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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之窗:
摄影:(好人先生)张学文
母亲河之歌
我是潮白河的儿子。我的童年是在清清的河水、雪白的沙滩上度过的。在潮白河畔松软的沙滩上,曾留下我成堆的脚印。儿时,赤裸裸地爬上探进河心的弯弯柳,扑通投入河中,一个猛子扎出老远。水清得可以在扎猛子时睁开眼睛,钻出水面,手里攥着蛤蜊、粘鱼、菱角,还有光溜溜的鹅卵石。累了,乏了,或仰或卧,在沙滩上晒太阳。有时,闪进草丛中,专注地等着蝴蝶落在野花上。捉迷藏是最惬意的游戏。为了不被小伙伴发现,嘴里含着一截儿芦苇,潜入河底,半晌也甭想找到。顶好玩的是打水仗,俩人对打,分成两拨对打,最有趣的是“打烂仗”,敌友混杂,水花四溅,连嚷带叫,好不热闹。
十五岁那年,我考入北京第四十八中学。在离开故乡的列车上,从车窗远远地望着潮白河的方向,双手抚摸着跳动的胸口。六十年代初,我入伍了,当我换上绿军衣,整装待发,我依依不舍的仍是那条河。刚刚解冻的河水哗哗地响在耳畔,丝丝小风扫着我发烫的面颊。母亲啊,我即将启程,快快吻别你的儿子罢,亲爱的潮白河,我的母亲!
从部队复员那日,我乘着解放牌敞篷汽车,望着天边起伏的燕山,我的心儿快要蹦出来,快啊,我的车,妈妈,我回来了!
是的,我真的看到了故乡的河,她就在脚下悠悠地流淌,那种温馨的感觉,怕是无论怎样的弄笔人,也难理得清呢!
后来,我拿起了笔,写散文,写诗歌,写小说,无论写什么,都难以忘怀心上的那条河,字里行间,情真意切。
往昔并非如歌。漫漫历程,多少苦难,多少血泪,多少酸甜苦辣、悲欢离合,难以诉说。然而,潮白河畔儿时的生活,却无论如何磨灭不掉。那是遥远与永恒的梦幻,那是温馨与美妙的童话。
我每有闲暇,总要去潮白河畔走一走,看一看,肺腑里常常激荡着诗句。哦,是的,我想哼一支歌,一支母亲河之歌。
一日,漫步在潮白河畔高高的黄土坡上,望着那静静的蓝色水面,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情,边走边哼——
弯弯的潮白河碧波荡漾
茫茫的水面上,舟舸远航
蓝天下,白云飞,岸柳成行
机声隆,马达响,稻谷飘香
啊, 这一片热土,可爱的家乡
我们有多少期盼
我们有多少渴望
我们播种早春
我们收获阳光
美丽的潮白河,水色山光
长长的家乡路通向远方
春草绿,花儿香,百鸟飞翔
鱼儿肥,粮满仓,歌声欢畅
啊,这一片热土,可爱的家乡
我们愿为你劳动
我们愿为你奔忙
为你奉献青春
为你贡献力量
作曲家张振祥看到这歌词后,一面用手指击打着膝盖,一面吟咏。不日,一支优美流畅的歌曲诞生了,经歌唱家王娟爱的演唱,通过电台、电视台的播放,很快传遍潮白河两岸,唤起了潮白河儿女的热情。在村镇,在街道,在小区,在公园,每有歌咏活动,常常会出现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动人景象。
我的同伴曾对我说:每听到那旋律,便会心潮澎湃,思绪泉涌。是的,一曲《母亲河之歌》,是我心灵的春水,涓涓流淌,叮咚作响,流向远方。
哦,潮白河,为什么我的眼窝里常含泪水?那是由于我对母亲河爱得深沉。
我徜徉在故乡的田野,我扑入母亲的怀抱,像乳汁一样香醇,像梦幻一样美妙……
哦,我多么想,多么想一千遍一万遍地放声高唱一曲母亲河之歌!
摄影:(好人先生)张学文
潮白河日出
传说河北省丰宁县杨树底村,古时候有个叫鲍丘的小伙子,从云端里望见沽源县独石口村一个名字叫沽水的女子。这叫沽水的淑女也从云端里望见了鲍丘,然而,他们也仅仅是在云端里望望罢了。至今流传着一支古老的歌谣:“鲍在江之头,沽在江之尾,彼此情无限,共饮一江水。”秦时孟姜女千里寻夫万喜良,哭倒长城八百里,惊天地,泣鬼神。王母娘娘知道鲍丘与沽水情深至此,唯恐再发生孟姜女与万喜良式的悲剧,于是,分别在鲍丘与沽水脚下划了两道相互交叉的深沟,形成了鲍丘河与沽水溪。流着流着,终于在密云城西南河漕村汇合,这就是潮白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时急时缓,时动时静,无论白天与夜晚,相拥南行。
潮白河是美丽的。
潮白河是多情的。
每一个来自祖国五湖四海或世界四面八方的朋友,都会涌到潮白河边,望一望宽阔的碧水,品一品甘甜的清泉。
传说鲍丘王子与沽水仙女,每年七月初七晨曦,在天边相会,惟有透过潮白河的碧水蓝天才有望看到。因此,每一个来到京东顺义的人,都想看一看潮白河的日出。
七月初七,天刚蒙蒙亮,人们便早早地来到潮白河边,立在沙滩的草丛中,焦急地等待着。那天,来的人很多,远远近近,模模糊糊一片,叽哩咕噜,似乎还夹杂着外国友人。
东方的天际,出现了鱼肚白。少顷,一点星火发亮,谁也顾不得去分辨或黑头发或黄头发、或黑眼睛或蓝眼睛的同胞与友人了,都将脚跟踮起,伸长了脖子,从齐刷刷的草丛尖上,将目光注视着东方。
蓦地,从潮白河面水天相连的地平线,一个刺眼的亮点,瞬间跳出。岸上的人们立即沸腾起来:“升起来了,升起来了!”接着,便露出了一弯弧形金边,那金边不断地增长着,扩展着,碧水中那闪光的亮线,直通天际,浮光跃金,眩惑着人们的眼睛。终于,那轮红日跃出水面,冉冉升起!
“红日照遍了东方,自由之神在纵情歌唱……”歌声回荡,此起彼伏。
据传,在红日升腾的一霎那,透过云雾蒸腾的纱幔,看得见鲍丘王子与沽水仙女。鲍丘赤裸裸的,巍巍屹立,健美异常;沽水仙女身披蝉翼长裙,翩翩欲飞,舞姿优美。
太阳升起来了,渐渐地感到了她的照射与温暖。
潮白河松软的沙滩上,朵朵野花,都张开美丽的笑脸;丛丛绿草,都挂着喜悦的泪珠。
哦,潮白河日出,竟是这样的美丽与迷人,像童话,像梦幻,异曲同工,光怪陆离。
啊,哪一个来到潮白河的人,不想亲眼看一看潮白河日出呢!
摄影:(好人先生)张学文
潮白河啊,静静地流
潮白河,碧波漪澜,水光潋滟,烟波浩渺,澄澈如练。杨柳依依,婀娜多姿,芳草萋萋,花香醉人。我家祖祖辈辈,就在岸上住。
我生于斯,长于斯,我熟悉潮白河,哪里拐个弯儿,哪里水草鲜,哪里岸边沙滩绵软,哪里水面或窄或宽,我都知道;潮白河两岸的村镇,哪里人憨实,哪里人善辩,哪里人喜欢经商,哪里人喜欢种田,我也知道。这里,有我儿时的朋友与伙伴,这里,有我的家乡父老与亲眷,他们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以致一声吆喝,一声歌唱都能牵动我的心。在他们之中,有种田好手,有故事大王;有爱扭的,有爱唱的。种田好手提梁下种筛簸扬拿样样在行;故事大王高粱地里的粗俗故事顺口溜,诙谐幽默,几十年不忘;爱扭的,大秧歌、小车会、诗赋弦、耍龙幡场场到,在田间地头或自家小院,口中不停地“呛嘁呛嘁”,扭得汗流浃背;爱唱的,京剧、评戏、梆子、大鼓,或在高坡,或遛河沿,野腔野调扯着嗓子吼,虽然登不上大雅之堂,却也为家乡平添几分野趣儿。
有时,我常常想,以我笨拙之笔,给每个人写上一篇“列传”,长久留存。倘有后人随意翻起,知道在潮白河两岸的村镇上,曾有过这样一群鲜活的面容,生龙活虎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或许在这一群中,能寻到他的家人与家族,开颜一笑,也未可知。
每一次摊开厚厚的笔记本,在我的心头,都盎然涌来一股股对家乡的爱恋之情。
我热爱文学。为了给往后的写作打好基础,确曾苦其心志,没晌没夜地苦读,历史、地理,古典文学、世界名著,一摞一摞,垒成三面墙。结交文朋诗友,调查风土人情。笔无闲日,耕耘不辍。我知道我自己,即使如此,也无力写出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那样的鸿篇巨制。那么,就让我长成潮白河畔的一株小草,添一点点绿色;或开一朵小花,放一缕缕清香罢!
家乡的河——潮白河的水,汨汨流淌;
我的歌——心灵的歌,浅浅低吟……
摄影:(好人先生)张学文
作家简介:
作家王克臣老师近照
王克臣,北京市人。相继出版小说、散文、杂文、报告文学集和长篇小说《风雨故园》《寒凝大地》8部。小说集《心曲》曾在北京市第三届国际图书博览会及上海书市展出、《风雨故园》获全国“长篇小说金奖”、北京市“苍生杯”特等奖、顺义区首届文学作品一等奖;《寒凝大地》获“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 周年”文学作品金奖、“第一届浩然文学奖”。2007年,作者荣获首届“全国百姓金口碑”奖;2008年,被授予“全国德艺双馨艺术家”、北京市顺义区仁和镇政府授予“人民作家”称号。 1992年加入北京作协,2007年加入中国作协。
审稿:张学文
摄影:张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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