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赏析 / 严勇、音频 / 张佳
架子上的瓠叶已渐渐零落，一派萧疏，到了该除架的时候了。
幸运的是，瓠花该开的时候开了，该结瓜的时候结瓜了，那么就没有什么遗憾和惋惜的了。
秋虫声声凄切，萦绕耳畔，尚不想离开。傍晚的云雀，你又要飞到哪里去呢？
秋寒来了，万物今日开始稀疏零落，人生只要记得来时的初心，就能拥有一个不后悔的结局。
杜甫对于弃物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或许源自他不为世用的相似经历。刘勰在《文心雕龙·物色》中说：“春秋代序，阴阳惨舒；物色之动，心亦摇焉。”“束薪已零落，瓠叶转萧疏。”就是“物色之动”。秋天到了，秋风萧瑟，万物肃杀，人的心境也随之改变。杜甫看到架子上的瓠叶、瓠花已渐渐零落，一派萧疏，到了该除架的时候了。“幸结白花了，宁辞青蔓除。”就是“心亦摇焉”。诗人原本看到架上瓠叶凋谢，原本有一丝悲凉。然而一个“幸”字，就将这种萧索落寞的心境一扫而空。匏瓜，即“瓠瓜”，即葫芦瓜，又名父子瓜。其叶，嫩时不苦，可食。但过了秋天，叶子就开始变苦，不可食。《诗经》中说：“幡幡瓠叶，采之亨之。君子有酒，酌言尝之。”风儿吹动瓠瓜叶，把它采来慢慢煮。瓠瓜会在夏天开花结果。诗人面对这个即将除去的架子感慨道：幸运的是，瓠花该开的时候开了，该结瓜的时候结瓜了，那么就没有什么遗憾和惋惜的了。这两句颇有些功成身退之意。杜甫很少羡慕这种过程。他其实也希望自己得到重用，然后功成身退，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也会觉得幸运而人生没有遗憾。只可惜，杜甫一辈子都是怀才不遇，所以看到瓠花结果、瓠瓜成熟，很是羡慕。瓠瓜虽然没有遗憾，但是秋虫、暮雀呢？周围总有一些事物会有遗憾。而诗人似乎正把自己比作秋虫、暮雀，不知道前路如何？面对未来，又将遭遇多少寒霜苦雨的打击。“秋虫声不去，暮雀意何如。”秋虫声声凄切，萦绕耳畔，尚不想离开。傍晚的云雀，你又要飞到哪里去呢？诗人于悲悯之中，亦有对自己老年迟暮的一份悲痛与无奈。“寒事”，谓秋冬的物候。“今牢落”，今日稀疏零落。“人生亦有初”，人生记得来时的初心，才能最终抵达目标。秋寒来了，万物今日开始稀疏零落，人生只要记得来时的初心，就能拥有一个不后悔的结局。这首小诗可以让我们看到杜甫的热爱，他热爱生活、热爱理想、热爱写诗，他也有目标就是“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虽然这个目标还没有实现，不过他也不气馁，他始终相信《诗经》中说的一句话，“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不能坚持初心，就不能有一个好的结局。所以，杜甫坚守一颗“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的心，一直未变，最终他也像瓠瓜一样开花结果，用热爱与目标书写了大唐“半个乱世”，成为了一代“诗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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