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647 期 〓
文|二丫头 编辑|王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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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伸长脖子看着牛魁骑在锅头上要干什么，难道要把房顶捅个窟窿？可是他手里没有工具，就在牛魁解开裤带的那一刻，没有一个人会想到他要干什么。不料牛魁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往锅里屙了一泡屎，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郭丑老婆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别说她没见过，就是看热闹的村民们在看到牛魁裸露在外面的叾蛋也羞红了脸，像中了邪一样立马捂着眼睛逃走了。
在牛魁提起裤子的时候，现场没有一个人，大家都消失在这荒唐可笑的事件里，无影无踪。
＂天呀！真屙锅里了？妈呀，这事情也能干出来。＂
＂当然，我们亲眼所见，到现在我都不能相信看见牛魁的叾蛋。＂
＂是人还能干出这样的事来？赵丑家可算摊上大事了。＂
＂可不是么，损着了。＂
牛魁的英雄事迹沸沸扬扬被传了开来，他这个人也成了十里八村＂崇拜＂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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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丑最近一直躲避着牛魁，因为身体不允许他有足够的能力去招惹他，再加上做贼心虚，毕竟是自己儿子把人家姑娘带走的。家，算什么？只要儿子不打光棍，房皮挑了咱再修；屙锅里算什么？重新买一口锅再安上就行。
他吃力地端起那口大锅，连锅带屎一起扔到村东头的坑里，那颤抖的肩膀以及呼哧的出气声让他显得更加苍老。这几天被牛魁折磨的，他的身心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那比黄金还要珍贵的自尊都被牛魁的一泡屎淹没。
＂只要儿子不打光棍，吃屎也行。＂赵丑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顿觉两条腿有了力量。他骑上破自行车颤颤巍巍出了家门，路过村中央好好赖赖也没敢抬头。
3
烦花一想到牛魁屙婆婆家锅里的事情就吃不进饭，这可是奇耻大辱，如果她当时是男人的话定要打烂牛魁的屁股。正当她为此事忧心忡忡时，看见赵丑骑着自行车从她家门口走过。
＂他爷爷。＂烦花大声喊。
赵丑听见大儿媳喊他，他叉住车子喘着气。烦花一看他嘴唇发紫的样子挺可怜，以往的气呀、狠呀都消失不见了。烦花从小房子里把一口生锈的大锅扣在赵丑自行车座上，看着赵丑远去的身影，她眼睛湿润了。想想过去分家的时候，要一块案板都不给，赵丑还推过她一把，住在一起的日子水火不容，最后只能盖新房子搬家才算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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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魁想方设法、万般刁难，赵丑就是无动于衷。
＂白天闹腾改成晚上闹腾，看你怎么办？＂牛魁边想边杀气腾腾又去了赵丑家。
墙皮已经挑了，屎也拉了，这次该干什么？赵丑看着杀进家的牛魁就像看见鬼一样，抓起老婆的手就溜。
牛魁把被子扔到地上，把水浇上去狠狠地踩着，为了让水更好的融进被子里，他翻了好几下。他又把炕席扔下去开始刨炕。他把炕板都掀开，把炕洞里头的灰扬的满屋子都是。当他干完这一切出来时，就像夜行的魔鬼一般，黑不溜秋行走在夜色里。
赵丑在小房子里偷偷看着，在牛魁走后老半天他才和老婆钻了出来。看见家里被糟蹋成四不像，赵丑差点儿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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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俩搀扶着敲开大儿子的家门时，烦花啥也没说，赶紧给他俩铺炕 。看着被折磨的灰不溜秋的公婆，烦花心里五味杂陈，安顿他们放心住着，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
第二天天刚亮，牛魁就去参观自己的战况，可是却不见赵丑两口子，他听说赵丑从大儿子家搬回去一口锅。他想了想便去烦花家找人。烦花看着走进当院的牛魁挡住他的去路。
＂起开，我来找人。＂
＂这是我家！＂
＂你家又怎样？我照样夷为平地！＂
＂口气到不小，你夷一个试试？你家姑娘又不是我领走的，凭啥来我家撒野？赵丑怕你，我可不怕你！＂烦花把藏在身后的切菜刀拿出来，放下狠话。牛魁思虑了几秒，扭头就走。牛魁为啥乖乖走了呢？因为他知道烦花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和公婆两家一直不来往，赵丑也许不会躲到这里，看着烦花硬气的神态他反而怂了。再一想烦花兄弟姊妹多，哥哥弟弟就有六个。平时烦花家有个啥活，娘家兄弟齐刷刷一来一大片。所以想到利弊时，牛魁还是很底虚，只能灰溜溜走人。
6
赵丑藏起来的行为更加激怒牛魁，他拿着劈斧把赵丑家玻璃砸碎，把烟囱也砍掉，还在烟囱里撒了一泡尿。他站在高高的屋顶上就像王一样，举着胜利的斧头发誓，直到赵丑被他逮住骑在身下……
赵丑本来只剩下半口气，被牛魁揍个半死，血从鼻孔嘴角流了出来，可是即使是赔上性命他也不开口。从开始的死不承认到现在的闭口不谈，把牛魁最后的理智也激碎了，他挥起劈斧对着赵丑的脑袋就要劈下去，站在一旁的有耕眼疾手快接住牛魁劈下来的斧头。看着已经失去理智的牛魁，有耕终于不敢再看热闹，他把牛魁从奄奄一息的赵丑身上拉起。
烦花知道赵丑挨打的时候，赵丑已经恢复了呼吸。烦花看着只剩一口气的公公，觉得不能在这样忍气吞声了。有时候一再的退让只能让敌人更猖狂。
烦花去乡里派出所报了案，几个民警立刻赶来，鉴定现场了解事件的来龙去脉之后进行调解，随后去了牛魁家。整个村落都在沸腾，村民们都挤着脑袋趴在牛魁家玻璃上。
＂有事情解决事情，打人是犯法的，再敢动手我们就要采取拘留行动……＂民警警告着牛魁，牛魁也被吓住了。有耕在旁边帮腔，并承诺一定不会再动手打人。
清官难断家务事，几个办事人员匆匆离去，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们能管的了的，但是走过场却是不得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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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丑半个月都在吐血，牛魁没敢再去行凶。出谋划策的有耕也退居二线，怕惹祸上身，只剩下有勇无谋的牛魁在自家地上转圈圈，想动手又不敢，想找女儿又没有线索，怎么办才好呢？
时间总是在幸与不幸中继续流逝，它看不到痛苦看不到快乐，更预知不了未来。
赵丑大儿子去外地打工三十天终于归来，他马不停蹄带上赵丑去检查。可怜赵丑肺气肿加上肺部感染以及肋骨骨折，在医院住了几天死活要回家。哪有多余的钱治病，留着钱能给五格儿筹办婚礼。
赵丑在小格儿家养起了病，小格儿开始给父母亲修补房子，深冬来袭的时候老两口终于回到自己家。
8
＂我给你闹上地址了，你去不去？＂
＂当然去。＂
＂从车站坐火车去包头，完了再转班车，到了可以租个三轮车……＂有耕给牛魁出谋划策。
当牛魁风尘仆仆找到赵丑二儿子家时，开门的二格儿媳妇儿根本不认识他。待他说明来意时，正好二格儿从看守所下班回来。看着一身制服的二格儿，牛魁没敢放肆。当然二格儿也不知道牛魁差点儿把他爹送到西天的事情。但是他知道牛魁的女儿春香就在他这里。
牛魁住了一周，没见到春香。不是他们不让见，而是春香不愿意也不敢见，她害怕他爹知道她怀孕后把她撕碎，想起上次被打她还瑟瑟发抖。摸着还未凸起的肚子她不敢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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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牛魁被有耕骂个半死，牛魁把头耷拉在裤裆一句话也不说。罢了，今生就当没有这样的女儿。有耕骂他窝里横，到外面怂的像条哈巴狗。牛魁始终没有辩解，只有他知道春香不愿意见他也没有办法，看来他给女儿造成的伤害才是她离家出走的关键所在。
10
年，悄无声息来了，赵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春香的肚子也鼓了起来。
二月刚进，北方的天气还是赤裸裸的寒冷。赵丑坐在窗前瞭着远方，已经捎话给五儿，让他们过完年就回来，可是他天天盼也盼不到他们的身影。
春天是难熬的，赵丑每出一口气都特别费劲，他怕自己时日不多，最后一桩心事不能如愿完成，他会死不瞑目。
二月初四这天，赵丑探向很远的视线里终于出现两个人，一前一后。五格儿看着赵丑瘦的皮包骨头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他倒是听说了一些事，但是在亲眼见到父亲的这一刻时，他的世界彻底崩塌了。早知道这样就是打光棍也认了，绝对不能赔上父亲的性命。
在他们到家半小时后，牛魁就急匆匆杀了过来，进门给了五格儿两巴掌，打的五格儿措手不及。
＂我爹要是有个好歹来，我要你血债血偿！＂正当牛魁要进一步动作时，五格儿眼含泪水咬牙切齿的说道，牛魁举起的手耷拉下来。他没敢再放肆，随后便看见自己的女儿，看着春香看见他时只打哆嗦的样子，他内心五味杂陈，他过去就要拽她，却扫见春香凸起的肚子裹在棉衣下。这一刻他的世界懵了，他看着春香的肚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吓的春香护着肚子瞅着他爹，害怕他爹一拳头砸上来。五格儿看着牛魁凶神恶煞的样子急忙护住春香。在自己的视线被阻挡时，牛魁才清醒了过来，甩了甩有些恍惚的脑瓜子。
＂跟爹回家，爹不打你。＂牛魁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说着，他不能硬来，硬来再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当他在几分钟之内认识到整个事情的严重性之后，他彻底输了，认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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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香还是不愿意跟着牛魁回去，蜷缩在角落里就是不敢迈步，正当父女俩僵持不下时，一声声哭声随之而来。
＂我的春香，我的女儿啊，你可回来了！＂春香在听到她妈嘶喊的哭声时扑向她妈怀里失声痛哭，牛魁那很硬的内心也震出了眼泪。春香与她妈搀扶在一起走出赵丑家，牛魁跟在后面。
夜里，五格儿从他妈嘴里了解到这几个月里的事情，恨不能将牛魁碎尸万段。但是赵丑劝自己儿子放下仇恨好好过日子，他还要儿子上门提亲，该走的过场一定要走到。五格儿就是不去提亲，他心里怨恨自己，要是父亲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不是娶了仇人的女儿？五格儿死活转不了这个弯，卡在牛角尖里出不来。
赵丑找有耕做媒，虽然知道有耕一直在背后使坏，但是除了有耕也没人能拿下牛魁。只要给有耕点甜头，这事情肯定能办成。赵丑天天说服五格儿，五格儿终于踏进牛魁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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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赵丑开始咳嗽，一口口鲜血染红了手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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