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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人的祖先,是从哪里来的?

作者:谢建国

在讨论现代四川人和古代四川的关系之前,我们先来看看一段世界历史:

先来看看埃及。我们都知道,埃及是全球历史上最早的王国,在4700年前(中国夏朝还没出现),就已建立金字塔。但令人遗憾的是,今天的埃及人,几乎没有胡夫时代古埃及人的基因。在埃及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亚述、波斯、罗马帝国、阿拉伯帝国、奥斯曼帝国先后成为埃及的主人。今天的埃及,无论在人种还是文化上,都与古埃及无关。

闲话休题,言归正传!在说刘备建立蜀国之前,生活在四川大地上,到底是一群什么人?现代四川人,与古代四川人共同生活在四川盆地,但他们有着基因上的承继关系吗?

一、三星堆文明:古蜀国人,是四川人祖先吗?

三星堆遗址,被视作20世纪人类最伟大的考古发现之一。在成都市区不远处,居然发现如此巨量的秘宝,那些青铜大立人、神树、长眼怪,都和华夏神仙信仰不同。在长江上游,远古时期生活着与炎黄部落完全不同的文明,令世界感到震惊!

除了三星堆遗址外,还有著名的金沙遗址。这些遗址都见证了四川的上古时代,生活着古蜀国人,有着灿烂的古蜀国文明。

那么,古蜀国人和后来的四川人关系大吗?答案是否定的:关系不大!

古蜀国文明,尽管在夏商时期就达到顶峰,但后来在四川盆地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大洪水,使上古时代的文明,几乎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绝大多数古蜀国人,也在水灾中丧生。

此后,到春秋战国时期,古巴国、古蜀国长期停滞发展。最后,被西方强国秦国征服,纳入秦国版图,此时是公元前316年。来自秦国的移民(大多是关中人),开始少量涌入巴蜀故地,彻底改变了这里的人口结构。

二、三国志:蜀国人,是四川人祖先吗?

到了三国时期,四川第一次在中国历史上刷尽存在感!那么,刘备的蜀国老百姓,都是源自哪里呢?请随水煮讲坛慢慢讲述。

历史走到汉朝,由于进入了一个长期没有战乱的稳定时期,西汉末年四川人口从5万,迅猛发展到351万人,令人称奇,前所未有!这批人口,大部分是秦汉时期关中、中原移民入蜀后繁衍的后代。而刘备的蜀国百姓,也大多是汉朝这351万人的后代。

只不过,如果你认为现代四川人,是刘备的蜀国人后代,就太天真了!历史有的时候真的太残酷了!

到了西晋末年,中国历史进入了最黑暗的时期,北方大乱,海量北方汉人逃难到南方。就四川而言,李雄建立割据政权大成国,甘肃、陕西的海量氐羌人难民逃入四川,他们生性彪悍,抢走了土著四川人的地盘。不仅如此,贵州僚人也海量北上四川。氐人、羌人、僚人,彻底改变了四川以汉中、中原移民后裔为主的人口结构。

三、唐宋时期的四川人,是现代四川人祖先吗?

从唐朝开始,四川和华夏的关系变得无比紧密,李白写过《蜀道难》,杜甫更是长期生活在成都,作诗“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四川盆地是真正的天府之国,和古代中国的中心区——中原,隔着秦岭,当中原战乱时四川成为最好的避难点,甚至在安史之乱时,四川也成就唐玄宗的逃难处。唐宋时期,先后出现三次北方移民涌入四川的事件:一是安史之乱后,二是唐末五代时期,三是北宋末年靖康之变后。

移民带来的不仅是人口,更是中原先进的文化和生产技术。持续的繁荣,让四川的中心成都,成就世界级的超大城市。不过,改朝换代的成本真的是太高了!蒙古骑兵来了,宋蒙两军在四川进行了长达半个世纪(1227-1279)的战争,由于四川老百姓的顽强抵抗,导致当地人口锐减,经济发展彻底停滞。

宋末元初的战争,导致唐宋时期的四川人数量降到极低。明朝200多年,朝廷组织过向四川移民的运动,但四川人口先前的旺盛景象,到明朝灭亡都没有出现,现代四川人身上的基因,与唐宋四川人关系不大!

四、清初“湖广填四川”:他们才是现代四川人的祖先!

饱受战乱的四川人,到了明朝末年的甲申年(1644年),悲剧再次上演:先是“张献忠屠蜀”,之后是清军开展了更大规模的杀戮,可怜的四川成为明军、起义军、清军大混战的中心战场。战争结束时,曾经繁华的成都剩下不足100户人家。

坐享天府之国的四川盆地,没有人怎么办?那么大的四川,清初时只剩下50万人,地广人稀!于是,轰轰烈烈的“湖广填四川”开始了,这是一场中国古代罕见的官方组织的大型移民运动。从顺治年间开始,到嘉庆年间为止,人口再次爆发到1000万。“湖广”移民的后代,占据了绝大多数的四川人口。

当然,“湖广”指的是湖南、湖北,那个“广”并非广东、广西,因为当时两湖地区叫作“湖广行省”。当然,“填四川”的外来移民,除了两湖地区外,江西、广东、福建、江浙、河南也有部分移民。

大移民造成什么结果呢?我们知道,长江以南的中国诸省,大多是讲很难懂的方言的,如粤语、闽南语、客家话、湘语……但同为南方省份,四川人讲的却是离普通话十分接近的“西南官话”,这就是移民的产物!

最后,再给大家来一段小插曲:因为“湖广填四川”移民是朝廷组织的,所以采取了军事化管理,清军在南方各省挑选精壮男丁时,一路上是绑手押进四川来的,如果路上谁要大小便,那么他必须先请求解手。所以到现在,四川人仍把上厕所叫作“解手”,而且其他地方也受到影响。

最后,水煮讲坛再给大家总结一下:在号称“天府之国”的四川盆地上,从古至今生活过许多不同的人群,最早可追溯至夏商时期的古蜀国人;后来刘备建立蜀国,以及唐宋时期的大量四川人,有过辉煌的历史。但是由于天灾人祸,清朝之前的四川人,大多是历史上的过客,他们并非现代四川人的祖先。更准确地说,现代四川人的祖先,主要是明末清初时的湖南湖北人;更早的古代四川人,其实对他们的影响不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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