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二北
现如今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很多人逐渐放弃眼前的苟且，开始试图寻求诗和远方。
为了能更快地了解那些新世界，人们总是对一切充满兴趣——
浩瀚的宇宙星空、无垠的山川河流、神秘的未知将来，以及与我们生活在同一地球却始终不曾与我们言语的，其他动物。
于是为了能充分满足人们的好奇心，越来越多的动物被送进笼子、放入水缸，穷尽一生只为博得人类一笑。
秋来暑往，春收冬藏。后来每到春暖花开之时，动物园与水族馆里总是欢声笑语，到处都是阖家欢乐的美好景象。
但实际上，在你为这些或蠢萌、或惊险的动物表演欢呼的同时，有成千上万条生命正在为这份欢乐付出生命的代价。
再过几个月，寒风凛冽的隆冬就将过去，可它们却再也等不到春天了。
01
马戏，作为一项从汉朝就开始盛行的杂技门类之一，距今已有超过2000年的历史。
千百年来，人们靠训马、练猴、斗虎等诸多方式来不断熟悉动物的习性与本能，并试图以此来成功驯化动物，最终达到娱乐的目的。
作为中国马戏艺术的起源地之一，安徽埇桥区是公认的“马戏之乡”。多年来，这里前前后后成立了超过三百个马戏团，而动物表演，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当地居民盈利与取乐的最主要手段。
然而，这样的演出对于观众来讲也许只是一次消遣，可对于“表演者”却是一生的灾难。
2年前，纪录片《圈套》团队“卧底”进入某马戏团，拍摄出了国内首部动物保护暗访影片。
虽然影片只有短短的16分钟，但其中所展现出的每一秒，都可以用“触目惊心”、“毛骨悚然”来形容。
从来没有野兽愿意被驯服，因此想要征服它们的第一步，便是永远剥夺它们的自由。
为了防止团里用来表演的老虎和黑熊跑来跑去，驯兽师会故意买来只能勉强装下巨兽身躯的笼子，并将这些天生爱自由的动物锁在其中，就连吃饭也不曾将其放出。
一天中，这些动物唯一能够走出牢笼的机会，便是在接受训练的时候。
在大自然中，熊是人人皆知的，天生需要靠四肢行走的动物。可在马戏团中，它们却成为了可以直立行走的“小朋友”。
为了达到类似站立的效果，锁链成了这些黑熊脖颈之间必不可少的“装饰”。
驯兽师会在没有任何麻醉措施的情况下，将圆环穿入黑熊的鼻孔，并在上面拴上铁链锁在铁网之上，然后不断地收紧、变短，从而强迫黑熊抬起头来、前爪离地。
只要发现他们试图将前脚着地，人们便会立即用棍子猛击黑熊的头部，直到他们形成记忆，从此再也不敢低头。
因为不习惯站立的姿势，黑熊在开始时总会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可无论它怎样挣扎，都不曾换来驯兽师片刻的怜悯。
黑熊摇摇晃晃地站在空地之上，笨拙的样子显得很是滑稽。也许这样的它们在上场后会博得满堂喝彩，可欢笑过后是否还有人记得：
它们也会疼。
为了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些猛兽训练成听话的“朋友”，驯兽师所使用的手段往往是极端的。
鞭抽、囚禁、棍打、针刺，在这样极度残忍的惩罚与训练方式之下——
老虎成了只会抬手的巨型猫咪，一见到人类便会躲在角落；
狮子成了擅长钻火圈的“宠物”，听见锁链的声音就不住的瑟瑟发抖；
金丝猴成了表演杂技的能手，看见驯兽师抬手就会恐惧到迅速尖叫……
曾几何时，他们是所向披靡的自然王者，可如今他们却只能当做人们取乐的玩物。
舞台之下，那些所谓的动物训练师会将所有猛兽的牙齿拔掉，然后看着他们痛苦的表情，尽情享受着征服“低等物种”的快感。
那一刻他们完全忘记了，那些被他们踩在脚下，时刻活在他们棍棒与虐待之下的，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02
几年前，一头名叫Tilikum的虎鲸成了全美国最出名的动物明星。
在自己近36年的生命里，他前后共杀死了3个人。
1983年，年仅2岁的Tilikum在冰岛西部的海域被当地专业的捕鲸团队抓住，并被卖往加拿大维多利亚市的太平洋海洋世界公园，成了那里虎鲸表演的“童星”之一。
因为体型格外巨大、智商奇高，Tilikum一到海洋馆便成为了那里的明星。可这样耀眼的身份并没有为他换来任何的好运气。
和其他伙伴一样，他被关在牢笼之中。在暗无天日、仅有一个浴缸大小的金属水池中，Tilikum走过了自己近三分之二的人生。
2年之后，已经4岁的Tilikum开始接受所谓的表演训练。握手、跳水、亲吻、运人，日复一日他被迫重复着那些在此之前自己从未想过与接触过的动作。
因为对表演并不熟悉，顽皮的Tilikum总是犯错。为了惩罚他，训练员故意将他放入已经有了2只雌性虎鲸的大水池中，并且制定了一人犯错，全员受罚的“连坐”责惩制度。
在虎鲸母系社会的大环境影响下，Tilikum成了其他两只虎鲸欺负与排挤的对象。那段时间，他被同伴啃咬到满身伤痕，每一次露面都是鲜血淋淋的。
在这样的“狼式”教育之下Tilikum终于走上了舞台。耀眼的灯光、欢呼的人群，这些在人类眼中象征光荣的东西，其实全都是他的噩梦。
虎鲸的智力极其接近人类，且拥有超强记忆力。所以Tilikum始终记得多年前自己被抓走的那个午后——
抓捕过程中意外惨死，被塞满石头扔进深海的兄弟；
侥幸逃脱，但却久久不愿离去悲戚哀嚎的母亲……
当这些痛苦的记忆与这些年的不幸遭遇全部叠加在一起后，Tilikum第一次向人类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1991年，年仅20岁的业余女训练师Keltie Byrn成了他嘴下的第一名受害者。而令人有些惊讶的是，在此之前，全世界无一例野生虎鲸伤害人类的记载。
因为这起恶性事件，该海洋馆近乎虐待的训鲸方式得到揭露，民众的谴责声最终让海洋馆以关门大吉收场，可Tilikum的悲剧没有就此结束。
这之后2年，Tilikum再次被卖到了美国奥兰多海洋世界。因为之前的杀人事件，他的演出机会变少了。但没想到的是，利欲熏心的工作人员，竟然将他视为了一个优质的“精子库”！
根据调查表明，虎鲸脑内拥有和人类极度相似的感知系统。也就是说，对于这样极度违背自然繁殖规律的行为，Tilikum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根据相关数据显示，虎鲸在野外的寿命可达80~90年，但在人类圈养的情况下平均寿命只有20~30年。
因此即使奥兰多海洋世界给了Tilikum优渥的生活环境，但他依旧会表现出一些反常的行为。
因为啃咬栅栏和撞墙，他总是头破血流，就连一口尖牙都被磨钝了。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Tilikum杀死了第二个人——流浪汉Daniel Dukes，死之前他偷偷溜进公园，只为让Tilikum陪自己玩耍。
短短几年，2条人命，可这些逝去的生命并没有引起海洋公园的重视。他们不仅选择继续将Tilikum当成摇钱树，反而还开始变本加厉让他继续演出。
海洋馆的这个决定成了压死Tilikum的最后一根稻草，2010年他展开了自己最后一次的“报复”行动——亲口咬死了自己的训练师Brancheau，并吞掉了她的左臂。
Tilikum与Brancheau
这之后，Tilikum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卖艺”生涯。因为害怕他再次袭击人类，海洋馆将他关进了狭小的水池中。在一动便能碰到池壁的地方，他常常一连几个小时毫无动作。
在这样囚禁之下，Tilikum走完了自己生命中最后的7年。
“杀人鲸”死了，可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快乐。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Tilikum在生前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折磨与虐待。
这之后，很多海洋馆选择放弃虎鲸的表演这一项目，但这样的悲剧，却始终没有暂停。
时至今日，俄罗斯的远东的纳霍德卡港内仍关押着超过100头“孤儿”幼鲸。
整整7个月，他们被关在遍布尖刺的狭小网格里生不如死，只为等待一个合适的买家……
03
实际上，动物因无法忍受奴役而杀人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2017年年末，泰国芭堤雅一象园内大象突然发狂冲进人群，一名重庆旅游团领队被踩踏至死，多人受伤。
事件发生后，“大象表演是否合理”成为全民热议的话题。但其实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早在25年前就已经进行过了。
1994年8月20日，一头名叫泰克的大象于表演中失控。在将驯兽师踩死之后，奋力冲破铁门，在街道上狂奔超过半个小时。
而这，也是泰克在被虐待21年后，仅体验到的，30分钟的自由。
这之后短短几秒内，泰克在这座城市最繁华的街头轰然倒下，身中86枪。
那个午后，它浑身是血的倒卧在一辆轿车旁，并屡次举起右脚试图求救，可却始终无人问津。
那场面像极了她此前无数次在表演场里发出的悲鸣，那时所有人都把她的求救，当成了欢乐的笑声。
后来，所有人都在为这头“杀人象”的伏法而庆幸。却没有人愿意去了解，泰克生前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不幸——
为了能在演出时向观众展现出动物最完美的一面，驯象师往往会选择在大象还只是幼崽的时候，就将其“绑架”送入训练营。
而这些被人类选中的幼象，不仅要忍受母子分离的痛苦，更要被终身软禁在一个狭小木架子中。
为了限制大象的自由，人们会将它们的双腿死死地绑住，并在此后无数次使用绝食、棒打、电击、尖钩捅刺最敏感部位（例如肛门、耳朵、脚趾、膝盖等）的手段，来强迫它们做出各种动作，从而达到训练的效果。
在这样可怕的暴行之下，大部分的幼象在开始时会选择反抗，直到被打到大小便失禁之后，才会乖乖听话。
许多大象会在这过程中死去。窒息、饿死、抑郁、猝死、心脏衰竭，这些原本永远不会出现在大象生命中的词汇，在这里都变成了它们的常见死因。
“任何一切能让大象痛苦并害怕人类的东西他们都会用。”（@清迈大象自然公园创立者）
在泰国，这样的训象行为被称之为“phajaan”，意为“彻底切断”——
切断它们的野性，也彻底切断它们的将来。
04
“它们每天的生活除了为游客消遣提供工作，就是被紧紧地锁在一个狭小的移动空间。而他们余下的一生，都会这样度过。”
截止到2017年，泰国仍有3500头大象被人工驯养。而它们中的绝大多数，都被用在旅游业中。
骑象览风景、看象做图画，这些在游客看来极其普通的旅游项目背后，是几千只大象永远也无法磨灭的痛苦记忆。
血腥、暴力、残忍，尽管“动物表演”四个字已是劣迹斑斑，可仍会有人大批商家对其趋之若鹜。
因为在这近50万动物饱受煎熬的残酷真相背后，正藏着他们梦寐以求的，每年近2.5亿元的盈利额！
生命之外，商人们更关心自己的腰包。
动物不是人，所以永远不会懂人类选择麻木不仁背后的真相；
我们也不是动物，所以永远不会了解它们选择杀戮背后的绝望与不知所措。
也许作为非“最高级动物”，大象、老虎、黑熊、虎鲸永远也无法享受和人类完全同等的生命权。
但当这样一个巨大的人间惨剧如此赤裸裸地摆在眼前时，人们所要谈及的，早已不再只是权利与责任，而应该是人性中最底层的悲悯。
一个人的道德进步与伟大程度可以用他们对待动物的方式去衡量。
也许在此之前，你仍可以说“不知者无罪”。可如今你知道了，就请不要再熟视无睹。
拒绝动物表演，让更多的人知道真相。
万物皆有灵，请给那些无辜生命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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