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当如方孝孺或姚广孝

假如熟悉《明史》，一定知道方孝孺和姚广孝。如果给你出一道选择题，生子当如方孝孺？生子当如姚广孝？冷静分析一下，明智的父亲生儿子一定不愿意像这两个人中的一个。

方孝孺在刑罚方面“创造”了一个记录，他被朱棣“灭十族”，也就是说，跟方孝孺有亲缘和师生关联的人都被杀死了，人数近500人。姚广孝是个和尚，他帮助朱棣夺得天下，一辈子非正非邪，以至于历史都不知道如何对他进行评价。

方孝孺与姚广孝差不多是一个时代的人，他们俩之间没有太多的交集。史书上记载，他们唯一的一次交集就是在南京破城之前。

姚广孝意识到方孝孺一定不会向朱棣投降，为此，他恳请朱棣一定要放过方孝孺一马，因为方孝孺是天下读书人的种子，杀了方孝孺等于就灭了读书人的种子。说心里话，我到现在也没有理解什么叫“读书人的种子”，好像这是姚广孝为了保方孝孺的托词，可惜，最后，姚广孝还是没有保住方孝孺。

假如了解历史，生儿子既不像姚广孝，也不像方孝孺，这似乎是不可能的结果。因为，姚广孝和方孝孺差不多就是知识分子的两种典型。

方孝孺代表了耿直的知识分子形象，恃才傲物，认死理，自以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通常情况下，他们眼高手低，期望与结果之间存在较大距离。姚广孝代表了圆通、世故，精于算计，为了目标不择手段，在实现目标前后处事低调，能做事且做成事。

这么说可能过于宏观和武断，接着就分别介绍一下两个人的背景资料。

方孝孺（1357年-1402年），明朝的思想家和政治家，他是浙江宁海人。幼年时代他就表现出极为聪明伶俐的样子，他酷爱读书，每天要读一寸厚的书。他的老师是皇长子朱标的老师宋濂，在宋濂众多弟子中，方孝孺是名列前茅的。

方孝孺的父亲原本是洪武朝的官员，也是命运不济，落到了明初三大案之一的“空印案”被杀头，方孝孺扶父亲灵柩归乡，其哀容感动乡邻。不久之后，被乡邻举荐到朝廷为官，朱元璋见到方孝孺就很喜欢，并对儿子朱标说，方孝孺可用一辈子。在洪武朝，方孝孺没有获得太好的职业发展，也许朱元璋是想把方孝孺留给自己的儿孙用，方孝孺就是在京城里给一些儒生授课。

朱允炆继位后，方孝孺即被提拔为侍讲学士，朱允炆有重大的国事问题都会咨询他。最值得一说的是，方孝孺担任过《太祖实录》的总裁。朱棣起兵造反之后，方孝孺起草了讨伐朱棣的檄文。与齐泰、黄子澄一起辅佐朱允炆研究平定朱棣造反事宜。

历史也证明了，齐泰、黄子澄和方孝孺三个人都不是经天纬地之人。方孝孺在燕王起兵之时给朱棣出过两个大的计谋：一个是给辽东诸将，让他们带兵进山海关，同时写信给永宁府和真定府的守军，让他们夹击朱棣的军队，逼迫朱棣的军队退守驻地。另一个是给朱棣的儿子朱高炽写信，以离间朱棣父子。

说心里话，这两个计谋假如不考虑历史情境，还是有一定价值的，可放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它们几乎行不通。这都是知识分子的纸上谈兵之举。先说第一个里应外合的计谋，假如两路大军对朱棣实施夹击，别说朱棣不敢出来，即便退守燕京，朝廷也会瓮中捉鳖。可当时的形势是，所有人都在做壁上观，因为朱棣与朱允炆是叔侄之间的窝里斗，谁胜谁负，皇权还属于朱元璋的子孙，假如一个人外人参与了皇族的内斗，将来受处罚的，一定是外姓之人，这也就是朱棣以区区几万兵，最终能从北京千里迢迢杀到南京的主要原因。

朱高炽是多聪明的人，他收到朱棣送来的信，他看都没看，连同送信人一起押送给前方的朱棣，朱棣能把大本营交给他，绝对是信得过他。何况还有姚广孝一直陪着朱高炽监国呢。

朱棣攻入南京城，方孝孺成了阶下囚。朱棣想起了姚广孝的嘱托，他要放方孝孺一马，于是，他做出一个决定，让方孝孺给他写“让位诏书”，朱棣也许不仅仅看重的是方孝孺之才，当年他巧夺天下，他知道很多人不服他的，假如方孝孺给他写了继位诏书，在某种程度上就代表了他继位的合法性。

方孝孺的骨气显示出来了，他不仅不给朱棣写诏书，而且还骂“燕贼谋反”，朱棣彻底努力，他威胁方孝孺说不写诏书要被灭九族，方孝孺接了一句“灭十族也不写”，结果，朱棣真绝，历史上多了“灭十族”的恶刑。

可惜可悲可叹了方孝孺，跟方孝孺相比，姚广孝的人生是另外一番光景。

（未完，待续......）

（图为位于房山的姚广孝墓园。）

朱晔（古磨盘州人）

安徽望江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金融作家协会副主席（常务）兼秘书长；2008年开始文学创作，已出版著作7部，累计出版和发表300万字。

已出版作品

历史散文（3部）：《理说明朝》《理说宋朝（北宋篇）》《理说宋朝（南宋篇）》

旅行随笔（2部）：《一车一世界》《炊烟袅袅：一乡一世界》

长篇小说（2部）：《最后一个磨盘州人》《银圈子》

期刊发表作品若干：散见于《文艺报》《北京晚报》《厦门文学》《中外文摘》《金融时报》《安庆日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