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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命运给她一张挣不破的网

如果现在你走在大街上,遇到县长,县长说,经考证县志,你爷爷的爷爷极有可能是个王爷,县边上的某某土豪可能跟你是一脉相承的本家。并且这个场景已经是第三次发生了,你是什么感想?

对于祖上是王爷这件事,管它真假,我都会很高兴,以后可以出去吹牛了。至于那位土豪本家,别人过得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而苔丝的父亲听说自家是古老贵族德伯家的后裔这个传闻后,不仅深信不疑,而且还想去本家那里蹭点好处,至少让德伯家给苔丝物色一门好亲事,如果能和德伯家亲上加亲更好。

这样的想法直接导致了苔丝的悲惨命运。

苔丝虽然受教育程度不高,自尊心还是极强的。对于投奔阔本家这件事,她是拒绝的。

可是偏偏在这时家里唯一的老马被撞死了。老马对农民家里有多么重要,从苔丝拼命捂住老马的伤口就能知道。

屋漏偏逢连夜雨也不过如此。

苔丝决定去阔本家那里,但不是去做阔太太,她打算到德伯家谋份差事以养家糊口,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

可是她太美了,人间少有,画中难寻。

美貌让她在众多女孩中脱颖而出,也带来了致命的灾难——她被德伯家的少爷亚雷玷污了。

而事实上,亚雷家的姓氏也不过是成为暴发户后买来装点门面的。苔丝明白,这个纨绔子弟不会娶自己的,阔太太从来都是高不可攀的幻想。

她回到了家里,过了一段时间后,她带着她的孩子到地里劳动。然而那个可怜的孩子还未受洗礼就去了另一个世界。

苔丝心已死,但是还要活下去,父亲懒惰且爱酗酒,母亲在不知觉中给她生了几个弟弟妹妹,她必须活着。德伯这个姓氏,除了灾难,还能给她带来什么呢?

1979年《苔丝》电影版

为了生存,苔丝第二次出远门,这次走的方向和第一次完全相反。

后来她成了挤牛奶的女工苔丝。虽然这个地方与自己家乡相隔40英里,但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在人人顾及自己肚皮的年月,谁会在意一个女人的私事呢?充实的生活让她仿佛忘掉了过去,她有了一种快乐的本能,仿佛觉得已然新生。

可是她的美还是那么耀眼,这耀眼的光辉吸引了她生命中第二个男人——安吉·克莱。

当然,吸引克莱的,不仅是她的美貌。毕竟苔丝读过一点书,有自己的思想,与普通的农村姑娘不同。

克莱对苔丝展开猛烈的追求,苔丝本已经死掉的心又重新复活了。她深爱着他,但又不敢答应他的求婚。曾经的那件事,又浮现在她心头。

世界上有很多事物都有恢复的能力,女人的贞洁破坏了就不能恢复吗?

克莱步步紧逼,他不明白,苔丝明明是爱他的,为什么不答应永远和他在一起呢?

苔丝决定坦白,或者说赌一把,如果克莱知道了她的过去还想和她在一起是最好不过了。她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把那件前尘往事交代得清清楚楚。我觉得这是苔丝最难能可贵的地方:纵然这个世界对她一贯残忍,她仍然坚持着一些她认为正确的东西。

可是,克莱没有看到。苔丝以为克莱看过信对她的态度没什么转变答应了他的求婚。

结婚当晚,克莱说有事要忏悔,他曾经和一个法国女人过了48个小时的放荡生活。苔丝听到后很欣慰,她觉得此时她把那段经历说出来一定会得到丈夫的原谅。

可是,苔丝错了。克莱听完后态度大转变,并且两人开始了分居生活,克莱甚至远走他乡。

苔丝被打回原形,她又成了千千万万个女工之一。更不幸地是,父亲死了,苔丝为了一家人的温饱,不得已回到亚雷身边做他的情妇。

几年过去了,天晓得克莱经历了什么,他居然想明白了,他要回去找苔丝。

苔丝当然很感动,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相信她是纯洁的男人了,而且那个男人也深爱着她。

可是克莱不知道,最深的感动,往往在最来不及的时候。

克莱的回归让苔丝已然觉得亚雷已经破坏了她的幸福一次,这次又要阻碍她的幸福。这一次,一定来把痛快的。

所以,一向怯懦的苔丝把切早餐的刀子插向亚雷的心脏。

逃亡了五天后,苔丝被捕,他们的幸福终究不能长久。

我曾不止一次地想,倘若苔丝没有对克莱坦白过往呢?或许苔丝可以和克莱安稳地过一生但内心始终不得宁静,或许终有一天苔丝会被人告发夫妻终究反目……或许的情况太复杂,我已不愿多想。

可是,没有一颗过分顾虑的良心,那也不是苔丝了。

有人说苔丝性格有缺陷,善良有余却勇气不足,她本可以有别的出路。我在某听书平台找到一个版本听了几段,主播对苔丝的独白或对白也会转变为唯唯诺诺的女声,这样处理没什么问题。我也不否认苔丝的脾气不够果敢。

但是,我常在想,感同身受实在是件太困难的事情,别人心头的血永远不会滴到自己身上。

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遭遇不幸,那时她还不了解男人的事情。母亲还没有跟她讲那些知识,或者说常识。

世界从来没有温柔待她,她的恐惧也在情理之中。

她了解的人生不再是理论中的,实践过程中糟心事一次又一次伤透了心。难道,爱一个人不应该爱Ta的灵魂吗?

或许,这样的标准只能要求自己,不能强求对方。

这世上,还有无数个像苔丝一样的女人,她们没有赶上星星对应的那个纯粹的世界,她们运气不好。

小懒几个月前写这篇文字时,正直《欢乐颂2》热播,应勤对邱莹莹“直男式”嫌弃招来全国网友的唾骂。可是,骂过之后呢?小懒相信悲剧依然还在上演,这大概也是《苔丝》这部作品穿越时代依然可以很受读者感动的原因吧。

梦醒来,无路可走;骂完了,悲剧继续。这才是最让人痛心的。我想,我们至少可以从自己做起,去传播一些比较人性化的观点。

苔丝的这个故事,读来我是心疼的,想必托马斯·哈代在创造这个故事时,对苔丝也是充满同情与怜惜,所以,他给《苔丝》加了个副标题——一个纯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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