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往事：马援平定“二征起义”

李铁/航海往事

铜铸金镛振纪纲，

声传海外播戎羌。

马援自是功劳大，

铁笛无须说子房。

这是《红楼梦》中薛宝琴所作的诗谜。其中说到的马援是东汉名将，一生都非常英勇善战，有个成语叫“马革裹尸”，就是他先说出来的。

马援一生最大的成就是平定了交趾地区的“二征起义”。交趾在现如今的越南北部地区，东汉时还非常落后。在平定“二征起义”的过程中，他在那个地方传播中原农耕文化，大力宣扬汉朝法令制度，也修建了不少道路和水利设施，推动了当地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

秦朝时，中国的疆土没有现在这么广大，主要局限在黄河、长江流域。汉武帝虽然把南越地区收归版图，但当时，那里并没有被开发，大多数地方还是茫茫的原始丛林，没有人烟。即便是有人的地方，也全是少数民族，很多部落还处于母系社会后期，过着刀耕火种的日子。

当时，交趾地区和中原的风俗习惯完全不同，非常落后，当地人对于皇帝、赋税、法律这类东西，根本没有概念。在中原完全都很正常的劳役和纳税，当地人都不可理解，认为是压迫行为。所以，汉朝的官吏来到那里，把当地人都看成是野蛮人。

征侧、征贰姐妹俩是交趾地区的人，她们的父亲是一个部落首领。汉朝时，往那里派住了一个太守，因为当地还比较落后，中央政府的政令都无法实施。以往，汉朝官员都从现实出发，按南越原来的风俗习惯办事，并不使用汉朝法律。但这个汉朝太守认为，交趾归服汉朝已经挺长时间了，也应该使用汉法。于是他把征侧的丈夫抓了起来，用汉法定罪。

为了救丈夫，征侧马上起兵造反，打败了当地的官军，攻占了交趾郡，杀了那个太守。当时，南方土著大多不满汉朝官吏的做法，纷纷响应，附近60多座城池很快都被攻陷了。取得胜利后，征侧建立政府，宣布独立，并自封为女王。

面对危机事态，东汉光武帝刘秀只得下诏，命令华南各郡备战，储备军粮，同时还制造了一些车船，修筑了道路。做好充分准备后，刘秀拜马援为伏波将军，令马援率领汉兵8000人，加上交趾兵共两万军队，水陆并进，开始南征交趾。

从地图上看，去交趾的最近距离应该是走陆路，但当时南方还没开发，中间山岭阻隔，大多数地方是还茫茫的原始丛林。陆路看着短，实际上并不好走，所以马援决定，绕个大圈，走海路直扑交趾地区。

当时，东汉军队是从广西合浦出发，沿海岸线往西行进。前行途中，部队要经过钦州地界的一道海峡。这条窄窄的海峡水位比较浅，风高浪急，行船非常困难，海峡一带还有很多海寇出没。海寇往往趁着人们行船缓慢的当口，下手抢劫，杀害过往行人。为了躲避海寇，不少行人只好绕道外海。

但在航海技术比较落后的古代，走外海非常危险，不仅距离更远，耗时费力，船只有时还可能会被海上的大风浪卷走。

马援从这个海峡经过时，为加快运输速度，命将士加宽航道，去除了阻挡行船的礁石。为避免海寇侵扰，他命令士兵把山羊绑在大鼓上面，山羊一挣扎，脚就会不断擂响战鼓。同时，他还人把许多铃铛挂进来，海风一吹，不断发出响声。

黑夜时分，海寇来了，只听见战鼓在响，铃声阵阵，以为汉军有很多部队在操练，全吓跑了，而士兵则利用这个时段，加紧施工，完成了开辟航道工作。这条航道不仅加快了进军速度，也使后来往返的商船提高了航行速度，增加了载重量，大大降低了遭到海寇抢劫的危险。

马援走海路迂回交趾，出乎征侧预料，她连忙调集军队迎战。但征侧、征贰姐妹只是匹夫之勇，东汉的正规部队到来，一战就把她们的主力击溃。征侧、征贰姐妹只得躲进深山老林，化整为零，与东汉军队展开游击战。

马援看二征姐妹躱进丛林，采取了攻心为上的办法，到交趾后，他只打坚决不投降的部落，一般的则采取怀柔政策，说服教育为主。对那些坚决不降的土著部落，打下来后也从不杀戮掠。

他从实际出发，宣布废除了汉法，并开渠引水，灌溉田地，很快就削弱了征侧、征贰姐妹的群众基础。两年之后，马援镇压了征侧、征贰及其余部，把被俘数百名起义军流放到湖南，从此完全平定“二征起义”。

征侧、征贰姐妹死后，马援继续向南挺进，追击二征的余党，将汉朝版图又延伸了许多。他在新边界立了两根铜柱，在作为界标的同时，也夸耀自己的功绩。

马援胜利后，大批的中原人从内陆迁移到岭南地区，使岭南与中原的贸易进一步扩大。为了管理好南疆，马援离开时，把军队中的绝大部分人留在交趾，让他们分散安插在当地民众中，共同开发南方的蛮荒之地。

这个举措使中原地区的生产技术和先进文化在当地传播开来，史书上称这部分人为“马留人”。

但10世纪后，越南北方的京族逐渐形成，并建立了封建专制国家，很多当地的土著人都视马援为侵略者。在中国史书中，马援是“马革裹尸”的英雄，但现在，在越南人眼中，他是侵略军总指挥。

二征虽死，当地的土著仍然怀念她们，很讨厌马援的铜柱。但他们不敢销毁铜柱，每次有人路过那里时，都捡块石头投掷铜柱，天长日久，石块堆成了一个小山，铜柱就被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