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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纪事:奶奶和门前的那棵枣树

文:刘旭

图:来自网络

如今,我每次回家,由于怀旧情结的驱使,我都会在门口的那棵大枣树下静静的坐会,因为,那里藏着我再也回不去的幸福时光。

小时候我们家门前有棵大枣树,是爷爷在世的时候栽种的。那棵枣树结的枣子既脆又甜,我敢说是我们村子里最好吃的枣子。

每年的春季,奶奶都精心的给枣树浇水施肥修剪,到了枣树七八成熟的时候,奶奶就几乎天天坐在枣树下照看,主要是害怕村子里不懂事的孩子糟蹋。如果哪个孩子趁奶奶不备而前来捣乱,奶奶知道了会毫不留情的训斥。

枣树下有一个小石凳子,天长日久那小石凳被奶奶坐的光滑油亮。陪伴在奶奶身旁的,是她喂养的一条大黄狗和一只猫。

奶奶上了年纪,在小石凳子坐了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盹,她的脚下狗和猫时间久了也会卧着睡大觉。现在想想,那是一个多么温馨的画面。

别看奶奶有时坐在石凳子好像睡着了,可她的耳朵好使着呢。只要大门口路过人,她好远就听见了,并且不要看人就几乎可以判定是谁路过。奶奶就会早早的和人打招呼,奶奶嗓门很大,张家嫂子忙啊!李家婶子有空来串门。

有时候我怀疑奶奶坐在枣树下,不光是看护枣树,她就是在等出门的我们。我们家里只要有人出门了,奶奶听说那天要回来,她就一整天坐在枣树下。天黑了我们还没有回来,奶奶就在黑暗中一直坐着,我们不回来她不回家。

秋天来了,红彤彤的枣子挂满枝头,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香甜的味道。只要有人路过,奶奶看见会大声邀请人家吃枣子。

记得那时奶奶常常用一根长长的竿子,点着三寸金莲,为我们打枣,轻轻的打落了一地,打落了一地绿叶;打落了一片欢声笑语;打落了一片香甜爱意……

大家闹着、笑着,捡拾地上的枣子,装满了一肚兜,枣儿贴在肚皮上凉凉的、痒痒的,可是还一直装……枣儿很甜,在童年里,也许是最好的吃食了。

打完枣儿的奶奶只坐在老屋前痴痴地笑着,看我们吃枣儿了。然后,她胳膊弯里挎着小竹篮,每家每户的给人送枣子。别人夸一句枣子好吃,奶奶就乐开了花。奶奶说,这是俺死鬼活的时候种的枣树,枣子当然好吃。

爷爷去世了好多年,只要有人提起爷爷,奶奶还是念念不忘,说着说着眼圈会红。他们那个年代的感情是真的,奶奶最看不惯现在的人动不动就离婚,奶奶常说现在的人是怎么了,好好的不过日子,离什么婚?

奶奶走了,枣树下少了个人。现在我每次回家都在枣树默默地站一会,依稀中似乎听见奶奶叫我的的名字,仔细看的时候那里有什么人影,免不了惆怅一会。枣树下没有了奶奶,枣子也没有往日的香甜,我吃过我们家枣树上结的枣子好多年了。

时光的年轮一晃多年,带走了我对往昔的许多留恋。然而奶奶的模样和那棵枣树,却依然清晰的印在脑海里,仿佛昨日的一缕阳光,暖暖的陪着我走过了若干年,暖了一片心,馨了一片情!慢慢的,老屋、枣树、居然幻化成了奶奶的笑脸,清晰的定格在我的脑海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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