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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说家事(七):大舅李为
本文作者:张海峰

前篇:

诉说家事(一):姥爷和姥姥

诉说家事(二):姥爷和姥姥

诉说家事(三):五姥爷

诉说家事(四):母亲李桂梅

诉说家事(五):母亲李桂梅

诉说家事(六):母亲李桂梅

排在我妈妈李桂梅下面的是大舅李为。

作者大舅一家

1953年,国家第一个五年计划开始实施。一五计划在发展重工业的同时,国家对农业、手工业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一五计划,初步改变了我国工业落后的面貌,为社会主义工业化奠定了初步的基础。

基本完成三大改造,生产资料私有制转变为社会主义公有制,社会主义经济体系在中国基本建立起来,社会主义制度在中国基本确立。

大舅8岁起在铁沙盖完全小学读到了5年级,后因父亲地主成分的影响被迫辍学在家。刚开始当小羊倌打半工放羊,1年后转为正式羊倌,李珍舅舅给他打半工。

当时生产队实行记工分,妇女1天挣7厘,男人们挣10厘。

每天早上把羊赶到河滩晾羊,等日上三竿阳婆高了再赶到村东面西圪旦羊坊滩。生产队三百多只羊,两个人轮流回来吃饭,羊到晚上才赶回来。

那时大兴水利灌溉,他们每天都要到石虎山采挖石头。他和我铁中教语文的王希舜老师分在一个组。王老师双手把牢铁棍,大舅举起大锤重重落下。有一次,可能是每日干很重的苦活,且清汤寡水身体营养不良,眼前发黑失了准头直接砸在了王老师的右手大拇指上。顿时血流如注,指甲盖整个飞到了一边,大舅吓得面色苍白僵在了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图片来源于网络

伤筋动骨一百天。那时医疗条件不发达,有一点小伤要很久才能痊愈。时至今日,大舅只要想到那一幕仍浑身战栗记忆犹新。他对自己无意中给他人造成的巨大伤害痛心疾首羞愧难当悔不当初。

那时每到夏天还要脱土坯盖羊圈和牛圈。一年到头没有消闲的时候。

吃的有煮山药焖葫芦和蔓菁,还有麻糁和红薯片。为数不多的小麦只能上磨面机走第一道工序,连麸带糠全吃。不像现在至少磨三次,雪白又筋道。

大舅25岁那年,国家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1)包干到户。各承包户向国家交纳农业税,交售合同定购产品以及向集体上交公积金、公益金等公共提留。其余产品全部归农民自己所有。

2)包产到户。实行定产量、定投资、定工分,超产归自己,减产赔偿。绝大部分地区采用的是包干到户的形式。

封闭压抑了多年的新中国农民喜形于色终于看到了无限的希望,纷纷大刀阔斧地干了起来。

眼看儿子年纪一天比一天大,姥姥姥爷商议打算给儿子盖房子。那时西墙下的学校已搬走,孤零零只剩几堵墙。就地取材,在学校原有的基础上翻新。

作者的姥姥

姥姥姥爷的威信很高,大伙闻讯都来帮忙,最多时有几十人参战。姥姥一边叮嘱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一边把家里最好的食物拿出来供大伙享用。

人多力量大,房子很快整饬一新,明亮宽敞采光很足。

房子有了,就差媳妇了。

北窑子张占民自动请缨,给介绍红泥疙旦的王金叶。

彼时大舅29岁,在农村已属大龄青年;王金叶23岁,相差6岁。

那场婚礼隆重盛大风光无限,附近几个村的人都来围观。

记得那天是二月二,天空飘着朵朵雪花,晶莹剔透的雪景似雪白的地毯,使得披红挂绿的迎亲车队分外妖娆。五姥爷和小平舅舅从集宁开回了212吉普车,还用了铁沙盖中学的四轮车。父亲和大舅二人分乘两匹高头大马。鞭炮声、鼓匠呜哩哇啦响彻云霄煞是气派。

我负责压喜车,挤在吉普车的最后排,前心贴后心,但快乐无比。

那边给了一个红包,回来这边又给了一个,妥妥的大丰收。记不清是几元,反正收获满满。

当时大妗子要了300元礼金,手表、自行车、缝纫机三大件,外加5身衣裳。毛哔叽、的确良、凡尔丁、羊羔皮袄,凡当时市面上流行的款式面料应有尽有。

就这娶回大妗子时还不下车,忘了是要多少元的下车钱。这属于临时起意半路加出来的,且数目还不小,大家七手八脚拼凑了半天才满足人家的要求。

可能当时大妗子一看这么大的迎亲场面,如果不抓住良机狠赚一笔,日后将抱憾终生。且在那种喜庆的场面,图个吉利,只要不是太过分男方一般都可以理解并满足。

当时虽说给女方的都已齐备,实际家里地下只有一个水瓮一个菜缸。两个瓮只有一个盖子,平时就盖着菜瓮或水缸,做饭时就成了锅盖。一物三用,倒也相安无事。

没有笼屉,就自己动手做,木匠的手艺刚好派上了用场。两间房的顶棚横七竖八打了辐条,再用旧报纸裱糊得平平整整。最后用白灰粉刷,白格生生亮个盈盈煞是好看。

正面墙上是毛主席画像,另外两堵墙是金鱼、麦穗和胖娃娃。这样的标配在当时随处可见的土窑洞里鹤立鸡群威风八面。

院里中间用石子南北向铺了小路,高出地面,防止雨天积水。两边用铁锹全部撒上农家肥后翻过种菜。葫芦、葱、红豆、白菜、蔓菁,五花八门应有尽有。靠墙角打了一眼井人工吊水,满园嫩绿春意无限。

后来经济条件好转,装了水泵,一合闸清凉的水就汩汩而出,效率提高了很多。

养了老母猪,3只羊,1条狗,还有兔子和猫。有乳牛和骡子车,出行方便规格很高。

小日子风风火火过起来,美好的明天指日可待。

(未完待续)


该文作者出生于内蒙古察哈尔右翼中旗铁沙盖镇义发泉二村,工作于浙商银行呼和浩特分行,现居呼和浩特市回民区。

【本期幕后】

策划:敏敏

编辑:敏敏

校对:图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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