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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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评」

夜来听雨声

  作者简介：一个在杭州贩卖故事的文艺青年。

《秋水记》

     在写这个标题之前，我抽了一根烟，表情深沉的像一个即将举剑赴死的战士。心中悲壮，却义不容辞。

    现在已经是1月23号9时，天色已经大亮，我还没有吃早餐，看来今天这顿早餐是吃不成了，因为我有预感，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写。在写这些东西之前，我的心情十分忐忑，像初行房事的少年，望着轻衣薄纱的姑娘兴奋却又害怕。

    为了消除内心的恐惧，我特意加大了脚下火箱的火力，让身子温暖些，不至于到最后身体僵硬无法继续，留下什么不好的回忆。

     我似乎已经有三年没有以公开的形式写过长篇日志了，所有的思绪都断裂在那个令人心碎的秋天。那个秋天梦幻西游手游兴起，我在虚拟世界里叱咤风云，做着大侠的美梦，丝毫不知厄运将至。

    合上冯唐的《万物生长》 ，将这本小书放入已经看完的书堆里。我只感觉到思绪杂乱，仿佛置身混沌，丝毫没有读完的快感，我像一个长期溺水的少年，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从水里挣扎出来。虽然性命无忧，但是依然被溺水的恐惧支配着，久久无法忘怀。

    初识冯唐的《万物生长》是优酷上，那时候它换了一个名字叫《十里春风不如你》，电视剧讲述了多情文艺青年秋水与三个女人的爱恨情仇。最后却成为了一个老光棍的悲惨故事。他的女儿被他的第一个女人带去了美国，她爱的小红成为了一名高尚的社会主义女青年，她的最后的恋人柳清最后嫁给了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师。过上了幸福快乐的平淡生活。

     他身边的朋友走的走散的散，有的得了癌症一命呼呼，有的去了漂洋过海去了国外。我曾一度认为这个编剧跟小说里的人物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这种仇恨让他使所有人的命运都充满曲折不得善终。

    后来我才知道这只是编剧行业中一个拒绝乏味的庸俗套路。为了增加戏剧性编剧不得不这么做，否则就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拍了。原著本来就是一些碎片性的文字，对人物关系的交代也只是只言片语。模糊不清。

     对于人物的结局也只是三言两语的概括。使得整本书蒙上了一层迷幻的色彩。编剧只能拨开迷雾，在剩下的些许空间里打开脑洞尽情想象。

   后来想想，其实编剧也挺不容易的。270页的小书，前后不过十几二十万字硬是被他拖出了三十几集的剧情，讲真，我挺佩服他的，至少以我现在的笔力无法办到。这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过程，编剧需要在冯唐的只言岁月中，找到人物发展的脉络。最后将碎片编织成故事，幻化成影像。以戏剧的形式呈现给世人。

   这部片子，在开始的军训生活似乎还有那么点意思，小红出来的时候，笑容灿烂，惊艳无比。如整片绿海之中唯一绽放的红花，特别而又鲜艳。鸡贼的文艺青年一眼便看见了她的美，将她的容颜印在了心坎。从医学的角度来说，人的心脏有32道坎，但通常情况下，在一个特定时间内，只能装下一个爱人。

    也许是文青大多都比较多情，鸡贼的秋水心眼也多余常人，也许是剧情需要，总之最后这部原本以为只是歌颂纯爱和青春的片子，逐渐演变成一个渣男糜烂的情史。我无比失望，只能在心中腹诽：“如果秋水的扮演者不是曾经演过余小二的张一山换做任何一个中国当代小鲜肉都会被中国网民的唾沫给淹死”

   张一山有种招惹女生喜欢的神秘气质，在他端正五官下，无论秋水如何多情，都显得理所当然。我想有些人的气质与神俱来。我们无法模仿。

   我第二次看见《万物生长》是在爱奇艺的会员电影上，和电视剧不同，这是一个比较现实的片子，人设虽然没有太大改变，但是演变成了充满现实主义气息的三角恋的故事，全篇弥漫着金钱酒精和荷尔蒙的味道。在故事的最后点明主题，一切都会过去，万物终会生长，范冰冰所扮演的柳青让我印象深刻，有些女人像灵狐，天生丽质，妩媚的毫不做作。

   根据同一本小说改编的两部片子巨大的差异性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当即上了淘宝拍下原书，经过三个日夜不缀的疯狂阅读，终于在第四日凌晨大功告成。合上书本那一刻，内心并没有任务完成后轻松。挥之不去的是压在心口的沉重。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它发生在几十年的前的北京，以至中年的作者在酒吧碰见了一个名为秋水在酒吧喝闷酒的年轻人，作者在他的眼睛里找到了类似于少年时候的光芒，于是相对而坐把酒言欢。几瓶燕京下肚，年轻人就向作者说起了他的故事。

    故事的起点在北京的一个工厂林立的居民巷子里，秋水和她的初恋相遇，然后互生情愫，在那拉拉小手都需要勇气的年代，她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他们在家里尽情拥抱，相互取暖。相看不厌。他们把酒言欢，从清晨到日暮。虽然没有年年岁岁的沉淀，但是他们的爱情同样纯粹，同样刻骨铭心。

      那个时候的爱情青涩而高尚，它如在地窖中放置多年的老酒，随着岁月的流逝，酒香透过古老的坛子飘了出来，味道自然香醇可口。

     在这个声色犬马物欲横流的时代，我们见过了太多因功利而滋生的爱情，习惯了一言不合就

在这个声色犬马物欲横流的时代，我们见过了太多因功利而滋生的爱情，习惯了一言不合就翻云覆雨的我们反而对纯粹的感情有着病态的渴望。偶尔从地窖取出来，闻着它散发出来了香气，便觉得心满意足。

       男生大多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在街上遇见长相可人气质卓绝的姑娘，身体总是先于思想做出反应。我们大多以貌取人。虽然说姣好的皮囊千千万万，有趣的灵魂万一挑一。但是如果没有皮囊的包裹，那灵魂便失去支架。成了漂浮在公路上的孤魂野鬼。这个世界是物质的。马克思在很多年前便证明过这一点。

     高中毕业后秋水和初恋分别来到北大求学，而他的初恋女友却坐上了年轻处长的奔驰，到了一个秋水目光无法企及的远方。

     她为他留下了老柴的《悲怆》。让秋水在无数个夜晚，无数次喝高后都不能停止想她。他们互通了几百封信件。她给他的信纸能蹿出蓝色的火苗。秋水成了她那个夏天最后拥抱的人。但是那个夏天他们便分开了。秋水看见了她的盛开，记住了她最美的模样，呵护她度过了难熬的夏日，但是却没有尝到甜美的果实。

     在北大的图书馆里，秋水认识了他的新的女友，他们手牵着手上自习，一起吃八两米饭，在宿舍初试云雨，在学校的丁香树上寻找五片花瓣的丁香花，在丁香树下亲吻野合。她们冒着被送去教导处的危险吻遍对方身体的每个角落。用最直接的方式将爱情刻入骨髓。

     这个故事的结局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美好，秋水的女友最后跟一个清华理工男好上了。两人的恋情也随着大学生活的结束而画上了一个并不完美的句号。

     在这段描述里冯唐用了一个极世俗的比喻，他将秋水的前女友比作跟秋水恋爱而重伤未愈的姑娘。将清华男比作了一个接盘的老实人，亦如现在生活在四线的小县城里的接盘侠。他们永远不会知道那些衣着靓丽、出手阔绰、浓妆艳抹在扫黄打非期间归来的姑娘在衣锦还乡之前到底在哪个城市的哪一家待遇优厚的洗脚城就职。

   在现代，那些洗脚城似乎都有着彼具古色古香的名字，什么碧海潮生阁，英雄温柔乡之类的。那些光鲜亮丽的履历不过是她们每次接客时都要练习的杜撰。这仿佛是一种讳莫如深的隐喻。无数纯情青涩的少女，在充满物欲的空气中脱得精光，露出她们温热的胴体与腿间的温床。在无数个寒冷的夜里黯然神伤。

    冯唐用这种玩世不恭的方法告诉世人，这世界是残酷的，我们不能永远生活在童话里，万物会生长，我们会衰老，会成熟。一切终会逝去。然后进入下一个轮回。我们终将拔剑而战。对这个世界露出坚硬的獠牙。我们体会成功，失败，在一个特定的年纪，跟自己和解。尔后，将生命之火缓缓燃尽，归于虚无。旧的事物终将烟消云散。新的希望总有一天会缓缓升起，我们的生命会化成另外一种形式与世长存。我们活在后辈的记忆里，我们的躯体会进入解剖室，供成长起来的后辈们探索生命的奥秘。在电影版中胡大爷的离去便代表着这一层隐喻。

   在小说里秋水是个悲剧性人物，他见证了女友变成前女友的过程，承受了这个过程之中的所有痛苦，他拥有超乎常人的理性又有着艺术家的感性的灵魂。这种矛盾的存在将他所承受的痛苦数以百倍的放大。无论经过多少酒精的浸泡，多少岁月的洗涤，这种痛苦都没有丝毫的减轻。这便是文学少年的悲哀，在动人文字身后，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故事的最后，他的初恋来了，这颗保经人间冷暖的果实在他如水的目光里缓缓融化，恋爱的香气弥漫在充满记忆的小屋里，最后秋水剥开被岁月漫过的果皮，品尝到了情意的甜美。

    在故事的最后初恋不告而别。留下被单上的盛开的红花。告诉秋水这一切真实存在，绝非梦境。

    到最后，小说都没有初恋的结局。但是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来，她的初恋似乎得了一种无法治愈的病，她的手最后一次被秋水握着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温润柔软。至于电影中花浓重笔墨刻画的柳青，小说中并没有废费太多笔墨去点缀描绘，只是在书的末尾由作者的视角展现出了一个如神迹般的反转。（在日志里不提示了，有剧透嫌疑。）

   在我的印象之中，冯唐一定是生而淫荡，否则不会在两岁的时候便可以肆无忌惮的亲隔壁的小女孩，并且还是伸舌头的那种亲亲。这是他自己说的，其真实性还有待考究。

    他的全身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骚气，加上他独有的文字天分，经他之手，写出来的文字，一气呵成，荡气回肠。这股骚气摇曳在他的字里行间。透过他的思绪，藏在他的故事里。我们阅读他的文字，感受着他的气息，有一种将要被同化的危机。变成一个真正的“骚客。”

    也许我的本身就是个“骚客。”只是这些年被压制住了本性，当我体内的“洪荒之力”受到同类气息的引诱，就会变得无比活跃起来。不日便会破体而出，大杀四方。

    在他的《万物生长》里，我就记住了三个桥段，第一个便是他们在丁香树下使坏，第二个便是食人蚁的诞生原来是大象跟蚂蚁媾合的产物。第三个便是蛇的某处有一根骨头，永远不会担心不举。我感觉这种文字的力量在将我同化，我不能再看他的书了，我承认，但是他的文字又有一种欲罢不能的魅力。我想看他的北京三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