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IMO
BEIMO
BEIMO
BEIMO
东狐
没有脚的鸟
君子藏器于身
待时而动
世界上有一种没有脚的鸟，一生只落地一次，就是在它死去的时候。
没有脚的鸟
Bird without feet
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没有脚的鸟。
它一生只落地一次，那就是在它死的时候。
《阿飞正传》里的旭仔就是这样一只“鸟”。
他是香港的阿飞，而香港有无数个阿飞。
那时候的香港把那些不务正业的臭流氓叫做阿飞仔。
但《阿飞正传》里的“阿飞”，指的更像是浪子。
是那种始终找不到归宿的浪子。
无根的浪子
Rootless Prodigal Son
旭仔有家有养母有钱有女人。
但他终究只不过是个无根的浪子。
这像极了古龙小说里说的一句话：
“这里不是我的家，这里只是我睡觉的地方。”
没错，旭仔有家有养母。
但他更向往生母和与生母共同的家。
人最大的痛苦是求不得苦。
他的养母告诉他并非亲生的真相。
却不肯告诉他生母的消息。
于是他滋生了对养母的怨恨和不满。
既然求而不得，心也就没有了锚定的地方。
如果心里没有了归宿，即便拥有再多，也不过是浪子罢了。
所以，我们看到了旭仔的自暴自弃。
他通过自我放弃来惩罚养母，但同时也是在惩罚他自己。
不论是养母还是旭仔，都在经受心灵严酷的考验。
于是养母开始夜夜买醉，而旭仔则是夜夜笙歌。
养母终于经受不住考验，向旭仔说出了生母所在。
那只没有脚的鸟，以为在这一刻幻化出了一双着陆的脚。
旭仔这只“鸟”头也不回地飞向了菲律宾。
但被生母拒绝相见，旭仔再次头也不回地走掉。
旭仔依旧流浪，再无可栖息的地方。
当旭仔选择在菲律宾闹事时，我们都知道这只鸟已准备着陆了——
他唯一着陆的方式便是死亡。
超仔在旭仔死前对旭仔说，他一点也不像鸟，有本事飞一次看看。
旭仔告诉超仔，到时候千万不要羡慕。
接着旭仔迎来了他最好的归宿，结束了他一生的流浪。
催花的浪子
Prodigal son
旭仔是无情的浪子？
电影中的旭仔，遇到了两个女人，苏丽珍和咪咪。
但是和旭仔相识，却是她们的灾难。
旭仔的爱情是没有根的爱情。
旭仔曾说过，他是不会结婚的。
因为我们知道，他是无根的浪子。
旭仔对苏丽珍的拒绝是果断而决绝的。
然后他马上和又和咪咪在一起了。
但是当咪咪告诉他，会养他时，他于是把咪咪拒之门外。
咪咪问他是不是对所有女人都是这样，他用沉默回答了她。
有人认为这是无情，其实不过是因为恐惧。
旭仔恐惧真正爱上一个女人。
以养母为例，他不相信女人有恒定的心。
被生母抛弃，他不相信女人有慈悲的心。
但旭仔不是真正的无情之人。
旭仔前往菲律宾，将贵重的房子和车子赠予了歪仔。
一切是因为歪仔喜欢，所以我们知道他是重视友情的人。
被抛弃的苏丽珍一定以为旭仔已经忘记了去年四月十六日三时发生的故事。
但我们却在他和超仔的谈话中得知，他从未忘记，该记得的他一定不会忘记。
电影未讲他是否忘记咪咪。
但我们知道，他一定会记得的。
多情人往往反倒是痴情人。
无情人往往反倒是真情人。
王家卫通过旁观者的视角，揭秘我们所不了解的阿飞。
此浪子非彼浪子；此阿飞非彼阿飞。
不是臭流氓，而是心灵没了归宿。
无数个阿飞
Countless ALFY
有人以为旭仔就是阿飞，阿飞就是旭仔。
但其实影片里有无数个阿飞。
影片结尾，旭仔死去，而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里，另个阿飞再生。
这是《阿飞正传》里最经典的镜头之一——
梁朝伟住在站起身就能撞到屋顶的住宿房中，但依然穿着帅气的西装。
即将出门的梁朝伟把头发梳得油光发亮，备好香烟手帕整装待发。
关于《阿飞正传》有这样一个典故，它本来应该有上下部。
而梁朝伟则是下部电影的主角，只因经费不足而缩减到只有一个镜头。
也正是这个镜头成就了未来的梁朝伟。
超仔和歪仔其实也是阿飞。
歪仔对咪咪的求而不得，觉得自己配不上旭仔的车和女人。
他于是卖掉了车，让咪咪去找旭仔，他于是成为了阿飞。
那个年代动荡不安，所有年轻人都身不由己。
超仔为了照料母亲而去成为一名警察。
但也在母亲去世后在一夜之间去跑了船，他也是另一个阿飞。
这世界上有无数个阿飞，他们都漂泊着迷茫着，直到坠死为止。
我们并不是一定不期望世界上没有了阿飞。
而是期望那只没有脚的鸟，有一天幻化出一双脚来。
让他能在飞得累的时候，落下来歇一歇，而不至于最后的坠死。
愿你所念皆星河
ALL MY LOVERS
作者简介 | 一位热爱观影，热爱文学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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