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宜奋在第七届全人教育计划成果展暨教育研讨会现场。“全人教师”由21世纪教育研究院和心平公益基金会共同主办，是为发现并奖励中国基础教育界的一批具有“全人教育”思想、推动“以人为本”的教育改革、致力于以健全的教育推动社会健全的教师而设置的奖项。该计划每年评选1次，每届仅评选出1名“全人教师”和3名提名“全人教师”。
我最大的感想就是终于能够让我这样比较非主流的老师站到人前来，让大家都看到，这样做是有可能的。我教书教得很快乐，学生跟我学习很快乐，而且成绩又很好。我很自豪的是我从一开始就坚持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
也有人说你教的都是重点中学，我说如果重点中学都能够做到这样，那么它还是有意义的。他们又说你这种做法对成绩差的学生会怎么样？我说如果我从一开始带他，他不一定能考上清华北大，但是至少我能让他在原有的基础上提高几个度。这个我是有信心的。
当我去到全人教育的时候，他们个个都对我特别感兴趣。我觉得这比奖我20万和给我表扬更有意义。他们让我知道了我一直做的是对的。
「新潮·新教育家」：在您看来，现在的语文教育主要有什么问题？你的教学方式有什么不同？
韩宜奋：我很喜欢语文，但是我一直在问，为什么每个语文老师上课都一模一样？一上来认生字词，介绍作者背景，然后分段概括段意，写中心思想，了解一下写作特点。你是这么学语文的吗？请问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没有人告诉我们。我就觉得很奇怪，语文课只能这么上吗？这种传统刻板、无微不至的方式把语文给扼杀了。
我能不能有一些新的做法？我每天去上课，都会想这节课能不能跟上节课不一样，能不能把这篇文章讲出跟上次完全不同的角度。我是这样子备课的，不是把这篇课文从头到尾背一遍，看着教参讲一遍。这就不断地刺激我，所以我一直处在一种特别饱满的创作状态。
我也不带书，就空着两只手去上课，就一支粉笔。随便一篇文章给我，我都能讲。很多老师来应聘的时候我们叫他讲一篇文章，他说不好意思，这篇文章我没教过，所以讲得不太好。我说你是语文老师，怎么能够教过的你才会讲，没教过就不会讲了？
这样子不断地往前走，尽管每一届学生都是新的，但是我也是新的。如果老师很旧，孩子们不会喜欢这么陈旧的教学。但是我很自豪地说，哪怕我到现在这个年纪，新老师都未必有我敢创新。
《新潮·新教育家》：具体来说，您的语文课做了哪些创新？如何能不断创新？
韩宜奋：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有两个事情是一直在做的。第一个是不断寻找和探索更多路径去落实语文的学习。第二个，我始终是跟这个时代同步的，从来不回避这个时代对课堂的冲击，要是它能给课堂带来助力多好。
其实做什么不重要，看电影也好，演话剧也好，最重要的是不断从各种路径来探索，我们还能给语文带来什么新东西。现在我还用小视频，要用上这个时代给你的东西，我们的课堂怎么能跟时代是断层的呢？小视频上有很多材料，很精辟，又很短小。最新的热点，我们都会关注一下，比如亚运会开幕式，淄博烧烤，孟雨彤被董明珠炒了等等。同一件事，我会拿四五个视频给他们看，每个的角度都不一样，然后大家一起讨论。我也跟他们讲，你不要被人家带节奏，不要人家讲什么你都很相信。
而且我会跟他们讲那种大部头的文章，包括党的二十大， 我都会跟他们讲。为什么给他们讲大部头文章？其实这些文章的文字绝对是漂亮的，它代表了国家最高水平，绝对是很严谨的，一个字都不会写差的。你看每次出现一个新词语，很快全世界都在用它。
▲韩宜奋认为，过去传统刻板、无微不至的教育方式把语文给扼杀了，真正的语文教育是有趣的、鲜活的、落在生活中的
《新潮·新教育家》：很多人都会好奇，你这样爱玩的非主流老师是怎么在学校存活得还不错的？在你的教学中，应试大概占了多大比重？
韩宜奋：首先，你一定要成绩好。第二，当你的成绩不错了以后，你就获得了一种自由，好像你做什么都可以，都是对的。然后你会进入一种良性循环。
所以我花了时间去琢磨怎么考试，怎么把考试攻克。我一琢磨，所有的考试在我面前都瓦解了，我知道了它的秘诀是什么。后来我就把我的课就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讲“真正的语文”，一部分教他们考试。既然我把考试攻克下来了，我讲“真正的语文”一样会促进考试的。然后我们班的成绩很好，学校就不管我了。应试占多少比重，要看情况，比如说高一高二，我是不太在乎的，但是也不能太差。一个学期四个月的话，大概有三个月我是不太管考试这个事儿的。
老有人问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说首先大规矩我是一定要遵循的，因为破坏了我无法生存。然后在遵循大规矩的前提下，我得保持我的个性。
「新潮·新教育家」：您认为语文老师的角色是什么？语文的功用是什么？
韩宜奋：语文老师更应该是一个承载教育任务的首要人。但是你会发现现在语文是越来越边缘化了，整天被理科碾压。你想以前多少个世纪，我们就考一个科举，就考写文章，文章写得好就可以去当官，去管经济，去破案。我们需要理科需要现代科技，但不能因此抹杀掉文科的力量。我一直很坚定地跟孩子们说，生活中你用得最多的还是语文，我希望作为一位语文老师能为你的生活增加一点人文的趣味。等你将来走出校门，就会知道我讲的话是对的，它是有用的。我一直没有放弃我的这个信念，我没有把每天上课当成是工作，我把它当成是什么呢？当成一种传播，一种共鸣，一种使命，还有一种功德。
「新潮·新教育家」：如何做到爱每一个学生，这是可能的吗？
韩宜奋：其实这是对自己的一个要求，那肯定是不可能百分百，我又不是圣人，对不对？但首先你得对自己有这样的要求。如果我做不到爱每一个学生，但是我可以做到接受他，希望经过一年、两年、三年把他给“热”了。实在“捂不热”了，我也希望我在他的记忆里面是满脸笑容的，尽管他不一定明白我对他的人生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是否懂得我对他的这种好。
有时候孩子是不明白的，在人生过程中人家对你好不是必然的，很可能是一种缘分的安排。如果他不懂我也不会怪他呀，因为我爱他是我自己的要求，我不期盼他有什么样的回报，不期盼他离开了以后还会怎样惦记着我。因为爱他是我主动的，是我愿意的，是出自我这一方的。至于他接不接受、他爱不爱我，一定是随缘的。
有些孩子是他家里从来没教会他爱，他在家里也没有获得爱，所以他不会去爱你。哪怕你对他好，他甚至会把你推开：不要你对我那么好，我有负担的呀。
「新潮·新教育家」：您曾将师生关系比作恋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浪漫的说法。
韩宜奋：其实我是讲叫“职业的恋人”，它甚至会比亲情更纯粹。亲情有时候还要回报，要强迫你懂得感恩，我养你那么大，你不是应该孝顺我吗？但是老师对学生的爱是没有理由的，你做这个职业就要爱学生。学生如果不爱你也不要紧，因为爱你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做到就够了，起码在我这一方来说，是实现了对自己的要求的。
如果师生之间的关系有点像恋人，学生会觉得老师是无条件地对自己好，然后也会无条件地怎么看你都是好的。老师跟学生如果达到这样一种境界的话，他就会懂你、接受你，你也会懂学生，接受他。
▲韩宜奋将师生关系比作恋人关系，当老师无条件地爱学生，接纳学生，学生也会无条件地怎么看你都是好的
「新潮·新教育家」：你会计较学生的成绩吗？
韩宜奋：不会，我从来不计较成绩啊。当初我上高中的时候，数学老师就是觉得我的成绩不够好。其实我的成绩也不差，也希望得到他的关注，但是他的眼睛只盯着几个成绩好的。
所以我会关注每一个学生，从来不在班上以成绩来衡量一个人。我只分析你为什么获得这个成绩，为什么你会丢分，不会因为你成绩的好坏来批评你或者表扬你。
我也从来没有给成绩好的同学奖励过什么，我告诉他，学习好已经是你最大的收获了，足够了，所以不需要另外的奖励。我喜欢奖励或看重什么人呢？你在很努力地进步，很努力地摆脱学习困难、坚持到底。
所以对我们班学习成绩好的同学，我不希望他得到某种特权或优待，然后去高看一眼，不会的。全班每个同学都觉得我是韩老师最爱的人，他们看不出来我最爱谁，我也不让他们有这种感觉。
「新潮·新教育家」：最近看到北京四中原校长刘长铭说，我们当前最大的挑战是厌学，学生厌学率很高。你对此怎么看？你怎么看待不爱学习、甚至厌学的学生呢？这些学生很可能被视为问题学生、麻烦学生。
韩宜奋：问题是现在大家都已经把不爱学习道德化了，不爱学习是一个私人问题，不是一个道德问题，但是现在学校里不爱学习的孩子就变成品行都不太好一样。他们说你是个差生，你就是那个不受老师待见的孩子。
我很希望我们都抛开那种固有的、继承的认知，而重新走向更接近人性的认知，那么这件事解决起来就简单了。
你只是他的老师，你教他，他接受就好，他不接受你干吗要生气呢？再说得不好听一点，我学习成绩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学习成绩好？我学习成绩不好行不行？你那么怕我学习成绩不好，你真是爱我吗？你是怕班级的平均分低，这才是真相，是不是？
总而言之，学习是我私人的事情，我的成绩不好，你为什么那么紧张？你不是为我，是为你自己。既然是这样，你就不要去逼那个学生，你只能引导他来配合你，那你又不教他方法，只是一味逼他学习，他肯定“炸毛”的。
我会更多地站在学生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所以基本上那些比较麻烦的学生都跟我成为了好朋友。
「新潮·新教育家」：那面对学生不爱学习和厌学，你会怎么办？
韩宜奋：我有一个观点，不爱学习的背后是不会，我要会了，我会不爱吗？凡是会唱歌的人都想成为麦霸，是不是？因为我会打篮球，我才喜欢打篮球，我要是不会，我是不会喜欢的。所以不爱学习的背后是不会学习，不会学习的背后是没有人教会他学习，不勤奋的背后是我不知道怎么勤奋。
我们对学生只是一味地批评，你不爱学习，你不勤奋学习。那是不对的，你不知道这种不爱、不勤奋背后有多苦。所以我首先不会批评你，而是觉得唉呀你好可怜，我能够帮你什么？然后我再提要求，不能一上来就提要求，我没有这样的资格，因为我没有帮过你。
我没有帮过你，我就没有资格向你提要求，而不是说我是你的老师，我就可以向你提要求，因为“我为你好”——没有，天下都没有这样的事儿。只有我对你好，我帮了你，我爱你，所以我才有资格向你提要求，你才会接受我的要求，是不是？如果把这个搞清楚了，我们老师在跟学生提要求的时候就不会过分，他也会完成。
▲近些年，学生厌学率很高、心理问题频发，事实上，老师如何评价孩子，如何对待学习有困难的孩子，是问题的关键
《新潮·新教育家》：对于不遵守纪律、甚至捣乱的学生呢？要不要管教？
韩宜奋：碰到那种纪律不好或者表现不好的学生，你也应该先帮助后提要求。你先问问他为什么迟到，不管他讲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就说那我来帮你，帮你不迟到。一天两天帮了，帮到第三天、第四天，那可以慢慢地给他提要求了，就是这样。所以学生对我说的话听得进去。
但是我们现在的教育很简单粗暴，上来先批评一顿，然后还要加上一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叫“严师出高徒”，让学生很怕你。
《新潮·新教育家》：很多老师希望学生怕自己，希望自己保持着一个威严的形象，师生之间就像上下级关系一样。
韩宜奋：为什么要让学生怕你呢？学生从来不怕我，但是他很爱我，他要做得不对了，我就看他一眼，他就不好意思了，我根本没有骂过的。比如说经常会有些同学打过上课铃才进来，我从来不会说你为什么才来，然后停下讲课去批评他，我就会看他一眼，招招手，他就走进来了。其实那么多人坐在那里，他迟到了，他也不好意思。所以更多站在人性的角度，而不是站在权威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
而且，你对表现不好的学生发火，我就问你为什么要发火？他又迟到了，是觉得很痛心，还是说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第一，你没有听命令，我已经感觉到我的权威受到了挑战。第二，你竟然不服管？第三，你竟然给我惹麻烦。其实你生气的是这个，而不是真的为这个孩子好而生气。
我们很多老师对自己的定位是，我是来管你的。我从来没有管过他们，我的定位是我是来帮你的，我们是来共同进步的，因为有缘分，我们到了一起，我比你经验丰富一点，我拉你一把，然后你就跟着我走。
所以学生在我面前是没有距离感的，他很安全，愿意来靠在我身边。
▲迪茵中学的食堂里，老韩有很厉害的吸娃体质
《新潮·新教育家》：有人会认为，如果老师不威严一点的话，有些学生可能就得寸进尺、肆无忌惮了。
韩宜奋：他们根本没有去深入了解这些孩子，孩子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精明，那么坏。还有，这也是你对自己的掌控力的不自信，我往那里一站，一句话不说，他们也表现很好的。你不需要一定要生气，或者摆出一副很威严的面孔，才能达到这个目的。我不喜欢发火，我不喜欢盯着人不放，我不喜欢摆出一副很威严的样子。
《新潮·新教育家》：要是父母一心“鸡娃”，逼孩子学习，把过高的期望放在孩子身上，老师能怎么办呢？
韩宜奋：我就会跟他父母聊，改变他父母的认知。当然不好改变，但是我能说服他啊，能够让他无话可说，然后放过孩子。我有经验，很容易找到突破口来说服他。
这种父母往往是那种期望值超过自己能力的人，要求孩子怎么怎么的。我说那你有多优秀呢？你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焦虑吗？其实很简单，你不够优秀，所以你焦虑。他说这什么话嘛。我说一个人焦虑，还有一个原因是你的欲望高于你的能力。我实话实说，我讲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你孩子说话，我不想你这么逼你的孩子。
我会跟他谈三点。第一，你逼孩子一定要多少成绩，你知道影响成绩的有哪几个因素吗？首先是基因，请问你是什么样的基因？你的基因在孩子身上一直得到了最好的呵护吗？很可能不是的。他是生在什么样的原生家庭？你们夫妻关系好不好？你们会不会带孩子？然后他碰到了什么样的老师、什么样的班集体？你的孩子是属于哪种类型的人？你都能够掌控吗？你是不能掌控的嘛，这些叫变量。唯一你能掌控的就是你的基因，但现在连你的基因你都不能掌控，因为你也不是很聪明，是吧？所以你就不要期盼那么高。
韩宜奋：分析完道理以后，我就问他，你觉得在你要孩子学习这件事上，你是真为孩子好，还是为你自己好。他说当然是为孩子好，我说那我们又来摆摆啊。
你为什么要他好好学习？你说不好好学习就找不到工作，为什么他要找工作？你怕他活得比你更差，将来拖累你，你享不了他的福，反过来他还要啃你的老，你是不愿意的。你还不能拿出去讲，不能光宗耀祖，是不是？自私，这才是真相啊，99%的人都是这样的，不要跟自己说你都是为了孩子。
究竟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孩子的生命重要？究竟是他的学习重要，还是他的生命重要？家长常常是选择面子和成绩，而不选择生命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往往就是这样，一招一招地把孩子往死路上逼。
你觉得你能反驳我吗？
《新潮·新教育家》：不能，我也被问得无话可说了。
韩宜奋：说穿了就是这样。到最后实在没办法，就认命了。我说你要开始认命，然后在认命的基础上去做一些命运之内能做的事情，在现有的基础上进步而不是过分要求，那么双方都安好，你才是真的爱孩子。
我很欣赏宋丹丹说的一句话，她说如果有一天，父母说他们要离婚，女儿宣布同性恋，老公得了艾滋病，儿子抱回了他的私生子，我依然会张开双臂拥抱他们，说我依然爱你们。这才是真爱，是无条件的爱。我们中国的许多父母都说自己爱孩子，他们的爱只是做了一个很好的投资，他怕他的投资砸了。
我早就看穿了，老师也是为自己，谁不是为自己。我也是为自己，我承认了，我喜欢这个工作，是因为这个工作能够给我带来愉悦。因为它给我带来愉悦，所以我要好好专心地去工作，保持这种愉悦，那么客观上这些孩子不就得到爱了吗？
所以我从来不敢说我很崇高，也不愿意把我自己架得很高，我更愿意讲真实的话。
《新潮·新教育家》：您主张快乐教育，玩着玩着过高中，反对一味做题的应试教育。不发达地区的老师可能会说，我们的教学资源跟你们没法比，学生的底子也更弱，所以就只能拼刻苦勤奋，当小镇做题家，只有这条路可走。
韩宜奋：我跟你讲，就是最好的学校也在拼勤奋，拼勤奋你也拼不过的。
现在是网络时代了，不能再这么讲话了。哪怕在古代，秀才不出门，还全知天下事。现在网络上什么学习资源都有，乡村老师也应该有个手机对吧？你应该会手机上网，你自己得学习，然后带着孩子学习，通过网络学习一些需要知道的东西，你起码要有这样的自觉和认知。
《新潮·新教育家》：有哪些教育家或教育流派对你产生过影响？哪些教育理念是你欣赏并践行的？
韩宜奋：我这样讲不知道合不合适？真正把孔子的教育理论学好就已经完全够了。其实教育就几个点：第一个就是懂人，第二个是爱人，第三个是有趣啊，就已经可以了。
你弄那么多新名词干什么？比如说正面管教，不就是爱人吗？好多人在搞正面管教，还有积极心理学，现在越来越多专家，越来越多名词，其实搞好几个人的理论就够了。孔夫子讲的是有教无类、因材施教，苏霍姆林斯基讲的就是爱，陶行知讲的就是知行合一，我觉得教育就是这么简单，大道至简，为什么搞得那么复杂？
你喜欢学生，学生喜欢你，你就是成功的。所以好的教育是什么？就是爱和建立关系。老师教得舒服轻松，学生学得快乐有收获，这个教育才是成功的。所以我不太去关注那些一茬又一茬的理论。既然出了那么多理论，为什么现在教育还有那么多问题，而且越走越窄了呢？
《新潮·新教育家》：你怎么看待一波又一波的教育改革？
韩宜奋：我知道的是，有的教育改革是一些所谓的专家为了显示自己存在感搞出来的，搞出来以后就要下面强制性推行，那孔夫子讲的因材施教去哪里了？强制性推行可笑到什么程度呢，你上课必须用PPT，你不用PPT，这堂课就是不及格的。
你觉得现在的教育能给人带来幸福吗？我们受教育是因为想要更加有能力，更加美好。经济发展了以后，我们希望得到更多的尊重，得到更多的自由，得到更多精神上的安慰，但实际上是没有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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