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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荡四百年:萧颖胄竞争失利忧愤而终,刘坦杨公则稳住湘州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479篇
萧衍一路势如破竹,成功攻下建康,荆州方面实际话事人萧颖胄的表现就有些拉垮了,在与萧衍的竞争中完全落在下风。
崔慧景兵败时,他的幼子崔偃因在始安担任内史侥幸免于一死。萧宝融在江陵举起反旗后,任命崔偃为宁朔将军。
崔偃来到公车门,上书萧宝融道:“臣窃以为,江夏王和陛下,先父和镇军将军,既是高宗的孝子忠臣,又是昏君的乱臣贼子,虽然成败不同,初心却是一样的。陛下刚刚即位,符合天心,还望陛下能为江夏王和先父洗雪冤屈。况且,江夏王作为先帝之子,陛下之兄,他所走的路,陛下如今也正在走着。如果连他都不能得到体恤,其他人还有何指望呢?如今,不可因小民的无知而欺罔他们,假如臣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并带领他们逃亡,陛下该如何应对呢?”意在为萧宝玄和崔慧景平反。
然而,上书呈奏后,却石沉大海。崔偃又上书道:“近来冒昧上书陈说江夏王冤案,并非以父子之亲而伤害至上至公之道义,实在不知圣朝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认为昏君虽然狂恶,但毕竟是天子,江夏王虽然贤德,可终究是臣子,所以先父拥奉江夏王逆叛是不对的,那如今以强兵勇卒直捣建康,又是为的什么呢?臣之所以苟存人世,不为其它,只为等待皇运开泰,替死去的忠魂申冤报屈。
萧颖胄和夏侯详都知道先父为江夏王之股肱,他们却不肯对陛下说一句话,知而不言,是为不忠;不知而不言,是为不智。如果认为先父的使者被江夏王斩了,就说先父并非见知于江夏王,那么征东将军的驿使王天虎又为何被杀呢?陛下斩王天虎是为了欺骗刘山阳,江夏王违背先父的请求斩了先父派去的使者,也是为了谋取孔矜啊。只是天命有归,江夏王与先父的事业没有成功罢了。臣的话言尽于此,愿乞一死。”
看了崔偃的第二次上书,萧宝融回诏答复道:“你的悲痛怨恨之心,朕全都知道了,现在应该追赠你父亲美谥。”然而,追赠一事还没得到落实,崔偃却被下狱而死。

此事虽是小事,却可看出萧宝融和萧颖胄的气量。当此同仇敌忾之时,为何不能为萧宝玄和崔慧景平反以拉拢更多反对萧宝卷的势力呢?

当然,崔偃落得如此下场,也和他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求人之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咄咄逼人,也难怪萧颖胄和夏侯详不肯为他说话。

也许是萧颖胄的为人和号召力还欠点火候,当他发出檄文号召天下反抗萧宝卷时,巴西太守鲁休烈和巴东太守萧惠训拒不听从号令,萧惠训还派儿子萧璝带兵袭击江陵,萧颖胄派汶阳太守刘孝庆驻扎峡口,与巴东太守任漾之等人一起抵挡萧璝。
中兴元年(公元501年)八月,鲁休烈和萧璝在峡口大破刘孝庆,任漾之战死,鲁休烈等进至上明,江陵大震。
萧颖胄急告萧衍,让他派杨公则回援江陵。萧衍回答道:“杨公则溯江而上,即使到了,又能起什么作用呢?鲁休烈等不过是乌合之众,很快就会退散,您现在所需要的是稳住阵脚,不可慌乱。如果实在需要增援,我的两个弟弟在雍州,您派人去征召他们,他们很快就会到达。”
萧颖胄碰了个软顶子,只好派蔡恭祖持节屯兵上明,以抵抗萧璝。
十一月,萧衍已经兵临建康城下,随时可能破城,蔡道恭却还在与萧璝相持不下,萧颖胄为此忧愤成疾,一命呜呼。
夏侯详封锁萧颖胄的死讯,使与萧颖胄笔迹相似的人假冒其名写成命令,秘密送给萧衍,萧衍亦秘而不宣。之后,夏侯详到雍州征兵,萧伟派萧憺率兵前去,名为协助,实为监视。
得知建康已经危在旦夕,萧璝和鲁休烈的部下因惧怕而溃散,他们只好向蔡道恭投降。直到这时,江陵方面才给萧颖胄发丧,追赠为侍中、丞相。萧颖胄既死,天下众望全归于萧衍。
夏侯详自知萧衍崛起之势已无可阻挡,便向萧宝融请求与萧憺一起参与军国事务。萧宝融却诏令夏侯详为侍中、尚书右仆射,不久又任为使持节、抚军将军、荆州刺史,想让他主持荆州大局。
夏侯详再三辞让,将上述官职全都推让给萧憺。最终,萧宝融心不甘情不愿的让萧憺统领荆州府事,荆州就此落入萧衍之手。
前面说到杨公则一举平定湘州,然后以刘坦主持湘州事务。但在杨公则率兵东下后,湘州还是出事了,所幸有惊无险。
萧颖胄刚起兵时,他的弟弟萧颖孚从建康逃出,庐陵百姓修灵祐为他召集两千兵力去袭击庐陵,克之,庐陵内史谢篹跑到豫章。
得知消息,萧颖胄派宁朔将军范僧简从湘州赶赴豫章,范僧简攻下安成,萧颖胄遂任命范僧简为安成太守,以萧颖孚为庐陵内史。
之后,萧宝卷派军主刘希祖率领三千人攻打萧颖孚,南康太守王丹率郡兵响应。萧颖孚战败,跑到长沙,不久病死,谢篹重回郡中。
刘希祖又去攻打安成,杀了范僧简,萧宝卷遂以刘希祖为安成内史。修灵祐重新集合剩余的人马攻打谢篹,谢篹败逃而去。
攻克安成后,刘希祖传檄湘州各个州郡,始兴内史王僧粲起兵响应,自称湘州刺史,然后带兵去袭击留守长沙的刘坦。
来到离长沙还有百余里处时,湘州各郡县都蜂拥而起响应王僧粲,唯有临湘、湘阴、浏阳、罗四个县支持刘坦。
长沙人都想乘舟而逃,刘坦把船只全部收聚在一起,放火焚烧,并派军主尹法略去抵挡王僧粲。然而,交战数次,都不能取胜。
前湘州镇军钟玄绍更看好王僧粲,偷偷集结士民数百人,约定日期,准备翻城策应王僧粲。
刘坦知道他的阴谋后,假装不知情,故意审理案件一直到夜间,而城门不关闭,以疑惑他们。这天夜里,钟玄绍果然因生疑而没有行动。
第二早晨,钟玄绍到刘坦那里去问不关城门的原故,刘坦将他留下谈话,而秘派亲兵到他家中抄收文书。不一会儿,亲兵抄获钟玄绍的文书,查清事情的全部经过。铁证如山,钟玄绍只好低头认罪,被斩于座上。
随后,刘坦烧毁了钟玄绍的文书,其他同党一概不问。众人既惭愧,又服膺,州郡得以安定,继续对抗王僧粲。
攻陷建康后,杨公则回到湘州,王僧粲等人四处散逃,王丹被郡中人所杀,刘希祖也率郡投降,湘州彻底平定。
杨公则为人克己廉正,做事审慎,轻徭薄赋,在他的治理下,湘州户口很快就恢复到原来的水平

刘坦和杨公则都是荆州方面的将领,但在萧颖胄去世后,他们当然不会继续效忠萧宝融,因为萧衍已经用战绩折服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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