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瓜

李巧艺

狮子山脚下有一条小河，小河边有一畦菜地，菜地里种着一株苦瓜。

这株苦瓜现己进入耄耋之年，全身都是岁月留下的沧桑。她就像一位被吸干乳汁，风烛残年的老母亲，佝偻着身子竭尽全力地保护和守望着晚年所生的，未老先衰的几个满崽。

苦瓜菜地紧挨在马路边，我因种菜几乎每天都要经过这里，所以亲眼目睹过她的日子曾经过得怎样地滋润，怎样地志得意满，怎样地高唱凯歌，怎样地由兴到衰的全过程。

春天，她是多么光鲜亮丽，风姿绰绰，葳蕤茂盛，绿油油的枝叶上点缀着一朵朵黄色的小花，灿烂得一塌糊涂。只要靠近她，淡淡的花香混合着绿叶的清香就会迎面向你扑来。她就像一位心高气傲的公主，独领风骚，魅力和颜值几个月不减。

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小河边的柳树上一只喜鹊对她唱着抒情动听的歌；蝴蝶、蜜蜂们络绎不绝地围着她团团转，争先恐后地献足了殷勤……

这时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杜甫的“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的诗句。

 她之所以能这样茁壮成长，完全得益于一对年近七旬的老农夫妇。他们给她施足了底肥，并搭了个通风透气的架子。每天浇水、施肥、锄草、捉虫，就像对待自己的宝贝儿女一样精心呵护着她。

苦瓜也没有辜负这对老农夫妇的辛勤栽培，给足了他俩丰厚的回报。

盛夏，苦瓜的事业如日中天，架子上挂满了石榴籽般的，晶莹剔透的，白菜心般的白米苦瓜。她就像个多崽婆，儿女不计其数。

她在老夫妇搭建的平台上充分地施展着自己的才华，像打了鸡血似地干出了令瓜菜们刮目相看的，望尘莫及的事业，实现了自己的苦瓜价值。让邻畦的丝瓜、南瓜等蔬菜相形见拙，自叹不如，难以望其项背；让过路行人驻足观赏，叹为观止，羡慕不己。

盛极必衰。“入门休问荣枯事，但看容颜便得知。”

秋天，苦瓜今非昔比，风光不再。要颜值没颜值，要气场没气场，要情调没情调，要范儿没范儿。苦瓜再也吸引不了行人的眼球，喜鹊、蝴蝶、蜜蜂们也不知躲到哪儿去了。

 望着日臻干枯的苦瓜藤，想着它曾经的辉煌，一切都将成为过眼烟云。我不禁感慨：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作者简介：李巧艺    湖南省城步县作协会员。散文多次在《苗岭文艺》《中国城步网》巜新花》《小学生作文辅导》巜文萃报》等刊物发表，《搬家》获全国散文大奖赛三等奖。联系电话：[ph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