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没了，
面子和里子都没了！
从今天起，他们一家人，
将沦为整个白沙坪的笑柄。
文/婉兮 图/摄图网
💗上一章回顾：我的婚礼，被妯娌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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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事故发生时，正轮到潘玉芬发言。
她手握话筒，大脑却忽然一片空白，先前想好的一番说辞都忘了个一干二净，最后只得大声道：“大家吃好！喝好！玩好！”
和杨小曼的发言相比，当真逊色不少。
好在也没多少人会认真听，大家都忙着吃吃喝喝，少有人会关注台上的动静。反正也都差不多，颠来倒去就是那几句话。
潘玉芬怏怏的，捏着话筒心有不甘，正搜脑刮肠地找话时，程翠翠那声惨叫传来了——
当时，音乐已经关掉，吵闹声已降低不少。毕竟有人正在台上讲话，不好发出太大的声响。况且，亲戚朋友大多晓得潘玉芬的性情，这点面子还是要给。
所以，那声凄厉的喊叫来得不偏不倚，正好清清楚楚地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台上的潘玉芬一怔，眼皮毫无征兆地胡乱跳动，她下意识地往前望去，只见几个服务员和亲友已快速拉开暗门，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曹虎的身影，亦在其中。
潘玉芬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司仪急忙拿起话筒救场，再一次声情并茂地开腔，开始歌颂父爱母爱，感慨小两口一路走来的不容易。
但惊慌声很快就传来了。
有人尖叫：“那是谁啊？流了那么多血，好吓人！”
有人出主意：“快报警！叫救护车！快点！”
有人大喊：“曹家大儿媳出事啦——她杀人了！”
杀人？这两个字犹如惊天霹雳，宾客们忽然陷入混乱，有人急着去一探究竟、有人慌的抬脚就走，还有人趁机浑水摸鱼，把桌上的烟酒菜肴全都打了包……
江映雪和曹勇都懵了，好好结个婚，怎么还弄出了命案？夫妻俩茫茫然地看着台下乱作一团，四目相对却又相对无言，有点怕、有点慌，还有点气。
潘玉芬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下一秒，她便把话筒一扔，慌慌张张下了台，连滚带爬一般地往楼梯间而去。
曹大年一跺脚，也一溜烟跟着去了。
2
潘玉芬赶到时，曹虎已状如疯魔。
他是最早冲出来的那个，第六感隐隐约约在提示，此事与自己相关。
果然。
情人倒在一片血泊中，妻子则颓然地坐在地上。用不着两人开口，他就能脑补出刚刚发生的一切了。
完蛋了。
出了这么多血，保住孩子的几率已微乎其微。想来也真讽刺，胎儿消失在弟弟的新婚大喜时，仿佛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这一切似乎都在说，曹虎你输定了！
他发出一声哀嚎，不由分说便往妻子的脸上和身上招呼，拳打脚踢毫不留情。他脸上的鼻涕眼泪已混合成一片，凄然暴怒如一只发狂的野兽。
旁人劝着拉着，他吼叫着，一声声骂着恶婆娘，我要你血债血偿！
最后还是潘玉芬一巴掌打醒他：“还不够丢人是不是？今天是你弟弟大喜的日子！你想干什么？你带她来干什么！”
潘玉芬眼里也闪着泪光，咬牙切齿心如刀绞。
孩子没了，面子和里子都没了！从今天起，他们一家人，将沦为整个白沙坪的笑柄。
警车和救护车是差不多同时到的。
程翠翠被抬上救护车，贾梅被警察带上了警车。前者已气息奄奄讲不出话来，后者则崩溃成一滩烂泥，嘴脸涨肿头发散乱，脸上有泪也有笑，混合成一副极渗人的表情。
曹虎一路护送着程翠翠，嘴里不住地求着医生护士：“医生，你得帮我保住这个孩子，求求你了，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潘玉芬一跺脚，只好跟着贾梅去了警局。
上车前，她望了曹大年一眼。老头会意，叹着气挥挥手，意思是去吧，剩下的烂摊子我来收。
3
人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关系极亲近的还在宽慰新郎和新娘。毕竟是婚礼现场发生了血光之灾，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杨小曼隐约晓得是曹虎两口子造孽，心中恼恨二人殃及池鱼，但也不好火上浇油，只得紧握住女儿的手，默默坐在大厅一角。
曹大年满脸羞愧，不安地搓着手，把事件简要概括了一下。
当然，争家产什么的略去不提，只把一切缘由都归结为“婚外恋”。末了低下头，一副小学生做错事的表情：“亲家，叫您看笑话了，家门不幸啊。”
话说到这份上，杨小曼就不便再冷着一张脸了。
她只好松开表情，对曹大年讲了些宽心的话。
此时已是夜间，亲友陆续散去，酒店服务员开始收拾残羹冷炙。曹勇只得强打起精神，派人送丈母娘回酒店，又挽着妻子叫着老爹，除了打道回府，也没什么可做。
一行人正要出门，江映雪却惊叫起来：“莹莹呢？孩子呢？去哪儿了？”
事发突然，大人们只顾着处理紧急要务，都把小孩给忽略了。
曹大年一听也急了，眼下孩子的父母和奶奶都不在，他就是首当其冲的第一监护人。要是在这节骨眼上再出个好歹，只怕真会雪上加霜家破人亡。
“莹莹——莹莹——”
他在酒店里四处转悠，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可四处都空荡荡的，许久未听见回应声，顷刻之间，曹大年老泪纵横，“怎么办？阿勇，怎么办？我拿什么去跟你哥哥嫂嫂交代，我可真是个老糊涂，怎么就不知道看好孩子？”
边说边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灾祸接踵而来，人往往会脆弱得不堪一击。
“报警吧。”心慌意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说不定是被陌生人趁乱拐走，此时不知身在何方。
但江映雪拦住了他：“我知道莹莹在哪儿了。”
4
江映雪在女卫生间里找到了曹莹莹。
孩子正蜷缩在洗手台下，抽抽搭搭地抹着泪。原来，她也跟着人群跑出来看热闹，结果却看到父亲对母亲拳打脚踢。
“爸爸，别打妈妈，别打妈妈。”
她冲上前去拉架，边哭边扯着曹虎的衣角，最后索性抱住父亲的大腿，试图拿身体来阻止父亲施暴。
可曹虎已经急红眼，哪儿听得到小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后来，大人们一拥而上将曹虎拦下，曹莹莹被人群挤到角落，成为最不起眼的存在。
再后来，医生和警察都来了。
曹莹莹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现场根本没人发觉这可怜的小女孩。大人们个个忙乱，七嘴八舌地向警察汇报情况，曹莹莹的哭声被彻底淹没……
救护车和警车都走了，小女孩不知所措，只得茫茫然地躲进洗手台下。
江映雪冲过去抱起她，心里满是疼惜：“宝贝，爷爷喊你怎么不答应呢？”
莹莹低头不语，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怕被骂。”
短短一句话，忽然又让江映雪泪奔了。
想必她做了许久的出气筒，小小年纪就必须接受大人们的坏情绪。当然，不是不爱她，是不会爱她。
江映雪强忍住眼泪，轻轻在孩子额头一吻：“好了，跟婶婶回家吧。”
-连载故事，未完待续-
-作者-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新书《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火热销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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