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与孩子——西方油画中的家庭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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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我们会关注艺术史上有名的艺术家，却似乎很少有人会关注与他们一起生活的家人和朋友，大部分生活中，我们要除去对艺术家的滤镜，去看他们的真实生活。

一个家庭也是一个时代、一个国家的缩影，从人物着装、家庭内部布置、餐具食物等细节可以看出当时人们的生活样态。

本次线上展览分为艺术家笔下的家人与艺术家笔下的家庭，快过年了，又到了可以与家人团聚的日子，让我们一起来欣赏艺术家眼中他们的家人是什么样吧！

艺术家笔下的家人

阿尔布莱希特·丢勒 父亲 1497

The Painter's Father

布面油画 51cmx40cm

英国国家美术馆藏

画家的父亲是匈牙利金匠，也是他的第一位导师。这幅画像更加突出表现人物的心理状态和庄重的气质，丢勒似乎集中了大量笔墨在刻画整体呈鹰钩状的头部上，显得人物形象神采奕奕又雄心勃勃；骨骼结构及皱纹分布表现出人物曾经饱经沧桑；鼻梁凹陷处有因长期戴眼镜而留下的印记，两条眉毛相互远离，头发鬈曲，帽子轮廓线条的走向分明。丢勒在他父亲去世后，写道：“父亲的一生辛勤劳作，他经受了许多苦难和烦恼。”

阿尔布莱希特·丢勒 母亲肖像 1514

Portrait of Barbara Durer

素描 42.2cmx30.6cm

日耳曼国家博物馆藏

丢勒在他母亲去世的前两个月，给母亲画了一幅肖像，在这幅木炭画里他创作了他一生中最活泼动人的作品，这就是传到现在的唯一的一幅丢勒母亲的肖像。当他母亲于5月17日逝世后，他在画上题了几句话：“这就是阿尔布莱希特·丢勒的母亲，1514年祈祷周前的星期二夜间二时逝世，享年63岁。”说明他终身对母亲的尊敬和热爱。

保罗·塞尚 读报的父亲 1866

Père qui lit le journal

塞尚的父亲路易·奥克斯特·塞尚经营皮帽业起家，后来开办了塞尚·卡巴索银行。他理财有术，但对艺术一窍不通，因此坚决反对从小就喜爱绘画的儿子在这方面发展。塞尚按照父亲的希望，考入埃克斯大学法律系，据他自己说“这并非自己所愿，乃是出于父亲的强求”，他的内心向往的还是到巴黎学习绘画。由于看透了儿子的心思 ，父亲不再勉强儿子。塞尚为父亲画过多幅肖像，其中1866年所作的《读报纸的父亲像》是他转变风格的代表作品，画中的父亲低头看报，表情安详，显示出凝重厚实和恒定持久的感觉。

保罗·塞尚 在温室塞尚夫人 1890

Madame Cezanne in the Conservatory

布面油画 92cmx73cm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

19世纪90年代，塞尚画了数幅自己夫人奥尔唐丝的肖像画。这些作品中的塞尚夫人无一例外地都带着严肃而思虑的眼神。奥尔唐丝坐在画面中间，双手放在怀里，身子微微向右倾斜，但眼神却坚定地望向前方。她微倾的头颅证明了她温和而顺从的性格。她的头部 呈完美的椭圆形，眉毛、鼻子和颧骨用一种简洁而一气呵成的笔触完成，下巴与身后矮墙的线条平行且契合。其身后的树干和塞尚夫人的右臂也完美地契合，近景的人物和远景的树干共同营造了一种空间深度感。

詹姆斯·艾伯特·麦克尼尔·惠斯勒 灰与黑改编曲一号：艺术家的母亲 1871

Arrangement In Grey And Black No.1, Portrait Of The Artist's Mother

布面油画 144.3cmx162.5cm

奥赛博物馆藏

惠斯勒在肖像画中展现了他的母亲，坐在一把椅子上，通过垂直和水平的严格体系将她正式地包括进去。构成这个体系的有地板，窗帘，椅背，板凳和墙上的绘画。一身头戴圆帽的女人从灰色的墙凸显而出；形式和色彩因此都成为这幅画整体设计的从属部分，这个是经过严格程序被设想出来的。

事实上，据说母亲安娜会出现于画中，只因原定的模特儿失约。安娜于1864至1875年期间与儿子惠斯勒一同住在伦敦，总是会尽心地为工作室的访客准备午餐。

吕西安·弗洛伊德 埃斯特 1982-1983

Esther

卢西安·佛洛伊德并非一位典型的慈父，他生性风流，两任妻子和情人都相继带子女离他而去。但其细腻精美的肖像画主角，往往也是他生命中的重要人物。他一生承认的子女多达14位，大部分都曾出现在其肖像画作中。佛洛伊德曾这样解释：“我只绘画与我亲近的人，有谁比我的孩子与我更加亲近？”

担任模特儿也是佛洛伊德的子女得以认识父亲的机会。小说家埃丝特‧佛洛伊德是佛洛伊德与贝纳汀‧科维利的小女儿。她表示：“他会画画、说故事、唱歌给我听，也会给我食物，带我上馆子。他令我很快乐，我的确感到和他很亲近。”

弗里达·卡罗 我的父亲威廉·卡罗的肖像 1952

Portrait of my Father Wilhelm Kahlo

纤维板 61cmx47cm

弗里达·卡罗博物馆

弗里达·卡罗的父亲是一名专业摄影师，教会她使用相机，更在她因车祸而要卧床休养数月时，鼓励她绘画。卡罗在父亲逝世10年后绘画此作，刻画他在结婚照里的样子。画作底部卷轴的献词写道：“我绘画了父亲威廉‧卡罗，他是一名匈牙利裔德国人，职业是艺术家兼摄影师。他为人慷慨聪明、高尚勇敢，他受癫痫症困扰达60年，但从未放弃工作，也积极反抗希特勒。爱他的女儿，弗里达·卡罗。”

托马斯·庚斯博罗 追逐蝴蝶的画家女儿 1756

The Painter's Daughters chasing a Butterfly

布面油画 113.5cmx105cm

英国国家美术馆藏

在画面中，穿着白色围裙的玛格丽特和姐姐莫莉正在追逐着前方美丽的蝴蝶。此时的玛格丽特显然很想抓住这只蝴蝶，美丽的小脸上眼神显得非常着急，非常专心地看着蝴蝶。她一只手伸向前方，两只脚迈得很大，身上的衣服好像都被风吹了起来。她后面的莫莉则显得并不着急，步子迈得较小，脸上似乎带着微笑，眼睛看向蝴蝶但并没有玛格丽特专注，似乎还注意着其他事物。此时，作为姐姐的莫莉还考虑到了妹妹，她一只手握住妹妹的手仿佛稍往后拉，提醒妹妹玛格丽特注意不要只顾着抓蝴蝶，还要当心脚下。背景则是深色的树丛，较为昏暗，与蝴蝶和两个小孩明亮的色彩形成强烈的对比，很好地突出了主题。

艺术家笔下的家庭

摄影诞生之前，由于技术限制，家庭画像只能交给艺术家来完成，费用也是相当昂贵的，因此我们可以看到家庭群像画一般描绘的是王公贵族，或有钱的富商。家庭生活同时也是17世纪荷兰和佛兰德艺术中最受欢迎的主题。

伯恩哈德·斯特里格尔 皇帝马克西米连一世和他的家人 1516-1520

Emperor Maximilian I with His Family

木板油画 72.8cmx60.4cm

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藏

这幅画作描绘了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和他的第一任妻子勃艮第的玛丽，旁边是他们的儿子菲利普-费尔，他于1506年去世。他们下面是菲利普的儿子查尔斯（在中间）和费迪南德（在左边）。他们的右边是匈牙利的路易斯，马克西米利安在1515年收养了他。

雅各布·威廉·德尔夫 艺术家和他的家人的肖像 1594

Portrait of the artist and his family

木板油画 109cmx83.5cm 

阿姆斯特丹美术馆藏

安德里斯·范·博霍芬 画家和他的家人的肖像 1629

Portrait of the painter Andries van Bochoven and his family

布面油画 130.9cmx187cm

乌德勒支中央博物馆藏

艺术家的父亲鲁特格在左边，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本《圣经》，他的第二任妻子和他们的四个年轻孩子在对面。桌子后面有三个姐姐，手里拿着小书，可能是诗篇的副本，在他们后面站着的是哥哥和画家，拿着调色板和画笔，除了两个小的，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星状的白领，这一切都符合富裕而虔诚的新教家庭的习俗。

科尔内利斯·德·沃斯 安东尼·雷尼斯和他的家人的画像 1631

Portrait of Anthony Reyniers and His Family

布面油画 170.2cmx245.1cm

费城美术馆藏

科尔内利斯·德·沃斯的作品都在不同程度上给人一种平静、审慎的印象，这是由于细腻、简洁的色彩，和模特自然的姿势，而且艺术家在准确观察模特保持的姿势的同时，还耐心地分析人物的心理。

卡莱尔·凡·曼德尔 艺术家与他的家人 1624-1670

The Artist with his Family

布面油画 136.5cmx111.5cm

丹麦国立美术馆藏

这幅画展示了艺术家和他的家人。他的妻子玛丽亚·费恩拿着一本打开的书，估计是《圣经》，并深情地握着她母亲的手。三个人都用警惕的目光看向观众。画中人被描绘成独特的个体，充满了生命力和个性，注意力集中在人物之间的情感关系上。画中没有任何内容表明范·曼德的职业是艺术家，这一事实只是为了突出其对家庭生活的关注。

扬·哈维克斯·斯蒂恩 快乐的家庭 1668

The Merry Family

布面油画 110.5cmx141cm

阿姆斯特丹美术馆藏

这里描绘的家庭是一个欢快的疯人院。老人和年轻人都在尽情享受：母亲已经开始唱歌，孩子们在做音乐或抽烟，而父亲则举起酒杯。年轻的孩子们以他为榜样。壁炉上的纸条说明了一切："父亲如此，儿子也如此"。斯蒂恩的作品说明了这句老话，明确指出坏榜样很快就会被效仿。斯蒂恩是一个善于讲故事的人，有舞台表演的天赋，他知道如何捕捉作品的情绪。

亚伯拉罕·凡·登·坦佩尔 大卫利奥和他的家人 1671

David Leo and his family

布面油画 190cmx200cm

约翰·米歇尔·瓦瑞特 罗伯特先生的家人 1673

The Family of Sir Robert Vyner

布面油画 144.8cmx195.6cm

英国国家肖像美术馆藏

大卫·克劳克·艾赫仁斯查赫尔 查尔斯十一的家人与来自公国荷斯坦的亲戚 1691

Charles XI 

布面油画 64cmx68cm

弗兰西斯·海曼 乔纳森·泰尔斯和他的家人 1740

Jonathan Tyers and his family

布面油画 77.8cmx106.2cm

英国国家肖像美术馆藏

尼古拉斯·维尔寇杰 大卫·范·莫伦和他的家人的画像 1740

Portrait of David van Mollem with his Family

木板油画 63.5cmx79cm

阿姆斯特丹美术馆藏

约翰逊·柯内留斯 托马斯露西爵士和他的家人 1740-1744

Portrait of Sir Thomas Lucy and his Family

布面油画 75cmx132cm

利物浦沃克美术馆藏

托马斯爵士和他的妻子爱丽丝被他们的七个孩子包围着，他们总共有13个孩子-，他们的长子端着一盘水果从花园里走了出来。前面带着狗的两个孩子是男孩，在那个时代，6岁以下的男女儿童的穿着都是一样的，只是男孩在裙子上穿了一件迷你版的成人连衣裙。托马斯爵士身旁桌子上的书和马缰绳表明他对活跃和沉思的生活都很感兴趣。

扬·斯托尔克 西奥多·比斯多·凡·维里特和他的家人的画像 1757

Portrait of Theodorus Bisdom van Vliet and his Family

布面油画 185cmx150cm

阿姆斯特丹美术馆藏

约翰·佐法尼 约翰,第十四代威洛比·德·布洛克勋爵和他的家人 1766

John,Fourteenth Lord Willoughby de Broke,and his Family

布面油画 100.3cmx125.7cm

保罗·盖蒂博物馆藏

画中是约翰·佩托和他的妻子路易莎·诺斯女士，带着他们三个年幼的孩子准备喝茶。女儿站在桌子上，试图迈出第一步。儿子兴高采烈地从右边进来，拉着一匹鲜红的玩具马。另一个儿子试图从桌子上拿一块黄油面包。约翰·佐法尼最擅长在细致入微的环境中描绘生动的人物互动。佐法尼小心翼翼地将贵族们的生活细节包括在内。路易莎夫人闪亮的浅蓝色长袍，壁炉壁炉上方的风景画，精美的瓷器茶具，以及高度抛光的银制骨灰盒上的倒影。稀疏的房间也说明了这个家庭的社会地位。只有英国统治阶级中的一个古老的、有头衔的家庭才会采用橄榄色的墙壁和破旧的地毯这种刻意的休闲方式。尽管如此，该家族还是通过其时尚的服装展示了其财富。

本杰明·韦斯特 艺术家和他的家人 1772

The Artist and His Family

布面油画 52.1 x66.7cm

耶鲁大学英国艺术中心藏

温斯劳斯·韦林 大公利奥波德和他的家人 1773

Großherzog Leopold mit seiner Familie (Kaiser Leopold II., 1747-1792)

木板油画 67.4cmx81.4cm

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藏

乔治·罗姆内 亚当·沃克和他的家人 1796-1801

Adam Walker and his family

布面油画 135.2cmx165.7cm

英国国家肖像美术馆藏

莫瑞兹·丹尼尔·奥本海姆 家人的习俗生活 1833-1834

The Return of the Volunteer from the Wars of Liberation to His Family Still Living in Accordance with Old Customs

布面油画 86.4cmx94cm

犹太博物馆藏

奥本海姆1800年生于德国哈瑙，他在哈瑙上了第一堂绘画课，老师是康拉德·韦斯特马瑞，十七岁时进入慕尼黑艺术学院学习。随后他前往法国，师从让-巴蒂斯特·勒尼奥，那之后前往罗马，在那里，他研究了犹太人区的生活并绘制了那里的家庭生活和宗教生活各个阶段的草图，为他回到德国后绘制的几幅大型油画做准备。

弗雷德里克·斯宾塞 家庭 1840

Family Group

布面油画 74cmx91.4cm

布鲁克林博物馆藏

尼凯斯·德·凯塞尔 鲁本斯与他的顾客和家人 1842

Rubens with His Patrons and Family

木板油画 85cmx109cm

私人收藏

摄影发明之后，群像画的数量急剧减少，它不再是为皇室贵族描摹家庭相册的工具，而是更注重艺术家内心想法的传达。

让·弗朗索瓦·米勒 吃东西 1860

La Becquée

布面油画 74cmx60cm

里尔美术宫藏

画面上依次坐在门槛上的三个孩子，显得十分天真，在等待母亲一勺一勺地轮流给他们喂饭。画面的最右侧，可以看到孩子们的父亲在地里劳动，那是个养家活口的主人。相信面对这样的场景，相信不少观众会有很强的共鸣性。

埃德加·德加 贝莱利之家 1858-1860

La Bellelli Familio

布面油画 200cmx250cm

奥赛博物馆藏

这幅家庭肖像画，是德加为他的姑姑绘制的一组肖像画。这是德加早年创作的一幅代表作，它使人看到了家庭中每一位成员紧张而又具有个性的一面。小女儿俏皮地独自坐在椅子上，将左腿遮盖在裙子下面，与似乎已经接受成年人规矩的姐姐表现出的庄重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贝莱利男爵背对着观众半转身，由于没有能力工作和面对经济危机，越来越阴沉和隐蔽，逐渐和他的妻子与家庭疏远。从画面上看，劳拉才是这个家庭的主导性人物。

保罗·高更 舒芬尼克尔一家 1889

La famiglia Schuffenecker

布面油画 73cmx92cm

奥赛博物馆藏

画面中大块面的原色——黄色与蓝色之间的对比，清晰地显示出梵高的影响。人物都画得很平，像是墙上挂着的日本版画中的人物。画面中两个围着红色围嘴的孩子，高更刻画得非常耐心细致。高更从1889年一月起开始创作这张绘画，次年春天才完成。因此可以解释画中人物身着厚重衣物，后面还有燃烧的火炉，而窗外却是青翠风景。

巴勃罗·鲁伊兹·毕加索 一家人在海边 1922

Famille au bord de la mer

布面油画 17.6cmx20.2cm

费尔南多·波特罗 一家人 1972

The Family 3

费尔南多·波特罗·安古洛是来自哥伦比亚麦德林的象征艺术家和雕塑家。 他的签名风格，也被称为“波特罗斯末“，根据一篇报导，他描绘的人物和形体都有一种夸张的庞大体积，这些代表着政治性批评与幽默。

结语

艺术史上，有不少艺术家为自己家人和朋友绘制肖像，艺术来源于生活，家人永远是我们心灵的归宿和港湾。

这些非正式的群像画，作为当时的一种新的绘画类型，生动地记录了当时的环境和社会习俗。

翻一翻尘封已久的家庭相册，那些与家人的珍贵合影，每一张都有故事，每一张都充满珍贵的回忆。

参考文献：

[1]达尼埃拉·塔拉布拉. 伦敦国家美术馆[M]. 译林出版社, 2014.

[2]罗琦. 外国大师素描赏析.丢勒[M]. 岭南美术出版社, 2006.

[3]甘苏庆. 西方油画600年: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油画艺术[M]. 辽宁美术出版社, 2016.

[4]詹葡. 世界艺术大师:塞尚[M]. 河北美术出版社, 2008.

[5]彼得·J.加特纳. 艺术与建筑,奥赛博物馆[M]. 中国铁道出版社, 2011.

[6]赫谢尔·B. 奇普. 塞尚、凡·高、高更通信录[M].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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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编  《弘雅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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