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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东打工文学社同题散文《回家》展播之三:高宏等4位文友作品

小时候,每到大年三十的晚上,我们就会被父亲和几位叔父带上,去给村子里的长辈们拜年。

三十早上我们会早早地被母亲从熟睡中叫醒,起来后,便开始打扫卫生,贴对联,挂灯笼(我们叫出天灯),记忆中的年三十好像是最忙碌的一天,吃过早饭,父亲说是要去赶次“撵鬼集”,只到现在,我也没有弄懂这个“撵鬼集”真正意思,我的理解是:这一天是一年中的最后一个集日,大人们去赶集,主要是最后一次再购置一些过年所需要的物品,拾缺补漏。但我也看见,大人们赶集回来时,有的人手里真的拿着一支桃树技条。

父亲去街上赶集,我们就忙着贴对联,挂灯笼,在院子的中心间,竖起一根很高的木头杆子,绑定一个横担,固定好,把大大的红灯笼挂在上面,把事先准备好的电灯炮装进去,连接好电线,最后再把这个木头杆子竖起来,固定好弄结实,因为要保证它在正月十五之前,每晚都要亮着。

等到父亲从集上回来,一家人团坐在一起吃过母亲精心准备好的丰盛年饭,菜品的花样之多,品种之全让我今天已经不能列出其全部,但那个放在饭桌最中间那个大铜暖锅的小烟囱中的火苗,锅中泛着泡泡,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的荤素菜搭配的各种美味,让人能以忘记,一想起来,就要咽下一些口水……

吃完饭,我们兄弟多人,聚集到一起,跟着父亲和叔父们开始上坟,先人的坟茔,散布在不同的地方,等到我们在一个个坟前烧完纸钱后,夜幕已经降临了。站在旷野里,观望四周,家家户户“天灯”似乎连接在了一起,高低起伏,忽明忽暗,远远看去各种图案都有,象舞动着的长龙,象跳动着的红火苗,心里想啥它们就象啥,红星点点,煞是好看。父亲告诉我们,看那一方灯火更密集,那一方来年收成一定好,不管有无道理,我们的内心更希望别人眼中看到最密集的灯光在我们家的这一方!

上坟完了之后,父亲便领着我们去拜年。

夜色中, 我们兄弟多人,跟在父亲和几位叔父的后面,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开始去给村中的长辈们拜年,父亲他们边走边说,记忆中说的最多的就是他们的年龄,好像年年都在说,父亲说,过了这个年他四十八了,几个叔父也附和着有说三十六的,有说四十二的……现在想起来,他们是用这种简单的语言,感叹时光飞逝,人生易老,表达对过往的怀念,对岁月的抗争和无奈。我们跟在后边戏喜打闹着,在听不在听的。想在想起来,我们兄弟差不多都过了当年父辈们的年龄了,堂兄弟十二人中,大哥已经作故,年纪最小的十二弟也过四十了。岁月就是这样公平而又无情地把过往给了所有的人。就连当年圣人孔子也曾站在河边望着流淌着的河水,发出“逝者如斯夫,不分昼夜”的感叹呢……

我们一家一家挨着拜年,小的时候我们认为,拜年就是磕头,磕头才是拜年。到了有叫爷爷奶奶的家里,父辈们才磕头,他们磕罢,我们上场再磕,磕头时还要有一个人先叫叫声,X爷X奶我们给你拜年,然后一起磕头,这个时候爷爷奶奶奶们总要客套一番,嘴上说算了算了,地上土多的,但又没有实际拉着不让磕头的行动。拜完这些叫爷爷奶奶的就会把花生,水果糖,爪子塞进我们的口袋里,之后还要吃几口他们揣上的饭菜,大人们还要喝几杯烧酒,或自家酿制的黄酒。因为一个晚上要走一二十家,每家吃几口,一晚上下来你想想看,会有怎么了样的结果?压岁钱没挣下几个,肚子却混了个滚园……

拜完年,差不多都快到十二点,或凌晨了。我们跟着父亲回到家里,母亲在院子里撒了一院子的材草,说是来年可以多进“财”,给父母磕头拜年之后,领取父亲发给的压岁钱,我们这里叫“压魂钱”放在枕头下边,就进入梦乡……

每逢佳节倍思亲,父亲离开我们已经二十年了,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回想起父亲,想起小时候跟着父亲去拜年的情景,泪眼婆娑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的年三十的晚上,跟走父亲的身后,走在拜年的小路上……

清心 | 冬去春来,静赏花开

风渐起,春来,没有预警,沁人心脾。寒冬末梢,春的枝头,还有些许冷意。时间的轴线,却在天空的地平线拉出了距离。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转眼一瞬间,又一年。

 这一年,看过了漫山遍野的花,走过了无数兜兜转转的路,遇见了许多形形色色的面孔,有欢乐,有悲伤,有坎坷,有幸运,有成功,有失败。在年又一年的岁月更替里,上演着这几种相同的结局,可结果背后的故事,却年年不同。

 不知多久,没有闲暇的时间,光赏小城的一事一物。立春的晨曦,阳光有些黯淡。天没有夏日的湛蓝,没有秋季的火红。苍苍白白的天际,却多了份宁静。白云依旧在微凉的晨风里恣意的闲游着,由这头,到那头,恍恍惚惚,却很美丽,看得让人心生欢喜。

 晨雾中草尖的露珠,更是向晚天边的一抹红云。每滴露珠都很晶莹剔透,像足了水灵的眼球。幽深,清韵十足。景致如傍晚一抹夕阳般的艳丽在脑海中静止,烙印太深,让人无法忘记。

 素喜欢花,也爱花,看到花,就心生雀跃。也许是离家过久,突然的遇见,让我对小城的花更是钟爱。都说,君子独爱莲,世人钟爱牡丹,诗人倚爱梅,我却觉得小城的小路边,叫不出名的小花,也很可爱。感觉在小城的每个角落,皆可闻到花香,听到花语,更是无树不生香。南方的小镇,哪怕经历过凛冽的寒冬,树木的枝头依旧一片碧绿。空气中给人弥漫的气息,永是不安分的灵魂。

 在小城,灵魂总是从容的。从容里包含着真挚,每一举一动都是真情的流露。不需要掩饰什么,不需要遮藏什么。开心可以大声的笑,远处的青山会给你最悠远的回答,难过了可以放肆的哭,辽阔的大海是你最好的倾听者。在这里,感受到了,什么叫“从容是真,宽释是福”,也明白了贾平凹先生在自己的《自在独行》作品里说道:“人最大的“任性”就是不顾一切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只有这样,人才可以说,我这一生不虚此行。”此话的真谛。

 能在纷扰的世界里,做一个简单的自己,那是多么幸运的事。可以清简,可以不顾世人的眼光,做一个素心女子,又是那么的难能可贵。每个诗人,总想以一朵花的姿态,在俗世中悠然自在的读写着,摇曳的风姿,能给百态的世间,一个独一无二的妩媚妖娆。然而,都忘记了,世间人都是诗人,都在舞动着笔墨,写着自己的诗行。字里行间,故事不一,却都很美丽动人。

 如愿,日子在平平稳稳里安然的前行着,每一片光阴都隐藏着静水流深。春看一朵花,秋拾一片叶,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喜看一段唐诗宋词,坐看一起云卷云舒,许年轮一曲流年未央。春去冬来,静坐属于彼此的一方,静赏花开。

 不曾想,每朵花的思绪,都是一起一落的皈依;每一场雨的平静,都是波涛汹涌的继续。掌心里的朱砂痣,也许是命运的痕迹;梦里的断肠百转,也许是宿命的提醒。惟愿岁月有梦可依,有酒可醉,有风前行,落花看流水,无阳等朝霞,有一份期待,有一份希冀。以一棵树的姿态,以一枚草的坚韧,以一朵花的婀娜,书写着人生的旖旎。

 纵使人生千百态,惟愿在岁月里做最真的自己,没有一路相伴,也要学会笑语嫣然。

 纵使生活不如意,惟愿在光阴里做坚强的自己,即使未来不光明,也要学会含笑继续。

 纵使年又一年的逝去,惟愿在流年里做一个有爱的自己,哪怕尘寰不领情,也要学会带爱前行。

 纵使有笑靥相迎,百花相送,也要做一个清朗的自己,春去冬来,静赏花开。如果自在,那就很好!

清心:一个于闲暇时与文字修心,养心,静心,清心的90后大学生,写散文,记生活,多篇文章发表中国文字缘网站。

郭远恒 | 游子归来

远行的游子,是亲人无尽的牵挂。

家族的振兴,家乡的发展,是游子无怨无悔的追求。

    ——题记

(一)

当又一场老北风刮过冬的脸颊,高原上终于落雪了。

雪花,一路随风飘舞,别了天宫仙界,扑向大地的怀抱。

漂泊的游子像一只只候鸟,整理好羽毛,张开翅膀,向着家的方向飞翔,集结。

飞机,火车,汽车,都卯足了劲儿,却怎么也追不上游子狂奔的心。摩托车,转了一圈又一圈,碾进岁月的辙里,无声无息。

低垂了一冬的门帘高高卷起,大路上,家门前,院子里,积雪早已清理尽光。久病的爷爷显得分外精神,没了唠唠叨叨,少了瞌睡丢盹,斜靠在炕角,静静地等待游子归来。

扑楞楞,不知从哪儿飞出一只麻雀,撞在了门框上,浑浊的老眼顿时放射出异样的神采。

(二)

归来的人不是客,他(她)本是这家的一分子。

“妈,您和爸歇着吧,我们来做饭。”儿媳的话暖暖的,一年的劳碌瞬间化为释然。

炒菜热馍,调汤下面,小两口里外忙活着。食材没变,厨房没变,变了的是团圆的心情。

饭菜做好了,先派出一个聪明乖巧的孩子,捧着小碟,去门外泼撒,那是献给祖先的晚餐。

开饭了,圆桌前坐满一家老小,老的给小的夹菜,小的给老的敬酒,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这顿饭,吃啥都香甜可口,喝啥都痛快酣畅。

这一刻,忧愁和烦恼慢慢地稀释,悄悄地蒸发了。

庄稼收成,孩子学习,都市轶闻,异域风情,就这样聊着笑着,从旧岁走进了新年。

(三)

早饭刚过,村口便聚集起一支浩浩荡荡的拜年队伍。

造原子弹的,煮茶叶蛋的,拿手术刀的,提泥瓦刀的,握笔杆子的,执鞭杆子的,旅居海外的,家门前转的,因为过年,全回到了当初的起点。

我们是一根藤上分出的杈,一个檐口滴下的水。

一双双白嫩光滑的手,一双双黝黑粗糙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久久不愿松开。

从村头到村尾,从高辈到低辈,挨家挨户地磕过去,拜过去。黑压压的一片,跪满土院,同祝老人们健康,青年们成功,孩子们快乐。

“都是好苗子啊,终有一天,会长成一棵棵大树!”一群老寿星眯缝着眼,指点评说,怡然自乐。

(四)

人七夜,家家户户,大门前燃起一堆柴火,祈福纳吉,求平保安。升腾的火苗,映出红红火火的未来,红红火火的光景。

夜幕下,叫魂声此起彼伏,悠远而绵长。

“回来!回来!”老人拖长声调,深情地呼唤着全家老少的名字,一个不落,一个不差。

“回来了!回来了!”孩子们的应声怯怯的,一双小眼睛骨碌碌地乱转,生怕某个黑暗的角落会突然蹿出一头夕或年来。

睡在土炕上,透过窗户,看天上的月亮穿过云层,露出慈祥的微笑,一群小星星陪伴在她的四周,熠熠生辉。

刚一闭上眼,便沉沉地睡去了。今夜,人不再失眠,梦格外香醇。

归来归来,游子的身,游子的心,游子的灵魂,归来了,都归来了。

郭远恒,男,庆阳市宁县和盛人。文学爱好者。偶有作品散见于文学纸媒及其他网络平台。写作只为留住历史的痕迹,任感情的洪水在笔端流淌,让生活的滋味在纸面蔓延。

张文进 | 回家

进入腊月,时间飞速向前,一眨眼又到了大年三十了,年味越来越浓,回家过年的念头就象青藤一样爬满心头。故乡十里墩那高大雄伟500年的大槐树,庄稼地里青青的麦苗、高高的草垛、熟悉的村庄、和蔼的乡亲、儿时的伙伴、浓浓的乡音、暖暖的亲情……总飘忽在我的梦乡里,抹不去的记忆使我常常难以入眠,恨不得把一年的思念早早地装进行囊,渴望回家团聚。

我在席沟圈街上做生意,离家近十华里路,前些年由于老人健壮,大年三十回去给父母亲拜个年,近年来我也过了花甲之年,父亲离世剩下八旬的老母亲,从此这几年产生了过年全家一齐搬,这样既熟悉家乡家情,又产生对老人的怀念之情,增加了一份温情厚意。

回到家中,岁月酿造记忆的美酒,时刻沉淀怀旧的情感。2000年前我还在基层供销社工作,每次回家过年都有不一样的感受,在那交通闭塞的年代,为了回家过年,买些年货找熟人搭便车,往往提前预约,早早打起行囊,起五更、睡半夜;盼星星、等月亮,风雨兼程赶车。有时由于工作繁忙时刻的偏差失误,到大年三十没有车辆或下大雪步行也要回家和亲人团聚,每每此时,我知道焦虑的父母正在老家掰着手指算计着我的归程、盘算着团圆的时刻,使我旅途所有的劳累和疲惫都被亲情熔化,那种归心似箭盼过年的惬意情绪成为我无比的快乐。如今,交通、通讯发达了,家乡通了水泥路,汽车开到了家门口,回家的途中一个电话、一个消息便捎去母亲的安慰和宽心。

企业改制后,回到离家较近的村庄做起小生意,一年回家几十次。对家乡的山山水水,沟沟岔岔产生了怀念之情,人越老越爱家,舍不得家,逐步认识到家是人们的归宿点。

新春佳节中,喜庆的春联、大红的灯笼、脆响的鞭炮、崭新的衣帽、丰盛的年饭、拜年的祝福、亲友的欢聚伴随着我暖暖的情怀尽情享受温馨、团圆的乐趣。坐在母亲身旁往灶膛里添一把柴草,帖上一副春联,聆听他们讲新农村建设中的新鲜事,说说家乡跨时代的大变迁;再外出拜年,听听乡音、叙叙乡情、品品香味,那种幸福的感觉如一缕春风滋润心田,使我其乐融融、陶醉其中,倍感亲切、温暖。
  回家过年,欢聚的时刻总是短暂的。当带着新春的喜庆,踩着炮竹的碎屑,踏上新的征程,看见老母亲年老体弱,力不从心,当儿子的心永远放不下,即是看望一下她老人家,她的心乐意不绝,每次回家看望她,总是固执地送我到门外,透过窗外,思念的泪水一次又一次模糊了我的视线……
  回家过年,亲情无限。

回家过年,架起了乡邻乡亲一座感情桥粱,增进了人与人的和谐关係,回家就是怀念故乡,故乡就是咱们的根,咱们根就是父母和老先人,让我们每个中国公民不忘根本,常回家看看,守住根守好家,不忘本,常回家。
  

张文进,党员,生于1958年,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陇东打工文学协会会员,作品发表在《甘肃日报》《甘肃农民报》《陇东报》《西部散文选刊》《人民网》《中国文明网》《中华报业网》《庆阳市委网》《庆阳网》等。2017年荣获第三届中华情诗歌散文竞赛金获,获得陇东打工文学国庆征文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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