馍馍蘸干辣面
作者：黎改梅
这几天网络关于清华大学吴教授说“吃辣子的都是穷人”，我无权评论这句话说的对与错，但确实是熟油辣子和辣面子陪我们度过漫长的贫穷困苦岁月。
记事起，我就喜欢吃馍馍夹熟油辣子。无论是刚出锅的热馍还是冷馍，掰开一条缝，涂上熟油辣子，再撒一小撮盐，然后把馍馍夹在两个手掌中间使劲的压成扁扁，再狠狠的咬一口，辣咸油香味至今让我回味无穷。特别喜欢舔淌在馍馍皮上的辣子油，怪香怪香的。
那时候，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菜园子，种着辣子茄子黄瓜西红柿萝卜白菜等。辣子是种的最多的一种蔬菜，可以现摘鲜吃，也可以变红后晒干碾成辣面子，可以漂汤可以泼熟油辣子可以炒菜等等。大家都喜欢吃的三代王菜和辣子水水的主角就是鲜辣子，刚出锅的热馍，夹着吃或蘸着吃，一顿可以吃两三个。
看似不经眼的辣子，至今还存留在我们的饭桌上。似乎顿顿无辣不香，无辣不欢。虽然胃糜烂，不允许吃辣子，可是离开了辣子，嘴里无味，一点食欲都没有。无论吃啥饭，只要有辣子，食欲大增，就会多吃几口。
记得上小学二年级，学校改吃三顿饭，早餐都是在家拿的冷馍馍，饿了随便咬几口，把吃饭也没有当回事。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发现有的男同学在课间聚在一起，用馍在纸上蘸着红色的东西吃。后来才知道，他们把干辣面和盐混合在一起，蘸着吃。回家试着吃，还挺香的，以后每天都带点辣面子去学校。
早操后，是吃早餐时间，同学们在教室里三五成堆，围着桌子一边说笑着一边蘸着辣干面吃馍，有时候辣的不停的张着嘴大声的吹气，有时辣的捂着嘴乱跳，有的辣的哇哇大叫。吃饱后，大家笑的时候，牙上还有星星点点的干辣片儿。有时候上完一节课了，嘴唇还辣酥酥的。
最可笑的是，大家正吃的欢，不知道谁打个喷嚏，辣面子四散逃窜，紧接着喷嚏声彼此起伏、延绵不断。同学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真是狼狈不堪。
偶尔住校的同学，把家里带来的熟油辣子拿到教室，大家挤成一窝蜂，抢着夹馍吃。看着鲜红的熟油辣子，淘气的男同学像猴子一样，站在桌子上，举着馍馍一边挤眉弄眼一边阴阳怪气的喊到“快快快，吃人血馒头了，迟了就吃不到了！”胆大的女同学举起拖把一顿乱打，男同学故作害怕的样子哇哇怪叫，上跳下窜的，教室顿时混乱不堪，直到上课铃声才让同学们安静下来。
冬季除了冬储洋芋和白菜萝卜包菜外，再就是腌制的咸菜，好像没有其他菜，直到第二年的五月份，才能吃上羊角葱和葱头。咸菜也是用白菜萝卜辣子用盐水泡制的，吃的时候放些干辣面用热油泼一下，红白绿相间，搅拌起来吃，色香味俱全，不由地食欲大增。
馍馍蘸干辣面伴随我度过了小学、初中和高中的岁月。
二十几年后流行干吃面，把面揉成碎末，拌上干辣面，吃起来真是辣味无穷，越吃越香，越吃越想吃。虽然两个孩子上初中了，我也跟着他们吃干吃面。每每吃的时候，就会想起小时候同学们围在桌子吃馍馍蘸干辣面的时光。
现在虽然再没有尝过馍馍蘸干辣面，但经常用馍馍加熟油辣子对付一餐。
在住院的这两个月，一直觉得没胃口，每天看到邻床病友吃咸菜，口水咽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出院回到家，立马动手，咸菜放上干辣面，随着热油泼上去发出的“嗞嗞”声，一股熟油辣子的香味只钻鼻孔，口水咽了好几次，赶快夹进馍里，尝了两口，香香香！真香！！
文/黎改梅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黎改梅，甘肃省庆阳市合水县人，喜欢用文字记录所见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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