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琐忆
张亚凌
喜欢回忆,是不是意味着衰老?现在的我,常想起儿时。
上学
到了上学的年龄,似乎很快就适应了,一旦适应就爱上了。
大约半学期过后,总是第一个站在学校的大门口,在校工老爷爷从里面打开大门时,总要第一个跨进学校。好像那样,我就会成为学习最好的孩子。校工老爷爷曾夸过我,说能管住自家的娃,将来都会有大出息的。
为了站在紧挨大门的那个位置,怕别人抢了先,我让姥姥把我叫得早早的。
那时没有表,姥姥是估摸着天色叫我起床的。有时并不是第一个到门口的,去时已经站着几个孩子了,不过是零零星星在各处分散站着。我就会心里有鬼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悄然挪至大门口,还是会第一个进校门的。只是自己心里清楚,并不是第一个到校的。
有时为了早到,就睡不踏实。会推醒旁边的姥姥,问能起床不?姥姥侧起身子,看看窗外,说早着呢。
多年后,每每想起早起到校的事,心里就涌起一股热浪:有想法就有行动力,也才能持续去做。
收麦时节
收麦时节,大人会让小孩拎着笼去地里拾遗漏的麦穗。
遇到拉麦子的大车,车都压得满满的,麦秸秆几乎拖在地上。孩子们就悄然跟在后面,装作无意,用脚赶着踩麦秸秆,脚一踩,车前行,就掉下来一撮。就那样跟着踩,掉下来的快速捡起放进笼里。被赶车的人发现了,一声呵斥,孩子们顿作鸟兽散。这种事,我不敢,自然也没做过。
不过到地里捡麦穗,我会扛着小铁耙的。哪里麦秸秆多,快速耙在一起,快速找出带麦穗的塞进笼里。那时的我就觉得,一个一个弯腰捡拾,净跑路了,拿着耙子省事,还可以多占。别人就说,看那娃,看起来呆笨呆笨的,干活起来还蛮灵性的。
还记得生产队晒麦子的情形。有些孩子在麦子上跑几圈就跑回家去了,一进家门就脱鞋,两只鞋里都是麦子。如此反反复复,家里就有了不少麦子。那种方式得来的麦子,大多不属于家里,是孩子自己的。将来巷子里来了挑担子的货郎,就可以用自己的麦子换喜欢的小玩意了。这种事我也见过,也不曾做过,母亲很严厉,不允许我们那样做。
现在想来,常常模糊了是非:儿时家长管教的不严的偷了生产队的麦子的,也没有成为大盗。没有拿过公家东西的我,也没成为大善人。
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儿时的事,但凡能回忆起的,都是比较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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