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
村里二狗
喜欢一个女孩
喜欢她脸圆胸圆屁股圆
拽到树林，上了
娶她
没办酒席
没办婚礼仪式
扯了证就入洞房
过日子
米饭
青菜
偶尔有鱼有蛋有豆腐
做爱
没有前戏
没收尾
说做就做了
养一堆娃
老大老二老三是女娃
老四才是男孩
被罚得欠一屁股债
去东菀
打一份工兼一份职
赚钱了
却趴在小姐出租房死了
四十出头的媳妇
嫁了年近六旬的村支书
带去三个女儿
幺儿子留下和爷爷奶奶过日子
三爷
他排行老三
村里人都喊他三爷
那时候有部戏《智取威虎山》
戏里有个三爷
有些人就不管三爷叫三爷
管他叫戏里的名字:座山雕
没见过座山雕有老伴
但他有个儿子
还有二个孙子一个孙女
座山雕不管儿孙
单独一个人过
自由自在
三爷有二种嗜好
一是队里的男女喝完一桶茶水
剩下的茶叶
三爷一把抓起来
像嚼青菜似的
三下两下就咽到肚子里去了
二是劳动的时候
捉到小青蛙
他放到清水里摆一摆
扔进嘴里就生吞了
他说一个月半斤肉根本不够吃
一只青蛙多少有点肉
三爷并不高大
也不英武
干农活是一把好手
没一样他不会
不过和女人一起干农活的时候
他总要想法占点便宜
捆草头的时候
从年轻媳妇怀里接过一抱谷
他伸出去的手
总会在人家胸脯上碰一下
村里媳妇也不吱声
吃点亏红着脸就走开了
那时候堂屋上挂一张毛主席像
时兴早请示晚汇报
三爷说毛主席又不是神
搞得天天像敬菩萨似的吵着老人家了
也不见有人打他小报告
要不然他会吃不了兜着走
后来，我离开了村子
回村里的时候已经包产到户
年近花甲的三爷承包了一片水田
说是全村产量最高
再后来三爷死了
他的坟葬在他家屋后脑
追随
他追随一个女人过了二个街口
不敢对她犯浑
他就是想多看看那个女人的那双腿
美得无法形容只能意会
那年在荆州
他在中山公园看桥看水
无意中触到那双腿
就再也没有往别处游移
那双腿没有情色的裸露
完全藏在天才缝制的裤子里
而那掩不住的柔美曲线
让人惊羡上帝创造的美
那是一个大画家
画不明白的美
那是一个大演说家
说不清楚的美
那是沉鱼落雁不及的美
那是闭月羞花不及的美
那是林黛玉范冰冰不及的美
那是让男人牵挂女人羡慕的美
他说心里一直藏着那双腿
从来不与女人提起
他担心她们因为妒嫉
对他不睬不理
老爹
邻村一位老爹
年已九旬
儿孙满堂
就是老伴不在多年
那年
老爹过生日
送礼的
作揖的
来来往往
门庭若市
他也没怎么高兴
没个笑脸
谁多事
请来几个舞女
年轻貌美
在老爹面前
搔首弄姿
喜得个老爹
手舞足蹈
连声叫好
九十岁的老爹啊
还好这口
村里的女人
咧开嘴笑
乘火车
春节
他从广东回湖北
一票难求
只买到往返的坐票
回去的时候
一千多公里
十三、四个小时
他坐得屁股生痛
跪一会儿
膝盖又疼
站一会儿
腿又发软
一会儿坐
一会儿跪
一会儿站
不停地折腾
他说，那十多个小时
就像一年
返程的时候
他还在候车室就怯了
就不想去了
免得再遭罪
还是得去
上车
他对面是一位年轻姑娘
端庄
秀美
说话像宋祖英唱歌
好听
他们开始聊天
从她的家乡聊到天南地北
从他的工作聊到古今中外
从白天的大声说话
到夜晚的细音低语
他们聊着
不知不觉天亮了
车抵广州
他们一起出站
再见，他挥一挥手
也不知疲倦
张大炮
小时候
经常听大人们谈论一个叫张大炮的男人
张大炮五大三粗
有一门别的男人羡慕的大炮
张大炮有事无事爱在男人面前炫耀
吹嘘女人如何如何喜欢他的炮
张大炮还喜欢撩拨女人
问她们要不要试试他的炮
村里有几个胆大的妇女
异囗同声地回答:要、要、要
张大炮喜出望外
和那几个女人来到树林里一块空地上
那几个女人脱光张大炮的裤子
一根一根拔光了张大炮裤裆的草
张大炮的炮成了裸炮
从此以后，也变成了一门哑炮
[黄石诗坛]李建华的诗《父亲 我什么时候能够再见你》（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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