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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海风||夏志雄:祖坟(小说)

2019年第102期||总第365期

艺海风│36期

祖坟

夏志雄

     太阳刚偏斜。

    “王叔,祖坟被挖、挖了?”二愣子满脸汗留着口水说。

    “你家的祖坟?”

    “不,不是。”

    “反、反正你看去。”

    王老汉半信半疑,走上坟地。

    “我的天大大呀。”他惊坐到地上。

    王老汉拄着铁锹慢慢站起来细看,他太爷和他太奶奶的坟被人挖开,棺材盖子扔在地上,墓坑被整得乱七八糟。

    “这谁短三十的干的?”

    他辨认脚印,最新的是二愣子的,还有三四个人的,他反复看,终于认清了一个人的。

    “我的妈呀,这贼杀不死的这……”

    王老汉一脸土色,脸色比死人难看。

    他不知道是怎样进门的,啥时进门的。

    他睡在炕上一声不吭,老婆子问也不喘,晚饭也不吃。

    王老汉照样睡着,不上地干活。

    “你这个老鬼,谁掰了你的馍馍?”

    “你大的额头!”老婆子话没说完,就被老汉骂得大张口站着。

    “你干的好事?”

    “你给你孙子小时候编的啥故事?”

    “青石板,板石青……”

    “板石青上亮明星。”孙子抢先说下去。

  “樱桃好吃树难栽……”

  “秧歌好唱口难开。”又被孙子抢去。

  “坏子儿,比奶奶能了。”

  “奶奶,你总是说老掉牙的,有没有新的?没有我们出去玩了。”孙子纷纷跳下炕。

  “进得门来四面看,这是一家好富汉。”

  “房上瓦的琉琉瓦,槽上栓的骡子马。”

  “奶奶,这说的谁家?”孙子回到炕上。

  “茫山长,里面住着黄张王。”

  “黄张王是啥?”奶奶把孙子问住了,孙子缠着让她说。

  “我不知道。你们不是嫌旧吗?”

  “奶奶!”孙子一个个滚在她怀里摇她的身子。

  “土匪,下来!我受不了。”

  “你不讲不下来。”奶奶把孙子就是没办法。

  “看笤帚疙瘩。”

  “我早扔在灶火里烧了。”

  “都干啥着呢?不到外面耍子去,你奶奶能受住?”

  孩子小时候天生怕亲大,一溜烟都不见了。

  故事第二天又开始了。

  “茫山长,出了张黄王。”

  “奶奶,你昨天说黄张王。”

  “黄张王就黄张王。”

  “张家出土匠,黄家上学堂。”

  “王家呢?”

  “王家白元埋坟场。”

  “胡说!”孙子跑去玩了。

  “奶奶,这王家是哪个王家?”只有一个男孙子问。

  “奶奶玩笑的,耍子去。”

  故事重复了几天,其他孙子没意思听了,只有那个男孙子留下听。

  “谁舍得坟里埋白元?奶奶没骗人吧?”

  “富人家死了,石头镜、金耳坠、金手环,棺材里放银器撒白元。”

  “咱们王家呢?”

  “咱们王家是大户,茫山上下的地都姓王。”

  “你祖太爷力量重,能举起半尺厚一人宽的两圆坨油渣。”

  “你祖太奶奶长得好看,家里白元用骡子驮。”

  “咱们王家的祖坟里有啥?”

  “你奶奶骗人的,娃娃家别贪财。”王老汉进屋给孙子说。

  回到了农民手里。

  这是风调雨顺的一年,好容易遇上的全收的一年,小麦、扁豆、豌豆、谷子、高粱、玉米、洋芋,长势很好。农民们勤苦施肥、耕种、除草,这是土地第一次接受化肥,庄稼长海了,粮仓里储满了粮食,一直处于半饥饿状态的农民一年吃饱了肚皮,一下来了精神,务地信心更大了。

  第二年,雨量充足,胡麻等油料也获得好受成;第三年,挖破荒山增种粮食,大多庄稼仍旧长得不错。三年下来,农民有白面、有油馍馍、有猪肉吃,感觉生活蜂蜜般甜。

  几年下来,家里有了积蓄,再不怕饥饿困扰了,农民把余粱卖出去,把生猪卖出去,把鸡蛋卖出去,购置木料、购置砖瓦,准备换掉六七十年代烟熏火燎的茅草屋。

  市场活跃了,日用品逐渐多了,农民用土地里的出产卖钱购买生活用品,习惯奔波在集市上。

  物质好转了,农民渐次重视起子女的教育来。

  王老汉和其他同龄人一样把儿子打发到学校里去。那时当学生的在学校里听几节课,学写几个字,放学回家,帮大人下地干活,把学习当副业,考学的氛围没形成。

  王老汉的大儿子王天存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干完农活吃完晚饭,点上煤油灯一直学到深夜,第二天上学,眼睛红红的像家兔,眼眶黑黑的像熊猫。学习上玩了命,初中毕业没考上学,复读一年,还是没考上。

  王天存认命了,但务农很不甘心。

  王天存弟弟王银存,小小年纪干农活修农具一看就会,念书头比背篓大,挣干吃奶的劲,小学勉强毕业,务农他很开心。

  九十年代,兄弟两个先后结婚分家。

  王家祖坟没冒青烟,出不了读书人,但人丁兴旺。兄弟两个七个孩子有六个是男的,每人三个儿子。

  王天存的大儿子,王发财就是前面缠着奶奶问祖坟里有没有宝的那个。

  王发财,人很聪明,学习是他大的十倍好,老师口里没讲完,他就知道结果,老师学生很惊讶!聪明孩子大都不认真,小学升初中,王发财没费劲考了第三名。

  王天存的妻哥妻弟,都是虎背熊腰之人,但就是嫌务农脏,总想法走捷径致富。兄弟两个通渭赶二五八的集,陇西赶一四七的集,主要是给城里的屠家倒卖老驴。驴帮人种地驮东西,对人有恩,其他人怕有罪不愿把驴卖往屠场,但这兄弟两个不管这,只要能弄来钱。其他人贩鸡贩猪、贩山货贩粮食,他两个嫌这些一来苦,二来赚钱少,就专门和屠家做生意,别的商贩步行,他两个骑着老驴得意洋洋一路抽打奔跑,等卖给屠家快把驴骑死了。

  王天存收完自家的小麦豆类给老丈人家帮,去时太阳上了山顶,妻哥妻弟还在享受香梦。

  “他大舅,太阳晒破屁股了。”

  “你早,他姑父。”妻哥捣了一下眼窝又睡下。

  “他二舅,起来拔田!”

  “姐夫,一垧麦子值几个钱?要拔要碾脏死人累死人。”

  “不弄吃啥?”

  “现在的社会随便弄一下,饿不死。”

  “我要雇人收,老爷子不同意。”

  王天存和老婆走进地头,两位老人已经拔了八九步。

  “姨父姨娘上屲早?”

  “不早不行,那几个白吃饭的死在炕上不动弹。”

  太阳半人高时,兄弟两个和婆娘才摇到地里。

  “啊呀热死了。”妻弟打开一瓶啤酒给老人,老人瞪了一眼继续拔。

  “姐夫喝一口。”

  “难喝得很,像驴尿尿。”

  “姐夫不会享受,装不住酥油。”

  妻哥蹲在麦把上掏出烟给王天存。

  “他大舅吃的是带把儿的!”王天存说着接过一根抽。

  正午休息时,王天存老婆上灶做饭。

  兄弟两个喝啤酒,王天存喝茶。

  “他姑父,不要死守在地里,种地划不来账。”

  “我只有种地的本事。”

  “姐夫,现在的活路多得很,看你敢不敢干。”

  翻过年,兄弟两个觉着贩驴单调没意思,又贩起药材,走乡串户,见识风土人情有新奇感。

  一天来到南路收党参,遇到一个穿得像叫花子的人说家里困难揭不开锅有白元想卖。跟进庄,不进门,直到一块地里,挖了一两米,挖出一坛“银元”,上面绿绣斑斑。那人拿起一个照钱吹一口,放在老二耳朵旁让听真假,老二啥都不懂,但不敢露馅。老大拿起一个,捏了捏,偷偷用指甲划了划。

  讨价还价,老二要买二十个,老大说没带够钱要了两个。

  “哥,你咋不让多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回到家里,老大找东西狠狠一擦,绿绣脱落大半。

  老二才发现这是假白元。

  两人收药材时仔细打听到秦安出假白元模子,去了一趟秦安批发了一大袋子,模子上面涂上化学原料并蘸了水,埋在地里等待变成绿绣白元。

  年底一算账,贩药材比捣老驴好,但赚的钱没达到预期目标。

  “咱们上内蒙卖白元去。”老二就是胆子大。

  过完年去了一趟内蒙,大赚一笔。二人结识了同伙,摸清了行道,下了血本大造白元。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在内蒙到处转悠,两年下来赚了不少钱。最后一次上内蒙,差点出了事,同伙被当地人跟踪抓住活活打死,二人扔掉假白元买了做瓦活的工具装作打工人混出内蒙,给十个豹子胆也不敢吃这一行饭了。

  靠天吃饭的茫山种地只能解决温饱,王天存入矿山打工,有扎实的初中底子学东西比较快,很快学会了操作矿车,早晨开矿车下井深夜回来,劳动强度大,时间长,工资大。第二年把老婆领过去灶上打工,家里的地完全丢给了老人,老人既种地又要管孙子上学,根本顾不过来,女儿是老大,辍学帮爷爷奶奶,又给王发财和弟弟做饭洗衣。

  父母不在,爷爷奶奶管不住孙子,当姐姐的不敢管,王发财和弟弟上学完全按自己的兴趣,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山里闲转瞎游。有一天转到舅舅家,两位舅舅刚从内蒙逃回来没几天,寂寞难挨就召集哥儿们打麻将,王发财看到大把大把的钱在桌子上转来转去,飞到舅舅的口袋里,舅舅快活得大口抽烟,羡慕得小小的王发财直流口水。

  二舅送走赌友,把王发财叫过来说:“瞎,念啥书?念书多了就成呆子了,像你大只知道下死力气开矿车。”

  “我大上个月被跌落的石头划破头,现在在单位缓伤。”一个弟弟说。

  “就是,还是跟舅舅学没错。”

  二舅就给外甥教扑克赌博技术。王发财十分高兴,学了个精通,他弟弟懒得学,被二舅骂心蠢。

  “不要带坏娃娃。”大舅干涉。

  王发财下学后就在山沟里教同学玩扑克赌博,先是弹额头、打手背、挂纸胡子玩,不带经济没意思,王天存哪达找钱?

  王天存把叔父家的大公鸡偷偷抱走贱卖掉,和同学玩铲锅。起初一块,后来五块,再后来十块……王天存心思不在了学校,没参加毕业考试就不念了,成了个无人管的野马驹。

  两位舅舅在家里呆不住,去西安找活干,苦活不愿干,好活找不上。还是老二脑子灵,发现贩卖二手自行车生意不错。弟兄两个弄了个二手自行车专卖摊点,起初二手自行多,来钱容易,没几个月别人也卖,货少了,成本高了。反正有几个钱,心里不怕,专门贱价收小偷手里的货,和小偷交往多了,探出了路子,自己既收又偷,成本低,货流快。

  小偷了解各行各业,手长,警觉性高,觉着风声不对就给他们传消息,兄弟两个老早弃摊回家了,等风声过了,接着干。

  一天有个小偷偷车被抓,吃不住打招出了老二,兄弟两个连夜逃到兰州躲了一阵。到兰州没几天发现比西安还好干,两人一商量,老大西安干,老二兰州干,弟兄两个就在西安兰州乱窜。

  王发财离开学校后,上兰州找二舅,给二舅帮忙,把偷来的车运到本地给同学卖,给熟人卖。以后分工明确,来路正的兰州卖,不明的晚上偷运下来由王发财在农村卖,农村二手车畅销,没人管来历,由于便宜再被偷去不太可惜,车主念叨一两天就忘了。他二舅手底下有五六个专门的偷儿,王发财的货源充足。王发财起初卖得起劲,后来懒了,货有积压。

  “你要勤快点,挣了钱娶媳妇!”

  “嗯。”他给二舅答应着,还是爱睡懒觉。

  他二舅想了一个办法,哄他参加手机运动比赛活动,走得多了就给他发红包,王发财高高兴兴地进沟上山卖,脚上磨得起泡了,开始厌烦,想出一个绝招:给狗脖子上栓个布袋,里面放上手机,绑得结结实实的,放出狗满山满屲跑,骗了好多红包。

  他高价卖低价给二舅结算,二舅从熟人的口中知道了。

  “姐夫,你好儿子敢黑我钱。”

  “你咋不老实?”他妈电话里责备。

  “只许舅舅挣黑道,我就不成?”

  “你这样对你舅舅,我哪里有脸回娘家?”

  “不回呗,那个破沟沟有啥回头!”

  “你,你这败家子。”

  “我学下的,你不让我大看我爷爷奶奶一次,我舅爷舅奶也自己单独过,可怜得很,没人管!”

  伙生意做不长,王发财一车把货拉到文峰旧货摊发给了商贩。

  王天存把儿子叫到矿山来,目的是在身边好管,王发财看了黑漆漆的巷道,两边牙齿般的崖石,第二天就装肚子疼上医院吊水,第三天招呼不打逃了。

  “咱们挣钱钻在钱眼里了,对大妈没情义,你这后人十足一个败家贼,定定个。以后养老指望不上他,由他胡去。”王天存咬一口牙说。

  “喂,你在哪达?我和你妈在门口等。”

  “房子早卖了,还成账了。”

  “卖了?你舅舅的账?”

  “不是,别人的,歹得很,不说了,说了你又不认识。”

  儿子挂了电话,王天存栽倒在地,他准备趁没开工把房子装了,给王发财娶个媳妇让他收住野性。

  五十万,一次性付款,二十年心血!王天存拾起身,狗蹲子在台阶上血往耳朵里涌来,啥都听不来。老婆脸色枯黄,微张着嘴,嘴皮干裂,不知说啥。

  他们哪里知道儿子的壮举!

  王发财逃离王天存身边,拿着黑钱来到县城,订了一间旅馆住下。晚上到茶楼,要了茶点品着香茶听着音乐,享受着轻松,他看服务员细长的腿子比他妈的短粗腿好看得多。消磨到十二点困了,就回旅馆休息。

  第二天醒来一回忆,值,钱花得值,他钻山钻沟淌汗流油挣了钱享受一下应该得很。

  晚上,他来到一家卡厅,要了干果啤酒吃着喝着,有几分醉意,不知道十二点已过,上来一个女的请他跳舞。

  “不会跳。”

  “我教你。”

  晕乎乎跟着她跳了几曲,酒渐渐醒了,打车回住处。

  躺在床上,没有睡意,“这城里就是好,钱能花出去,彻夜营业不关门。”

  一来二去和卡厅的那位女的混熟了,发现她酒量大,烟瘾更大,王发财真有点黑怕。临近中午,王发财睡醒后给自己说:“这城里的水深,还是回吧。”上了车,又不想回去,转身下车漫无目标的转大街,黄昏时又到了那家卡厅门前,那个女的叫他,他刚要转身走,台阶上下来几个小伙子把他搀扶进去。

  王发财认识了几个毛头小伙,不感到寂寞了,家的样子在脑海中逐渐模糊。

  小伙子带他喝酒、跳舞,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宴,他们轮流做东。

  差不多一个半月后,小伙子带他到僻静的棋牌房打牌,第一个晚上赢了五千,第二个晚上一万,一周赢了十万。

  “城里人真他妈有钱。”

  “城里挣钱真他妈容易。”

  “还是回去看看爷爷奶奶。”他正想着,门开了,朋友两面搀着他的肩膀去打牌。

  胆子放麻,赌注放大,一牌一万。连输八把,他脸发热,心狂跳,出去洗脸,有人不离身边。

  进去再玩,连输几把,他慌了神,越想赢,就越输,身无分文了。

  “兄弟,结束,没车票回去了。”

  “不要紧,写借条,钱是现成的。”

  一个晚上,王发财输了三十万,包括卖黑货收入的十五万和前几天赢的十万,还欠五万的高利。

  “没跌过,不行,要捞回来。”

  他的魂被钱勾了,主动找朋友打牌,再欠三十万,昏沉沉被朋友送回住处。

  再战一晚,又是三十万的高利欠条。

  王发财天资聪明,他很快从朋友类似的穿着上发现这些朋友属于赌博公司,他跌深了,不逃就是死。

  朋友相信王发财已经上瘾,就不再跟踪,他用借的钱买票,逃到杭州,在超市里扛东西养活自己。过年了,没出过远门的他十分想家,下火车一到汽车站就被狗友堵住。

  他和赌博公司的狗友交往吃喝的那一段时间家庭底细被摸得一清二楚。狗友押他到新买的毛坯房,房子一百一十平米值价五十万,只抵了四十万的账,他还欠本息五十多万。

  好一个王发财,为了还清赌博账,想起奶奶给他唱过的歌讲过的故事,领两个狗友挖祖坟……

  王老汉拄着棍,叫来阴阳先生念经重封祖坟。

  “这么好的时代,四十年走过了几千年的路;这么好的机遇,凭双手谁不能活?没想到生了这么个混账后代,不务正业,晕了头,花了眼,迷了窍,想一把抓富,现如今不知死到哪达去了,是死是活都没音信。我愧对祖先,是我没教育好后人,后人只抓经济没教育好他的坏怂后人……”

  “祖坟受害是不是早就有预兆?这三年尽出怪事:自家的牛一次下两头,还有下三头的,像小尾寒羊了;下出来眼瞎的有好几头,而吃草喝水和正常的没区别,人经几辈没见过。这真是预兆吗?后悔怎么没想到……”

  王老汉跪着向祖先赎罪。

  他的好孙子在哪达呢?有人说加入赌博公司了,还吸毒得了洋病;有人说在大城市偷鸡摸狗,在班房里做着金钱梦。

  “最后一种可能最像,最好,把那祸害整死。”王老汉想,事情果真被他猜得八九不离十。

  王发财被榨干了油,四处借不来钱,狗友看到没希望再要上账,就拿了一张欠条暂时放了他。他焦黄着脸又下江南找活,没文凭不容易找上活,就是找上活工资低得很。他在街上昏昏沉沉地走着,冷风吹得树枝呜呜作响,有家不能回,凄苦不可描述。他一抬头看见电杆上办证的电话,七拐八弯在郊区破烂的民房联系到人,商量好办个大专毕业证四百块,办证人看到他真的走投无路就少收五十块。他猛哭了,请求收留他,给他一碗饭吃,经过考验,吸收他帮忙,混了多半年,他偷偷掌握了技术,到上海自己去干。

  办假证来钱快,办了十几个,王发财一扫心头的暗云,感觉人生有翻盘的可能时,几个戴墨镜的来办证,他心里害怕万分,想跑掉,但别无选择,豁出去了,办完证,他们付钱走了,王发财心头的石头刚落下,准备关门去吃饭,那几人中的一个来了,被警察押着,完了,饿着肚子,也被抓了。

  铁窗生活,没自由有饭吃,饿不死了,更重要的是可以不理会赌博账,里面呆几年呢?他啥都不愿想,获得了暂时的宁静。

  王老汉的好亲戚呢?孙子大舅贩黑枪蹲大牢,孙子二舅逃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喝西风……

  夏志雄,陇西一中教师,出版小说集《狼堡湾》、诗文集《乡愁哪里置放》

艺海风

题签:魏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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