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多年前的那个9月，我刚刚师范毕业，被分配回老家当了老师。
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当老师免不了要真刀真枪面对学生。
我开始隐隐有些后悔，几个月的实习时间，我全都和狐朋狗友们吃喝玩乐了，根本就没有去实习学校，一节课都没有讲过！
现在事到临头，我才知道啥叫“报应”。
02
找出自我感觉最好的那身衣服穿上，脸上的每个细节也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用镜子照了又照，可是心里依旧没底。
负责实习的老师曾向我们反复强调，给学生上课时千万不要紧张，把下面的学生都看成是一堆土豆就行了。
但真的要面对这些“土豆”时，我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03
咬牙故作镇静走进教室，我直接就开始自我介绍，根本就没敢给班长喊“起立”的机会。
因为我不知道学生站起来后，我是应该鞠躬还礼还是直接喊“请坐”，所以干脆省略了这个步骤。
我很“潇洒”地把我此生写得最好的也是唯一拿得出手的那三个字写到黑板上，进行自我介绍。
介绍完自己，开始本学期第一节课也是我做老师的第一节课。
04
其实那时候脑子木木的，无非就是背诵我早写在纸上的那些内容而已。
每说一句话，我都会偷偷看下面学生的反应。
可让我心虚的是，学生们根本就没有反应！
既没有我担心的窃窃私语，也没有我期望的会心微笑，只看到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时间似乎很长，似乎又只是短短的一瞬，我已经把第一课的内容“讲完”了。
看表，刚刚上课10分钟！
剩下的时间可怎么过哟！我只好让学生们自己看书，预习下一课的内容。
可新学期新学生面对新老师，他们似乎对新老师的兴趣比新课本更大，更多的时间是用眼睛的余光上下打量我。
我心里越发毛了起来，咬牙坚持了十几分钟之后，我光明正大地溜出了教室！
05
刚到楼梯口，我遇到了一位一同分配来的女老师。
她问：“干什么呢？”
我说：“上课啊！”
“上课怎么出来了？”
“我十分钟就全讲完了，没什么可讲的了。”
她爆笑：“我可是每节课都感觉时间不够用啊！”
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讲的，直到现在我也没搞明白为什么别人新教材第一节课就能讲好长时间。
反正，那时候我感觉，当老师最难的一点就是如何把一个简单的公式给学生捣腾整整一节课。
06
当然，后来我也慢慢进入状态，由一节课十分钟到十五分钟，再到二十分钟，渐渐地我也能天南海北海阔天空地给学生侃四十五分钟，甚至有时候我也觉得上课的时间不够用而开始拖堂。
我似乎也成了一名“合格”的老师。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很多年，但现在想起第一次进教室给学生讲课，仍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在楼梯口碰到的那位女老师，现在是我孩子的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