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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是如何进行货币投放与回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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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物·货币】是格物资本旗下内容大类目之一

在现代的信用纸币时代,一个经济体内,货币的发行、回笼、供应是由现代银行体系(央行+商业银行)来执行完成的,整个体系的运行机制极为复杂。

其中,央行独享货币发行权,央行发行出的基础货币(央行信用发行),首先进入商业银行体系,然后在该体系内产生信贷派生效应(商业银行信用派生),派生出大量的派生货币,最后形成对社会的巨量货币供应。更多阅读:硬核剖析:我国的货币派生与货币供应

▼图:当代我国货币发行与供应的参与者及其作用,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运行系统。制图丨格物·资本


在现代银行体系下,央行可以通过新增货币发行(增加基础货币投放),或者用政策指导来增强商业银行信贷派生功能,以此来增加货币供应;反过来,央行也可以缩减货币发行(减少基础货币投放),或者用政策指导来降低商业银行信贷派生功能,以此减少货币供应。

▼图:现代银行体系下,我国的货币投放与回笼。制图丨格物·资本


然而,在我国古代的金属铸币时代,人们所用的都是金属铸币,而不是纸币,而且也没有银行机构、没有电子记账系统(尽管有钱庄之类的民间借贷机构,但和现代银行完全不是一回事)。在这种情况下,朝廷铸造出来的金属铸币(以铜钱为主),并不是通过银行系统或者借贷机构注入社会,而是有其一套独特的货币发行与回笼机制。

古代的货币投放与回笼,与现代相比,运行机制相当简单,它被“内嵌”在朝廷的财政收支过程中,货币发行以财政支出方式投放出去,货币回笼以财政收入的方式收回来。当然,这里有一个前提:财政收支的货币化,即财政的收入和支出,以货币形式支付。(注意:由于我国古代是小农经济社会,所以很长时期内,财政收入并不是高度货币化的,其中征土地税时,大多征收的是粮食等农作物,这是实物征收,而不是货币征收)

在古代,朝廷垄断着铸币权,设立专门的机构(铸币厂)来铸造金属铸币,同时也控制着全国的金银铜矿等矿藏资源的开采。当这些金属铸币被冶铸出来后,会被直接送到朝廷的财政管理机构,作为朝廷“钱袋子”的财政收入。因而,古代的铸币厂,就是朝廷专属的“摇钱树”,是一个重要的“财源”。

当朝廷“花钱”时,就会把这些铸币以财政支出的方式“花出去”,最终流入到社会上,形成货币投放。这些投放出去的铸币在市场上流通,在不同的经济主体之间流转,或被人们储藏在家里(当作财富储存)。当朝廷“来钱”时(以各种方式获得财政收入),其中,有一部分财政收入就是以铸币的形式收缴上来的,这些铸币原本在社会上流通,却被回收到朝廷手中,形成货币回笼。在不断的财政收支循环过程中,朝廷铸造出来的铸币,被不断地投放、回笼,以此循环。

▼图:古代朝廷的货币投放与回笼示意图。制图丨格物·资本

 
在朝廷的各项财政开支中,军费开支、官僚俸禄、宫廷开支(维持宫廷贵族的奢靡生活,包括兴建宫殿陵墓等)、官僚机构行政开支(维持机构正常运转),这几项占了大头,且都是“必要开支项”,不会轻易削减。朝廷投放出的铸币,先流到这些统治集团人手中,然后再以购买/消费/雇佣的形式,流入到社会的民众手中。

朝廷的财政收入渠道很多,其中有一部分是以实物的形式收取的(比如地税,征收粮食),还有一部分是以铸币的形式获取的(比如朝廷盐铁专卖收入、户税、财产税、商业税、免役税、各种罚款等),其中铸币回流到朝廷手中,就形成货币回笼。

由上可知,在我国古代,朝廷不仅垄断控制着金属铸币的铸造与发行,而且也牢牢控制着铸币在市场上的投放量与回笼量,朝廷是整个社会货币流通的中心枢纽。

还有,由于古代没有“央行+商业银行”的银行系统,所以,朝廷投放出去的货币量,就是社会的货币供应量,中间不会发生信贷派生效应(投放出来的金属铸币,没有经过银行的借贷和记账过程,因而就没有存款派生,没有派生货币的概念,古代的钱庄之类的民间借贷机构,仅仅只是从事简单的借贷业务,没有复杂的记账系统,所以基本没有起到存款派生的作用)。

而现代社会则完全不同,尽管央行(代表government)垄断着货币发行权,但是,央行只能控制基础货币的投放与回笼,无法掌握整个社会的货币供应量增减。商业银行的参与,以及各种金融业务的创新,使得整个货币流通运行机制变得极为复杂。

此外,现在的货币发行往往都是无实物的电子化发行(不需要印实物纸币,只需要在央行的电子账户上改一下数字就可以了),理论上,央行可以无限量发行,而古代金属铸币铸造是需要金属原料的,而金属矿产是有限的,这从根本上制约了金属铸币的铸行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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