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香 文 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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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众 作品欣赏
许多人都向往过一种田园生活。其实北方的田园生活是离不开泥土的,整天同泥土打交道是谈不上浪漫的。特别在春冬季里,气候干燥少雨,一阵风刮过,卷起漫天尘土,让人眼都睁不开,只好躲到屋里不敢出门。
这些年一直在城里忙活,不知不觉就从青年小伙,变成了五十开外的社会边缘人。转眼间那些同龄人已经永远离开单位,自由地干自己乐于干的事去了。逐渐远离社会赋闲在家,开始尽享天伦之乐。这是人生的另一个时段,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回归生活本源的新时代。也许因了从小在乡村长大的缘故,几年前就渴望回到小城附近的乡村,寄居于青山绿水间,过一段久违了的田园生活。
人们对田园生活的向往,许多是源于历代名流的诗词美文。唐宋时期的文化名流,对惬意田园生活的描述,已经深深诱惑了众多我们这样的俗人。真实的田园生活也未必舒适。在久居乡间的人们看来,或许正是一种无奈而清贫的生活而已。农耕文明是在苦水里泡大的,只有从外人的视角里才能读出那份浪漫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千百年来,最辛苦的种地人一年到头几乎全在为吃穿忙个不歇。他们整天与泥土为伴,风里来雨里去,满身的土腥味怎么也去不掉的,咋能赶上城里的生活呢?
大街小巷的超市里,产自天南地北的米面蔬菜肉食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如果随便问问九零后、零零后们,这些是怎么长成的,保准没有几个孩子说得清楚。习惯了城里生活的他们,很少会关注这些事的。社会的飞速发展,在扩张着城乡差距的同时,也在无形地强化了不同生活环境下的人际间的隔膜。当下对田园生活的追求者,只是有过乡村生活经历,赋闲之后又难舍乡愁的我们这群人。
逃避城里的拥挤与喧嚣,寻得一处清净安逸的居所,放慢生活的节奏,静享大自然的馈赠,这也是一种美妙的生活。只是在现代社会下,高强度的人类活动对自然的侵扰,几乎无处不在。特别是在适宜人居的大地间,已经很难找到所谓人迹罕至的地方了。前些年首次去西藏高原的拉萨,刚一落地,就被第一眼所看到的街景吓了一跳。没想到远在天边的高原名城,街道上的绿化风格,竟同内陆没多大差异。一下子颠覆了我原本对当地独特风情的想象,直接打击了我来西藏的旅游兴致。不过,离开拉萨城市之后还好,从拉萨到林芝一路上的高原风光,藏民族文化风情还是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在寒冷的冬季里,北方的田野没有绿色,村庄也没了树叶的遮挡,几乎和大地成了土一样的颜色。天寒地冻万物停止了生长,只有依稀可见的松柏树,顽强地伸展着那抹深绿色。这些年有条件的人家,刚一入冬趁着农闲,都躲到城市暖气房里,过起了越冬生活,谁还乐意守在村里等着挨冻呢?不过春节过后天气转暖,田野里的绿色渐多,树木陆续发芽,百花盛开。一派春回大地万木生的景象,又吸引着生活在城里的人们,走出家门,徜徉在花草树木丛中。
田园生活只有在北方夏秋季,才会释放出夺目的光彩,展现出那里山川的秀美。我相信只有品味了寒冷与凋敝的人,才会对那候鸟式的绿色格外喜爱。我们关中人心目中舒适惬意的田园意境,总是深藏在秦岭山深处,长在渭河谷地的平原乡村里。日渐丰沛的雨水不时滋润着万物,地里的庄稼、山里的植物,染绿了整个世界。暖阳召唤闲暇的人们,来到田间地头踏青挖野菜,感受生命的自然力。季节的交替,无时不在创造着生活之美,一一次唤醒我对田园生活的渴望。
小城散漫的生活节奏留住了我。庆幸我们出城入乡好方便,如果愿意每天可以在田野小路上漫步。最难忘那夏夜里玉米拔节的声响,秋天里弥漫于鼻间的果香味。其实,美妙的田园生活一直没有走远,就在我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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