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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第二届“泰山杯”文学作品擂台赛入围大展:陈榕
陈榕
一个人一辈子到底要经历多少坎坷

 

 

新婚还不到一个月,梅子就三天两头得往娘家跑。大嫂对她说,刚结婚的小夫妻不能分床睡,这在传统风俗上是很忌讳的。但梅子无动于衷,一脸的憔悴。
大嫂看出她似乎有心事,可尽管怎么问都不肯说。大嫂叹了口气,想到要不是发生的那件事,她是不会这么早就嫁人的。十八九岁还是个孩子呀,却被逼到了这般田地。一想到这些,大嫂心口就堵得难受。
梅子是我堂姐,黎黑的脸上五官分明,属于很是耐看的那一种。敦实建壮的体格,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性格方面,也是活泼大方,没心没肺。梅子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是跟着哥嫂长大的。听说伯母是因为和别人吵架上吊死的,两个家族的积怨,说起来话就长了。梅子打小就有着和男孩子同样的喜好,逮鱼摸虾,爬树打枣,翻跟头,打水漂,样样在行。而且,她很少穿鲜艳的衣服,总是剪着短头发,以至于村里不少人管她叫“假小子”。梅子只上过扫盲班,简单识得几个字,但比同龄人较早熟,从十四五岁起,就包揽了很多家务活。寒冬腊月里,西北风带着哨铺天盖地得刮。梅子挎着篮子去河里凿冰洗红薯,手背上布满道道裂口,也不见她叫一声疼。大嫂和孩子还赖在被窝里睡懒觉,她就起来把早饭做好了,又开始喂牛喂猪忙个不停。大哥是煤矿工人,常年不在家,梅子成了大嫂得力的帮手。除草施肥割麦子,什么农活都难不倒。每当十多亩的麦子抢割完,梅子的手就肿胀得像个馍馍。下雨天,还要跑出去割猪草。有人在背地里说,梅子这丫头真是缺心眼,嫂子拿她当长工使,也不知道偷懒躲滑。其实,梅子是个思想简单的人,和哥嫂相处得很融洽。八十年代末,农村已经有人出外打工。
考虑大嫂体质弱,大哥又在矿上,梅子选择留在了家里。闲暇之余,梅子结交了一帮朋友。当下时兴拜把子。梅子结拜的兄弟姊妹,也不讲究辈分之分,甚至还有出狱的劳改犯。这让老辈人看不惯。尤其梅子还用针和红墨水在虎口处纹了一朵梅花,更显得不地道本分了。

 

 

长得清秀的小玉,是计划生育超生从小寄养在姑姑家的。梅子和她关系亲密,一起割草拾柴,一起赶庙会听戏,有时候也会挤在一个床上睡觉,彼此形影不离。这天,小玉的姑姑翠娥找到家里说,有人看见梅子和小玉在麦秸垛旁脸贴脸的亲热……
“看看咯!母鸡打鸣,公鸡下蛋,这世道要变……”
翠娥阴阳怪气得嚷道。大嫂说:“你胡咧咧什么,不就两个毛丫头在一起玩吗?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哼!你看她还有一点姑娘样吗?就是男人本性,偏没长个带把的。把俺家丫头都带坏了。
有娘生没娘教的。
“你这毒舌妇,巴不得天下大乱才好。”
大嫂气不过和她吵了起来。事后不久,小玉被送回了自己原先的家里。和小玉分开后,梅子变得沉默寡言。一些闲言碎语在村里传了开。有人说梅子是个阴阳人,根本没法嫁人,只能找女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村里开榨油坊的肖家,昨天被盗走了500块钱。他们一家人都在油坊干活,老院子没有人,晚上回去做饭才发现被人撬了门锁。肖家人到村口盘问放羊的傻子,说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傻子说曾看到过梅子送两个外村人走过。于是,他们就怀疑是梅子勾结别人做的案。还说就凭她的伸手,翻墙根本不成问题。梅子说她是和别人有过往来,但那是三天前的事了,傻子记错了日期。找傻子对质,他挠着头也说不清楚。肖家人不甘心,非得逼着梅子承认。大嫂说,哪个村庄没有小偷小摸的人,怎么就能肯定是梅子招外边人来偷的。公安局查案还得讲证据呢,你不能诬赖人。双方吵起来。肖家人多势众,把梅子按在地上暴打,还用恶毒难听的语言辱骂。打斗中,大嫂的头发也被薅掉一小撮。有人过来劝架,说乡里乡亲的,留点情面吧,肖家不依不饶,场面很是混乱。我那时候十五岁,刚好辍学在家,亲眼目睹了这种暴力行径。我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这么嚣张跋扈。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和别人发生冲突,被大华和刺毛压在下面动弹不得,是梅子冲过来把他们赶走的。她扶起满身尘土满脸泪水的我,说:“哭是没有出息的,打不过也要打,不然他们以后还敢欺负你。”
此时,梅子没有哭泣,咬紧牙关,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我多么希望她能生出三头六臂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械斗才结束。
两天后,大哥从矿上回来要去还那笔钱,梅子抱着他的腿不放,非常激动得说:“我真的没有偷人家的钱,凭什么给?给了这个钱,我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咱家斗不过他们呀,吃个哑巴亏算了。”
大哥很是无奈。
“我就是死也不能认账……”
梅子态度坚决。大哥只请了两天假,不得不返回工作岗位。
肖家隔三差五的来家里闹事,梅子只得躲到了镇医院当护士的干姐家里,天亮却看到从门缝塞进来的一封恐吓信,搅得梅子不得安宁。她差点抑郁了,甚至想到过轻生。是干姐,耐心的劝解开导,才让她坚强起来。干姐还找人替她写了诉状,准备起诉到法院。肖家人这才妥协。早晨,高音喇叭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那是肖家的户主,磕磕绊绊得读着道歉信。因了法律的震慑,他们不敢再找麻烦。梅子在村里还是抬不起头,觉得很丢人。本家族有人结婚,我们请新娘吃饭,这是多年俗定的规矩。母亲喊堂姐来作陪。一向活泼的梅子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了。饭后,送走客人,母亲对我说:“梅子要真是个男孩子就好了,他们也不敢随便泼脏水。真是狗眼看人低!家庭没有势力,你就得夹着尾巴做人,不能太张扬。”
我们家没有男孩子,母亲做事向来谨小慎微。她又喋喋不休:“你看梅子的那些哥们姐们,关键时没有一个靠前的,有什么用呢?遇事还得自己扛。”
我反驳道:“她干姐不是帮了很多忙,亲近的人又都为她做什么了?还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母亲叹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在农村,为了一己私利、或者是泄愤,通常人们会采用原始野蛮的方式处理问题,这也造成了很多伤害,甚至酿成悲剧。
深秋时节,天高云阔,落英缤纷。我看见梅子独自在河边溜达,担心她会跳下去,我紧张得不得了。远远的看到我,她招了招手,我过去和她玩。松软的树叶踩在脚下沙沙作响,野菊花的香气格外迷人。我们逮了一串蚂蚱,用草绳拴着。梅子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偶尔,她也会望着远处发呆。或许,她在思念小玉,怀恋那些美好的时光。可是,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

 

 

梅子出嫁了,有些草率。可能她想离开这个伤心地。也可能她在证明什么……
男人比梅子大六岁,有些秃顶,家住在镇上,是做生意的。大嫂考虑梅子嫁过去不会受穷,就答应了媒婆,给梅子准备了一套丰厚的嫁妆,以此感谢她为家里做的贡献。哪成想结婚后她这么闷闷不乐。起初,大嫂以为她恋家,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她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多,撵也不肯走。“那边才是你真正的家,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大嫂点拨着。
梅子只是说闹了点矛盾,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会踏实过日子的。
可是这一次,大嫂发现不对劲,梅子人瘦了一大圈,神情恍惚。在大嫂的一再追问下,她有些难以启齿。原来她和丈夫都没有过夫妻生活,他那方面可能有问题。烦躁时不是打她,就是用烟头烧。“他简直就是个畜生!我不想去过那种日子。”梅子咬牙切齿得说。
大嫂心里不是滋味,就留妹妹在家住了下来。几天过后,媒婆带着男人过来道歉,说一定会改脾气,对她好的。大嫂想到若是离婚了,梅子也不好再嫁,更加坐实了别人先前的说法,就极力劝说她回去。
梅子为了顾全大局勉强得回去了。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平静得过下去,让大嫂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1986年中秋节的第二天,大嫂刚出门去收玉米,就碰到慌张而来的梅子,喘着粗气说:“大嫂,我把那个王八蛋砍了……”
大嫂惊出了冷汗。“什么,你杀人了?天呢!这可怎么办。”
进到屋里,梅子一五一十得说了事情的整个过程。原来她回去以后,男人暴躁的性格并未改变,时间一长,还变本加厉得折磨她。过节这天,他喝得酩酊大醉,如同一摊烂泥。夜里熟睡中的梅子被弄醒,他总是这样毫无由头地找茬。“去,给老子倒水喝。”
男人用命令的口气说。
梅子感觉在这个家里,包括公婆小姑子都看不起她,洗衣做饭干活永远是她的,坐着嗑瓜子享清福的是他们。男人见梅子没有动,就抄起裤带抽打她。奶奶的!我又没有犯什么错,你凭什么打我?梅子和她撕打起来。男人嗡声嗡气得说:“我就是看你不顺眼,给我滚!”
梅子看着这个冷血的家伙,心里充满了憎恨,鬼使神差般到厨房拿了把菜刀在手,然后奔过来朝男人砍了下去。他挣扎着想反抗,梅子丢下刀撒腿就跑,逃出了那个人间地狱。
“我就砍一刀,他要是死了我愿意低命。就是对不起哥嫂,给家里惹了不少麻烦。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梅子笃定得说。
大嫂哭了:“都怪我,不该同意这门亲事,让你落入火坑,这才惹了祸。”
他们提心吊胆得过了两个小时,九点多,婆家来了好几个人,说男人脸上被砍了一道十几公分长的大口子,正在医院里治疗。来人个个横眉竖眼,要讨个说法。“是赔钱还是进拘留所,你们自己选吧。”
吵闹声引来不少围观的人。双方僵持不下时,村长和妇女主任过来了。妇女主任了解过事情的起因,就拽过梅子说,你不要害羞,把衣服脱了,让大家看看,他是怎么祸害你的。
梅子低着头,默默得脱去褂子,只留一件小背心。她的胸前,胳膊上有很多深褐色的小圆点,是烟头烫伤留下的疤痕。
“真不是人!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受气的。”
“砍伤他活该,这种人不能再跟他过了。”
人们议论纷纷。
妇女主任警告那伙人,凭着她身上的伤,是可以治他罪的,让他识相点。
来人悻悻而去。后经过协商处理,梅子哥嫂陪给了医药费,男人才同意离婚。
经过这次波折,梅子消瘦了很多,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她蓄了长发,行为举止也沉稳了很多。
通过别人介绍,堂姐又找了个丈夫。这个人是丧偶的,有一个五岁的儿子。新姐夫长的身材魁梧,面容俊朗,为人厚道。婚后他们很恩爱,梅子把继子小俊当亲生的看待,真正的做了回女人。夫妻同心,勤劳致富,1990年,他们率先盖起了三间平房,又先后购置了三轮车、小型播种机,一家人其乐融融。都说福祸相依,灾难无声得降临了。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个冬日的早上,暖暖的阳光下,我母亲端着碗和几个乡邻在门口吃饭,突然看到堂嫂门口有个穿孝服的小孩,刚被骑摩托车的人抱下来。母亲很惊愕,连忙走过去了解情况。原来是堂姐夫死了。遵照当地风俗,他们是来报信的。姐夫兄弟五个,他排行老三。昨天他身体不舒服躺在床上休息,却硬被二哥叫去帮忙伐树,还说,庄稼人哪能这么娇气,干点活出出汗就好了。他不好拒绝就去了,干活的过程中可能太大意了,树木倒下时没有及时躲开,被砸在了下面。有人通知了堂姐,看他没有流一点血,以为没有多严重。可是送到医院被宣告已经死亡,他受的是内伤,满肚子都是血水。堂姐接受不了,当时就昏了过去,肚里还怀着三个月的身孕。年纪轻轻的姐夫就这样没了。亲者痛,仇者快。开油坊的肖家女人,幸灾乐祸,说老天可算开了眼,让她死了男人,遭到报应。
有人就说了,梅子也够可怜的,别在计较了,没准你那钱被别人拿去了呢,就是一场误会。
女人说,我咋冤枉她?这不就现世报了。
人们固有的观念中,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受到老天爷的惩罚。
送葬那天,娘家去了十几口人。听母亲回来说,堂姐瘫在床上一直不吃不喝,也不哭出声音,一滴眼泪都没有掉,整个人傻傻的。也许人悲伤过度是没有泪的。娘家人叫医生给她输营养液,怕她会流产。宴席上的菜肴相当丰盛,整鸡大鱼,好酒好烟,都是几个兄弟张罗的。做为堂姐的娘家亲人们,看到年幼的孩子守在灵前,没有一个人动筷子。堂姐夫的二哥趴在棺椁前捶胸钝足得嚎叫着:“三弟啊!都怪我,我不让你去干活就没事的。你是死在我手里的,我对不起你呀……”
这边亲戚还没有离开,那边几个妯娌就开始把桌子上的东西往自家拿,挣挣抢抢,吵吵嚷嚷,一点不顾及体面。我母亲和几个婶婶大娘,看到这情景很是忧愁。梅子的命真比黄连还苦,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一直到烧头七纸的时候,娘家人又得知,堂姐家中的机器被哥哥弟弟们开走了,说她也不会用,放在家里多是生锈坏掉。房前屋后的树木也被砍伐光了,说是低了债,丧礼上花了很多钱。莫名其妙的是,两个嫂子居然当着堂姐的面说,你还年轻,再找个人家嫁了吧,怎么守的了一辈子寡。我的一个大娘骂道:“这是人说的话吗?他们应该拉一把,不讲死去的,看着孩子也不能这样做。照这样下去,他们一心想把你赶走,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你还不如把什么都卖了,再找个人家吧。”
堂姐自有主意,只想把孩子顺利得生下来,平安带大他们,让九泉之下的丈夫安心。几个月后,堂姐生了一个女孩。可是那如狼似虎的一家人,怎能容得下他们孤儿寡母。每逢村里有红白喜事,都让堂姐去随礼,他们一毛不拔。还在她的地头载了树,使庄家长不好。明摆着是在刁难排挤她。终于,堂姐忍无可忍,拎着一把刀就过去了,狠狠得说:“把老娘逼急了,你们都别想好过,我以前就砍过人。”妯娌兄弟都怕了,从此再不敢惹她,但也视她为陌路人,包括两个孩子,都不正眼看。最难的时候,她守着蹒跚学步的孩子,什么事也做不了。幸好邻居王婶经常来帮着照看一下,还陪着聊回天。王婶为人很正派,偷偷的对堂姐说,小俊的妈就是被那一大家人逼死的,和他们不来往更好些。王婶出主义让梅子去找村委会申请低保。带着孩子也没法干活,总得吃饭不是。于是堂姐去了,干部说她家住的是平房,不符合文件规定的条件。“我家房子是孩子爸活着的时候盖的,我怎不能卖了吧?卖了又去住哪?你也该讲究实际情况。”
不管她怎么理论,干部就是不给她办理。王婶又透露说,村里那些吃低保的,和干部家都是关系户。村西边卖油条的栓柱也吃着低保,听说麦收时给干部家送去几十斤油条。干部还向王婶要过身份证,说是要给她办个低保,但是钱不能领,只落个本本,生病花钱能报销很多。王婶明白这其中的猫腻,没有答应。说自己有儿子,不需要办低保。
堂姐说,怎么没有人去上面反应。王婶说干部自有对策,一但有人来审查,他就慌称那些没人住的土坯房是贫困户的,那些人也会尽力配合。这件事梅子记在心里,她不相信这世界没有了枉法。孩子两岁的时候,她背着去了一趟省城。信访部门她说了自己的情况。工作人员态度很好,说已经打电话给县民政局,事情会解决好的。刚好那段时间上面正在严打,村两委及时取消了部分低保户资格。堂姐两个小孩名额被报了上去。为了养家糊口,堂姐做起了生豆芽的买卖,起早带晚,走乡串户,日子慢慢熬着。可是风头过去之后,堂姐家的低保立马被拿掉了,干部说她有了收入,生活已经改善。原本那些走后门吃上低保的,见了堂姐就怀有敌意,时不时指桑骂槐,认为是她去上访才引起的变动。其实她去找政府只说了自己的事,并没有提及别人。再说她哪里清楚都是什么人占了便宜。懒得辩驳,她便装聋作哑。但是怕孩子受到影响,堂姐实在不敢待下去,就到县城租房子住,试着在学校门口卖早餐。繁忙中,她淡忘了一些事。两个孩子从不让人操心,成绩都很优秀,年年得奖状。后来,小俊考上了大学。那年,堂姐特意在家办了两桌酒席,邀请几个长辈,和娘家亲戚同来庆祝。饭桌上堂姐说,她拿到儿子录取通知书时哭了,眼泪像决堤的河水。十多年没哭过,一下子会哭了。嫂子说,梅子早该哭出来的,憋坏了身体怎么好。
堂姐说,先苦后甜,她相信自己是个有福的人。以后就这么过下去,不靠男人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作者简介
陈榕,安徽宿州人。曾经以笔名陈希望在《福建文学》发表散文。先后在网易人间、澎湃新闻、真实故事计划,等平台发表作品。



全国第二届“泰山杯”文学作品擂台赛征稿启事

 

一、征稿内容和投稿方式

 

1、体裁不限,小说、散文、剧本、评论5000字以内诗歌每人限投1—10首(现代诗古体诗歌词、诗词歌赋、散文诗均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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