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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西

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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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识为先，文艺其从，立德立言，无问西东。

近日，一部反映清华学子在各个历史时期为理想而奋斗的影片《无问西东》正在热映，引起观众的共鸣。这部电影是为了庆祝清华大学百年诞辰而拍摄的，电影立足于讲好中国故事，弘扬正能量，正像导演李芳芳在首映式上所说：“希望用好的故事感染人、用好的故事激励人，想给这个世界带来温暖，给大家带来力量。”片名“无问西东”来自清华大学的校歌：“器识为先，文艺其从，立德立言，无问西东。”

立德立言，

无问西东。

1923年，清华大学向社会公开征集校歌，该校国文教员汪鸾翔先生所作的歌词脱颖而出，被认为是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结晶，既能表示中国文化之精神，又符合校训，能体现出清华教育的宗旨。歌词用文言文写成，古意悠扬，词旨隽永，歌词共有三段，气势宏伟，涵义深刻。第三段有“器识其先，文艺其从，立德立言，无问西东”一句。

 “器识其先，文艺其从。”器识即器量与见识，指人的内在涵养、精神境界；文艺指写作方面的学问，运用文字的技巧，其含义可以扩展到泛指学问、知识、技能等。《新唐书·裴行俭传》中有“士之志远，先器识，后文艺”。是讲我国古时知识分子为学修身的步骤。古人首先看重做人的度量与见识，而将文艺视为器识的表现。宋代学者刘挚曾官至尚书右仆射，能力出众，政绩卓越，一生正气森严，忠贞爱国，他经常告诫弟子们：“士当以器识为先，一命为文人，无足观矣。”明末清初著名思想家顾炎武从《宋史》里读到这句话后，感慨万千，认为做学问、写文章应该有益于天下，要做有文有德之人，不做不学无术、追风媚俗之徒。他在《与人书》中说：“仆一读此言，便绝应酬文字，所以养其器识而不堕于文人也。悬牌在室，以拒来请，人所共见。”辞谢了别人应酬文字的请求。古代文人注重道德修养，有“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古训和“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思想境界。

 “立德立言，无问西东。”指立德立言要超出传统的东西学之上，取得世界级的成果，激励学子们要树立在各自学科做出不朽建树的豪情壮志。《左传·襄公二十四年》记载，鲁国大夫穆叔到了晋国，范宣子迎接他，询问道“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谓也？”范宣子认为，他的祖先从虞、夏、商、周以来世代为贵族，家世显赫，香火不绝，这就是“不朽”。穆叔则以为不然，他认为这只能叫做“世禄”而非“不朽”，他说：“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孔子的第31世孙、唐朝经学家孔颖达编纂的《五经正义》对德、功、言三者分别做了界定：“立德谓创制垂法，博施济众”；“立功谓拯厄除难，功济于时”；“立言谓言得其要，理足可传”。古人所谓的 “三不朽”，“立德”系指道德操守而言，为最高的境界，要树立高尚的道德情操，做世之楷模；“立功” 是指建功立业，事业有成；“立言”即是著书立说，把真知灼见形诸语言文字，传于后世。通俗的说就是做人、做事、做学问，能做好这三条，即可流芳百世。有人说，我国历史上能够做到“三不朽”者只有两个半，分别是孔子、王阳明和曾国藩(半个)。孔子被称为“千古圣人、万世师表”。明朝的王阳明有“治学之名儒，治世之能臣”之称，他的故居有一副楹联为“立德立功立言真三不朽，明理明知明教乃万人师”。清朝的曾国藩因镇压太平天国起义而在历史上颇有争议，但是他大到治国、治军，小到治家、修身都颇有建树，有一副对联概括了曾国藩的一生：“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为师为将为相一完人。”

作者简介：郑学富，山东枣庄人，资深媒体人、文史学者。2014年内退后被两家博物馆、纪念馆聘为特约研究员，专业从事文史和抗战史研究工作。 

刊发于2018年1月24日《劳动时报》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