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早年

旧历年二十九，冒着大雨陪母亲去给舅父拜早年。母亲前天就说要去给舅父拜年，那天不下雨，但舅父因为前一天晚上睡眠不好精神不佳，需要卧床休息，便推辞了。母亲昨天又打电话给舅舅，约好今天再去，却又冷又下雨。但母亲坚持赴约，我只好奉命陪同。

每年母亲都在春节前去给舅舅拜年，年初二舅舅则请我们一家喝茶，母亲也算回娘家。母亲排行最小，舅父倒数第二，他们倆的感情较其他兄弟姊妹要深些。当年就是舅父给母亲与父亲做的媒。父亲与舅父是战友，母亲远在老家，他们倆从鸿雁传情到喜结良缘。

父亲一手好字与好文采打动了母亲，照片上也英气勃发，见面后母亲略嫌父亲个子矮，其他方面倒也没有失望。想象他们当年也像如今的网友见面吧？父亲扛了一大酲酒给外祖父，外祖父喜出望外，拼命撮合，母亲本来对父亲也存有好感，如此也就成为了军嫂。

那时候交通不便，从老家到珠海坐车再坐船要三天三夜，因而母亲也算远嫁。舅父也在珠海，因而对母亲来说有娘家人撑腰，她即使嫁到异乡心里也还算是踏实的。有舅父照应，母亲在珠海很快便适应了。只是后来因为要照顾祖母的缘故，父亲提前转业还乡了。

还乡的日子并不长，却给了我们一个特别又丰富的童年。几年后我们又到了舅父的城市，定居至今。我们跟着父亲一再迁徙，领略各地的风土文化，又早早体验了乡愁与别离，造就了我们多愁善感的性格与敏感的心灵，也使我们更容易适应环境变化，随遇而安。

迁徙也使我们与其他家庭相比家人之间关系更亲密。舅父在我们初来乍到时给了我们很多帮助，当然我们也曾经有受到冷眼的时候。但随着时间推移，我们两家的关系渐渐达到一种稳定的状态，相敬如宾，又有适度的往来。如今他们年纪大了，见一面都很珍惜。

（作者：秋水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