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安】​人与鼠的微妙关系

【散文】

老鼠嫁女的民俗寓意

文/白长安

适逢子鼠年春节，避祸疫情，宅家无聊有日，便翻出一套陕北剪纸“老鼠娶亲”的藏品，品味其中的民俗寓意，越品越有意趣。

这套“老鼠嫁女”剪纸，大抵是多年前延安市安塞区一位朋友送我的，全套12幅。剪纸采用漫画艺术表现手法，一路剪出，形象地再现了流传于民间的老鼠嫁女故事的热闹红火场面。

剪纸用12幅漫画连环拼接成一个完整的画面，与每幅剪纸底板对接对应的是1984年的月历，以21只老鼠、1只蟾蜍和1只猫描绘出老鼠娶亲的全过程。

走在最前面的是2只打着“囍”字灯笼的老鼠，其后是2只燃放鞭炮的老鼠。紧跟其后的3只老鼠，其中2只老鼠分别扛着写有“光明”“正大”的牌子，另有1只充当媒婆角色的老鼠，身穿红袄绿裤，回头招呼娶亲的队伍。

月历为7月、8月、9月的3幅剪纸上，主要呈现4只老鼠抬着花轿前行的图画，敞开的花轿中，老鼠新娘清晰可见。

为了嫁个有权势的丈夫，老鼠先是把太阳、乌云、风、墙作为候选女婿，得知连墙都害怕猫后，寻思有了猫女婿就什么都不用怕了，便把女儿嫁给了猫。

成亲之夜是农历正月廿五，当老鼠的花轿刚进门，猫就一口吞吃了老鼠可爱漂亮的小女儿。

自古以来，人们之所以对老鼠嫁女的故事津津乐道，使之久传不衰，并钟情于创作此故事为题材的各种民俗艺术品，主要是因为这个故事本身所具有的民俗文化价值和多重象征意义，曲折地反映了人与鼠之间的微妙关系。

在我国传统观念中，鼠被尊为子神。子为十二地支之首，以子配鼠，子为万物滋生萌发的象征，而万物之中又以人为首，子又喻人之繁衍是不言而喻的。

老鼠是地球上繁殖最快最多、生命力很顽强的动物，从这个意义上说，老鼠嫁女具有人丁兴旺、万物滋生的形象寓意。

因而，无论古今，人们一面厌恶老鼠，一面乐道老鼠嫁女的故事，并以剪纸、年画、水花等民俗艺术品广泛表现其有趣的故事内容，以资成为人们点缀婚庆、年节气氛的民俗物品，同时也成为儿童进入童话世界的向导。

流传于我国各地的老鼠嫁女这一民俗，都围绕在春节前后。一般是从上一年的腊月廿三到来年的农历二月初二，几乎天天都是老鼠娶亲嫁女的吉日。

而在陕西、山西以及山东等地区，每逢农历正月廿五盛行的填仓节，就是老鼠成亲的吉日。

蔡省吾在其所著《燕京岁时记》中说此日是粮商粮贩致祭仓神的日子。每到此夜，家家户户不点灯烛，使用多种手段诱捕老鼠，孩子们也在父母讲述老鼠嫁女的故事中进入梦乡。

最初，我国古代并没有一个统一灭鼠的节日，而立春之后正是老鼠繁殖盛期，人们担心粮食遭到鼠害，因而产生了老鼠嫁女的故事及其相关民俗艺术品，以此配合填仓节。

而老鼠嫁女的吉日无论是在春节前后的哪一天，都成为了当时全国各地的灭鼠日，老鼠嫁女的故事及其年画、剪纸等艺术品，则当之无愧地充当了古代消灭鼠害的宣言书和宣传画了。

当然，时至今日，老鼠嫁女的民俗氛围已经逐年淡薄，只是成为人们闲聊神谝的一个民俗故事罢。

作者简介：白长安，男，陕西吴起人，西部散文学会会员，延安市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中国文化报》《陕西日报》《延安日报》及《延安文学》《西部散文选刊》《延河》《长征》《今古传奇》等报刊400余篇，荣获2016年度《今古传奇》全国优秀小说家30强,部分文艺作品获省、市、县期刊征文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