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涓成河淮河源 

——“天之中”险游记续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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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柏山有淮源之称，淮源即淮河的发源地。故乡固始有母亲河史河，此河至三河尖入淮河。算来我也是在淮河流域度过青春年少，对淮河有着特殊的亲切感，淮源风景名胜区是非常想去看看的。

千里淮河发源于桐柏山的太白顶北麓，最早的史书《尚书·禹贡》有大禹导淮自桐柏山的记载。《尔雅》曰：“淮出楚山。”楚山是个大概念，其中当包括桐柏山。宋朝时留有“东南自古衣冠地，桐柏山前淮水春”的千古佳句。主峰太白顶海拔1140米，上有云台禅寺，建于清乾隆四十九年，是白云禅寺祖庭。根据手机地图的提示，到太白顶没有公交，只好放弃登临的念想。不过淮源风景名胜区也是一个大概念，包括的景点很多。正所谓万涓成河、源远流长，从史河入淮的意义上讲，故乡固始也与淮源有关。管中可以窥豹，我选择了淮源风景名胜区的一个景点“水帘洞”，一睹淮源风采。

水帘洞就是以水帘洞为中心的景区，乘公交车可以到达景区门口。门口工作人员告知，从门口到水帘洞大约三公里，步行一个小时足够了。这增加了我的信心，决心徒步上山。

桐柏的红叶树很有特色，设有专门的红叶园。而此处上山的公路两旁，依次种植的联排树上，都有通红的树叶，鲜红夺目，多呈五角形，堪与红军花媲美。

走了半个多小时后，有一个缓坡，右手有宣传牌提示：“盘龙大神观瞻处”，驻步观瞻。从这里往左侧远眺，将相连的几座山势合起来看，有一个男面女身的卧影。男面指的是唇部有胡须（树丛），女身指的是双峰。也有将其称为卧佛的，这里面有个故事：南北朝时期的梁武帝笃诚厚佛，十分敬重一个叫宝志的禅师。宝志禅师云游至桐柏，发愿在此建寺，求梁武帝运来大量金银，后感动用府库不妥，反省静思，竞圆寂于此。菩萨怜其佛心挚著，让其与青山化为一体，并将建寺的金银化为巨型元宝，枕其头下。

“盘龙大神观瞻处”的对过有一个寺院，建于峭壁之上，登上寺院门口，视野更为开阔。放眼望去，山峦起伏，可以产生许多联想，无论是产生盘龙大神还是卧佛的联想都不奇怪。后来人们将其叫做盘龙大神，应该与当地开发盘龙文化有关。

据说桐柏有大量的盘古文化遗证，县城有一个淮渎庙遗迹，有盘古手植的一棵树叫桐柏。其实桐柏应该是桐树与柏树的合称，唯有这棵树叫桐柏。古人把有独立源头，并能入海的河流称为“渎”。渎又特指长江、黄河、淮河、济水的源头，合称四渎。淮渎当然就是淮河的源头了，淮渎庙原址被圈在一所高中学校的院内，只有几间残旧的庙房，不让参观。

从“盘龙大神观瞻处”上行大约十分钟，在路边可以看到一种两三米高的白色菩萨立像，此为水帘寺。进了水帘寺山门从左侧过道前行，可以看到殿堂后面一座百米峭崖。一泓山泉自崖巅倾泻下来，像一条水晶挂帘悬在空中，峭崖上部的一座天然石窟被其遮掩在幕后。这个天然石窟就叫做水帘洞，有人工开凿的石阶可以进去。洞内的空间大小像酒店的大堂，距地高约20余米，反观洞口被山顶倾泻而下的瀑布遮盖，犹如珠帘垂挂。可以想象，盛夏酷暑，这里一定十分凉爽。在峭崖边建寺，自然可享宜居之福，或许因此水帘洞被道家定为"天下第四十一福地"。

与盘古神话传说的影响相类似，水帘洞等奇石景观和地名传说与《西游记》人物故事有关。据《新野县志》记载，明代吴承恩曾在桐柏的邻县新野做过县令，多次到桐柏山游览。那么其创作《西游记》时，运用这里的景点地名做素材，就有很大的可能，在其中获得灵感也很自然。

沿着水帘洞的山势，人们开拓了一条陡峭的山路。踏着石阶，翻过水帘洞所在的山巅，峰回路转，可以看到一条溪流。我估计这条溪流往下，应该是水帘洞之水帘的源流。沿着溪流往上走，可以看到一堵石头垒起来的水坝，有着木桥坍塌的场景布置，以及白龙马与唐僧师徒不同的造型。这里应该是通天河了。《西游记》中的地名应该是与这里相关联的，不过这里如今的场景显然有对《西游记》的攀附。毫无疑问，水帘洞里以美猴王为中心的群雕在吴承恩来此游览之际是不存在的。这足以反映生活实际与文学创作的互动关系，在我们今天看来，很难分得清是蛋生鸡还是鸡生蛋了。可以肯定的是，实践是文化的源头，两者的互动，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