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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西游】王龙║读《西游记》札记(六)


    余秋雨先生在其《中国文脉》中将四大名著进行了一个排名。《红楼梦》第一,《西游记》第二,《水浒传》第三,《三国演义》第四。这个排名颇具代表性。这几年一直在研习红学,近几日突然有重读《西游记》的念头。周末闲暇,就读吧。不是为考试而读的那种读,大可不必紧张。放松心态,舒展心情,慢慢地读,慢慢的思考,思接千载,视通万里。

——王龙


66.“三打白骨精”一回是《西游记》中最悲情的一回。不管电视剧还是小说,我都不忍卒读。唐僧师徒在取经路上遭遇万种磨难,每一次他们都是团结一致,对外斗争,降妖除魔;也不管情况多么凶险,他们最终都能战胜磨难,出现一个大团圆的结局。而这一回却是例外——他们不再是针对妖怪,而是针对孙悟空。外部的妖怪到无足轻重了。孙悟空三次打死妖怪,不但无功,反而有过,被三次念紧箍咒,头疼的上天入地,最后被唐僧驱逐了事。

“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

“若要打他,又怕师父念那些话咒语;不打杀他,他一时间抄空儿把师父捞去,却不费心劳力去救他??孙悟就是以这种心态,三次打死妖怪,

“荃不查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齌怒”,三次被念紧箍咒。

这就是悲剧。“有价值的东西毁坏给人看”,正义让位于邪恶,忠诚惨遭怀疑。故,称做悲剧的不仅有窦娥,还有屈原,还有孙悟空。“忠而见疑,信而被谤,”屈原因此被流放,其和孙悟空应“同是天涯沦落人”。可见妖怪并不可怕,“窝里斗”才可怕。

《红楼梦》第七十四回“惑奸馋抄检大观园”,探春曾说道“可知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叹!叹!叹!

67.“三打白骨精”整个事件的是非曲直一目了然,而唐僧却不辨真假,不分贤愚。面对孙悟空的解释和猪八戒的撺掇,他更愿意相信后者。究其原因有如下几点:一是他的确看到三个鲜活的生命被悟空打死,之前孙悟空就曾打死六个,他不相信这是假的(而这的确是假的),这有违其慈悲心肠;二是,他知道孙悟空手段高强,也认为其在打死人之后使用猪八戒所说的障眼法为自己开脱,以免于责罚;三是之前孙悟空屡次顶撞,忤逆于他,使他怀恨在心,所以,就不介意借猪八戒的撺掇收拾一下孙悟空。对于他而言,收拾悟空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念完紧箍咒,将其驱逐,可见其对孙悟空忍无可忍。

68.猪八戒在此次事件中就是一个“小人”。

首先,孙悟空打死了白骨变的美女,让其凡心无法满足;

其次,打死了美女,之前罐子里的香米饭变成了长蛆、癞蛤蟆,猪八戒认为这是孙悟空故意使的障眼法,让其无法满足口腹之欲,要知道,此时猪八戒已是饥肠辘辘;

这两点都是干涉了猪八戒的利益。

第三,猪八戒在高老庄被孙悟空降服时和其有一番对话,

行者到:“他说请了一个五百年前大闹天宫姓孙的齐天大圣,要来拿你哩。”

八戒道:“你不知道,那闹天宫的弼马温,有些本事……”

八戒从一开始就认为孙悟空是“弼马温”,和自己堂堂“天蓬元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然而,此刻他却不得不屈于悟空之下,被他经常欺负,捉弄。

所以,新恨旧恨一齐发作,就不断撺掇唐僧念紧箍咒,惩罚孙悟空。

69.“白骨”也颇有深意。

不管是妙龄女子、老妇人,还是老夫,都为一白骨骷髅所变。“相”为假,而“白骨”为真。

故《红楼梦》中“风月宝鉴”,贾瑞看其正面为凤姐,看其反面为骷髅。

贾瑞死后,贾代儒大骂道士,“是何妖镜!若不早毁此物,遗害于世不小。”遂命架火来烧,只听镜内哭道:“谁叫你们瞧正面了!你们自己以假为真,何苦来烧我?”正哭着,只见那跛足道人从外面跑来,喊道:“谁毁'风月鉴’?吾来救也!”说着,直入中堂,抢入手内,飘然而去。

70.在“三打白骨精”一回,唐僧对孙悟空的忍耐到了极限,故驱逐孙悟空,他是想重新组建取经团队。唐僧认为,猪八戒和沙和尚同为天仙,身手不凡,故没有孙悟空,猪、沙二人也能保其往西天取经。但事实证明,没有孙悟空,取经队伍就寸步难行。这又证明鄙人前面的认识,取经团队以唐僧为核心,孙悟空为护法,白龙马为脚力,猪八戒和沙和尚二人只能是担行李,照顾唐僧,根本无法胜任护法之职。

71.孙悟空被逐之后,猪八戒作为二师弟,自然接替了大师兄——孙悟空的地位和职责。猪八戒撺掇唐僧驱逐孙悟空,恐怕也有此种想法。想猪八戒也曾是天蓬元帅,怎可以屈居弼马温之下?他自己也可以当大哥。

但是,猪八戒缺乏当大哥的资质。

一是能力不够。在白虎岭时,唐僧饥饿,让八戒去化缘,但是猪八戒往西走了十多里,没有人家,走得辛苦,就内心沉吟到,“当年行者在日,老和尚要的就有,今日到我身上,诚所谓'当家才知柴米价,养子方晓父娘恩’公道没去处化。”而孙悟空一路上借助其筋斗云,在千里之外为唐僧化缘,不曾让其忍饥挨饿;唐僧被黄袍怪变成老虎时,猪八戒没办法,只好去请孙悟空。孙悟空和黄袍怪交战之后,发觉其当为天上的精,去上天查看,果然黄袍怪为奎星下界所变,才有二十七宿捉拿其上界,最后解救唐僧。猪八戒也是天仙,为何就不能想到这一层?

二是自私,没有责任心。唐僧让其去化斋,他却在草丛中睡觉,全然不顾他人顾盼。唐僧见其长时间未归,让沙和尚去寻找。此时唐僧身边无人照看,才自己走到妖怪的手里;猪八戒见沙僧被黄袍怪擒获,唐僧被变成老虎,白龙马被打伤,立刻就想到散伙,“你挣得动,便挣下海去吧,把行李等老猪挑去高老庄上,回炉做女婿去呀”。在危急关头,猪八戒想到的只有自己。

人常说“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猪一样的队友”说的就是猪八戒吧!

72.和唐僧他们寸步难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孙悟空回去,面对衰败的花果山,其不几日就用各种手段重塑花果山,重振花果山。可见,孙悟空有勇有谋,是取经队伍的中流砥柱。

73.唐僧在面对危难时很像刘备,只有一个字——哭。


74.因为爱马的缘故,我结识了一位新疆伊犁专门经营赛马的朋友。和其谈了很多有关马的话题,其中一条让人回味良久。这位朋友说,马是智商很高的一种动物,成年马的智商相当于四岁的孩子智商,正因为有这种高智商,才能完成马术中各种高难度的动作。此话我深以为是。小时候骑家里的耕地的马,不小心掉下来,那匹黑马就立刻停下,等我趴起来,它才走。

马以其特有的忠诚、善良、聪明,和善于奔跑、吃苦耐劳的特性在人类文明的进程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可以这样说,马是人类忠实的朋友之一。

《西游记》中唐僧西天取经的脚力就是一匹白马。这匹白马在鹰愁涧被西海龙王之子小龙吃掉,后经菩萨点化,小龙变成白马,戴罪修行,驮唐僧西天取经。用菩萨的话说“你想那东土来的凡马,怎历得这万水千山?怎到得那灵山佛地,须是得这个龙马,方才去得”。“龙马”在中国历史久远,《尚书中候·握河纪》上说:“伏羲氏有天下,龙马负图出于河。”此处“龙马”指一种形象像马的龙。《西游记》中反其道而行之,写成了“龙变的马”,对“龙马”赋予新的涵义。“龙马”也因此成为后世良驹的美称。

“龙马”只是赋予马以神性,马的基本特性没有改变。西行路上,白龙马无怨无悔,任劳任怨,默默无闻,却在最危急的时刻挽救了取经团队。这也再次印证了拙见,白龙马才是取经队伍的核心成员。

在孙悟空被逐,沙和尚被黄袍怪捉拿,唐僧被其变成老虎,猪八戒又下落不明的时刻,白龙马现原形,变成宫娥只身去救唐僧,结果不敌黄袍怪,反被其打伤。这足见其勇敢和担当。

在猪八戒要解散取经队伍,各奔前程时,是白龙马劝说猪八戒前往花果山请孙悟空前来降妖,扶大厦于将倾。这足见其智慧和忠诚。

所以,是白龙马在取经队伍面临散伙的危急时刻,挺身而出,稳住了大局,挽救了取经队伍。这是白龙马在取经过程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功莫大焉!


作者 | 王龙:一凡人,混迹于江湖间。

编辑 | 落笔升蝶:资深痴红品红人。

图片 | 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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