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塔夫·克里姆特,《吻》,1908年,布面油画,1.8×1.8米,奥地利美术馆,维也纳
这是古斯塔夫·克里姆特最负盛名的作品之一——《吻》(The kiss)。
《吻》是一幅表现对异性的爱的抽象主题寓意画,男女主人公都在同一个平面上。男人的面部背对观者,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的双手轻轻地捧着女人的头,像捧着一块易碎的珍宝,他正深情的亲吻着女主人公的脸颊。
男人身上的装饰都是方正色块,由黑白黄三色方块构成,象征了男人棱角分明,坚强的特质。
女人的线条柔软,展示出女性曲线,在男人的环抱中,她一条手臂搂着男人的脖颈,一只手紧抓着男人的手,闭着眼睛尽情享受着幸福的感觉。
她的表情是迷醉的、满足的,甚至似乎还有些害怕这幸福时刻的结束,有点小小的忧愁。
女人丰富的的表情弥补了男人没有出现的面部。
女人身上是感性的圆形图案与流动的线条。代表了女性的柔媚和温柔圆润。
两人的侧部形象采用重彩和线描,显然是受日本浮世绘的影响。
回头的日本女人,喜多川歌磨
一片灿烂的金色淹没了甜蜜而感伤的两人,明艳的花朵和缤纷的图案营造出一个绚烂情爱梦幻世界。
两人身体上的花纹细节,方形与圆形——象征着男性的阳刚与女性的柔美,璀璨的金色,似乎正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这也是克里姆特作品的特征或者说是风格之一——在人物服饰或者在画面背景之中加入大量几何形的抽象装饰图案。
画面中不仅仅渗入了大量装饰要素,还用白色大理石作衬料,用贵重的材料镶嵌,包括金、银、铜、珊瑚、螺钿等名贵材料,在克里姆特其他的一些画稿上,则大量采用了蛋彩、金银箔等材料。
古斯塔夫·克里姆特,《奥地利人的农舍》(局部),1911年,油画,美景宫美术馆
他这一做法,或者说是这种形式,是借鉴了镶嵌画。
镶嵌画就是指用有色石子、陶片、珐琅或有色玻璃小方块等,嵌成的图画,主要是起到装饰建筑天花板、墙壁、地面的作用,由于目的性明确,追求华丽的装饰效果就成为了这类画种的典型特征。镶嵌画因为本身的材料特性,会产生独特的几何形质感,克里姆特将这一特性加入到了自己的创作当中,形成了独特的个人风格。
镶嵌画,圣马修教堂,华盛顿,美国
布拉格古老教堂上的彩色玻璃镶嵌画
克里姆特作品中最动人之处就在于——在璀璨华丽的色调之中,总是蕴含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悲伤感,这幅作品也不例外。
这是人物的面部细节,微妙的情绪在女性表情中展现得淋漓尽致,似沉醉在梦境中一般闭着双眼,我们不难想象她此时的内心所想——“唯愿此刻是永恒”。这无疑是一张陶醉的面容,但是绝非狂喜——对,没有热恋中的甜腻味,相反,有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比较雷诺阿类似的作品《情侣》——同样是表现爱情的题材,我们不难发现,克里姆特的《吻》当中缺少的是世俗的意味,一方面是源于富有强烈装饰性的创作风格、半抽象的表现方式,另一方面就是源于画中人物没有热恋情侣中那种强烈的情绪,因此,这张淡然陶醉的面容,就带给我们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感。
彼埃尔·奥古斯特·雷诺阿,《情侣》(局部),1875年,画布油画,捷克国家美术馆
这幅作品已经超脱了世俗,达成了一种永恒的形式感,爱情的甜蜜、沉醉与悲伤,从来没有哪位画家,把吻表现得如此投入、如此虔诚、如此理想化、如此灿烂辉煌。
画家并没有刻意描绘这对恋人,他致力创造包括人物神情在内的整幅画的深层氛围——吻的辉煌。为此,他用更多的笔墨来描绘人物服装上奇异瑰丽的图案,背景的灿灿金雾,以及用来烘托这对恋人的斑斓的小花坛。
另外,人们习惯把克里姆特在画上大量使用金、银箔作装饰的作品,集中称之为“金色时期”。
这个时期,他的一些作品上的图案装饰越来越多,以致妨碍了油画本身的性能,如他于1914年画的那幅肖像《伊丽莎白像》,在富有变形趣味的、以线条为主的妇女全身肖像的背景上,画上了许多从中国18世纪景德镇彩绘瓷瓶上摹下的古代历史人物(这一类瓷器尤以乾隆时期最多产,并出口到欧洲各国),显然是一种无理性的拼凑。
种种做法无不彰显着克里姆特对装饰的极致热情。
古斯塔夫·克里姆特,《伊丽莎白像》
古斯塔夫·克里姆特,《阿黛尔布洛赫-鲍尔》
生与死相互对立,又互相依存,在宇宙间井然有序地循环。
一旦来到这个世界,我们就必须遵守这个秩序。
于个人而言,生死就是一切,而当置身于背后的浩瀚宇宙中,则不过渺小如砂砾,似乎只是一个细胞那么大的单位而已。
克里姆特将他对爱、美、生、死的思考涂抹在画布上,那般抽象与神秘令人捉摸不透,因此更加令人神往。
[文/编 《弘雅书房》 编辑部:沉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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