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文学科班出身的,通过多年的阅读和写作,我感觉到自己与科班存在先天的不足。
一是缺少专业的积累,人生最好的积累在三十岁前,个人的学术体系和知识结构都是那之前累积起来的,错过了那个黄金期,以后的学习差不多都是拾遗补缺,很难再构建一个知识体系。二是缺乏名师的指点,要知道在人生的关键节点上,有个名师指点一下,那就是点石成金。否则,靠自己去摸索,难免就要走弯路。
世间事,对于懂的人,就是一层窗户纸。对于不懂的人,就是一堵墙。
不过我也比较幸运,有些事,到了一定的节点上突然就通了。比如,我小时候一直没有学过拼音,可读初中的某一天,我突然会拼音了。再比如,我到初二的时候都不知道未知数是什么,可初二下学期我忽然就明白了方程和方程组。
假如不是这两次的醍醐灌顶,估计,我也就被当成了无数的“不是读书料”的乡下孩子。
在四十岁之前,我没有想过写作的事,尽管也码过字,那不过是玩而已。也就是那么一天,我跟人突然聊起了文学,说起了出书的事,没想到,好运气说来就来了。
以后的路,似乎总是顺理成章的,我从一个门外汉通过自己的努力,算是走到了门框里。对文学和写作知道了一些。
也许是因为急于提升自己,我改变了读书的习惯。
以前读书是跟着作家读作家,即通过阅读一个作家的作品去读另外一个作家的。跟着梁羽生读金庸和古龙,跟着林清玄读李敖,跟着村上春树读川端康成、渡边淳一,跟着鲁迅读周作人和夏目漱石等等。
现在觉得这样的路径有点窄,且比较慢,因此,我会关注主流文学圈的动态,打听获奖作品信息,或者找相关作家了解好读的作品。
现在发现,这个方法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
2017年,我买了诺贝尔获奖作家黑石一雄的《莫失莫忘》,这是黑石一雄获奖后不久我就下的单,且拿到书就读起来了。这于我来说也是一反常态的,因为,获奖的东西,通常情况下,我都要等着有解读了再开始阅读。
黑石一雄是日裔英国作家,我总觉得,相对于一般的欧美作家,我理解日本作家的作品会更容易一些。
没想到,《莫失莫忘》几乎是纯欧洲思维作家的作品,也许是因为翻译的缘故,读起来比较费劲,语言上比较平淡自不必说了,节奏也是异常的缓慢,故事和场景也不是特别的吸引人。假如不是因为他获得诺奖,这本书估计我是翻不下去的。
看了很久我才搞明白,小说写的是克隆人的故事,大意是英国有一个克隆人学校,他们被克隆后就集中在学校里,学校教育的目的是,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接受器官捐献,直到最后死去。故事主要是围绕三个克隆人之间的爱情纠葛展开的。
从故事梗概上就能知道,这是色彩极度灰暗的小说。世上可能没有克隆人,我们权且把他们类比成供人类享用的动物吧,有谁思考过,动物因人们的豢养,最后遭遇被宰杀的命运,它们是如何看待人类的。从这个角度去理解,这本书的设计是有新意的。
这本小说我看了两遍,第一遍看完后,小说被搁置案头。前不久我又看了一遍,看完我才知道,这本小说以前读过,可脑子里实在没有印象了。
现在想想,心里觉得非常悲哀,也许是因为以前的作家把人类的战争、苦难、爱情、活着等题材都写遍了,所以黑石一雄才另辟蹊径,写了克隆人的故事,这比莫言的《生死疲劳》高级,因为克隆技术是新技术,且不用去编造动物的习性。但是对中国人来说,阅读起来总感觉没有《生死疲劳》舒服。印象中,我也看过这部小说改编的电影,感觉也是挺没劲的,有点像鬼怪电影。
后来,我又听一个作家的推荐,看了台湾作家的几部中短篇小说。我之所以接受推荐,也是因为我查了一下那个作家的资料,他是名人之后,且获得过大陆的短篇小说奖项。读完之后,我的感觉跟那位推荐的作家差距很大。也许真的是我跟他的口味不一样,那位作家的小说特点是,总是莫名其妙地开头,然后是稀里糊涂地结尾,说着几十年前的旧事,要说有价值,那也是历史的价值。就像有个大陆作家因为写西南联大的故事而获得茅奖,小说本身的艺术和文学水准真的不敢恭维。
我是停下史铁生的散文和小说去看那位台湾作家作品的,后来觉得有点浪费时间,盛名之下未必能负。一部小说,没有好故事、好结构、好语言、好哲理中的一好,那只能算是凡品或者说是庸品。
看来,我还是得回归自然,保持对图书鉴赏的初心,不为外所动,坚持自己的认知,一步一个脚印。
书是读给自己听的。名气是用来给书涨价的,别的什么用也没有。
朱晔(古磨盘州人)
安徽望江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金融作家协会理事;2008年开始文学创作,已出版著作6部,累计出版200万字。
已出版作品
历史散文(3部):《理说明朝》《理说宋朝(北宋篇)》《理说宋朝(南宋篇)》
旅行随笔(1部):《一车一世界》
长篇小说(2部):《最后一个磨盘州人》《银圈子》
期刊发表作品若干:散见于《文艺报》《厦门文学》《中外文摘》《金融时报》《安庆日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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