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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荡四百年:宣德太后称制成工具人,沈约劝进萧衍接受九锡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481篇

萧衍在建康以皇帝的名义发号施令,最为尴尬的是萧宝融,毕竟他才是南齐名义上的皇帝。

天监元年(公元502年)正月,萧宝融派兼侍中席阐文等人到建康慰劳萧衍。萧衍的回应很直接,将宣德太后迎进宫,让她临朝称制。

萧衍此举用意不言自明,他根本不想承认萧鸾的传承,而将萧长懋视为正宗。连萧鸾都被否定,你萧宝融算个什么东西?

正月十二,宣德太后非常识趣的升萧衍为都督中外诸军事,剑履上殿,赞拜不名。宣德太后名为称制,实际上就是个工具人。

当初,萧衍与黄门侍郎范云、南清河太守沈约、司徒长史任昉一同在萧子良的西官邸任职,彼此情意甚笃,关系非常密切。

重点介绍下沈约,他不仅是政界高官,还是文坛领袖。

沈约,出身吴兴沈氏,沈林子之孙,沈璞之子。刘劭之乱时,沈璞被诛杀,沈约成为孤儿,家道中落,少时孤贫,笃志好学。

蔡兴宗是沈约的伯乐,担任郢州刺史时,以沈约为安西外兵参军,兼任记室,还对几个儿子道:“沈约的人才德性都堪作老师和表率,你们要好好待他,向他学习。” 蔡兴宗死后,沈约进京任尚书度支郎。

南齐建立后,沈约侍奉萧长懋,被提拔为太子家令,后来又兼任著作郎,历任中书郎、本邑中正、司徒右长史、黄门侍郎。当时,萧子良也在招徕才学之士,沈约成为竟陵八友之一,和萧衍相交莫逆。

除了政治,沈约在文学史上也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作为南朝文坛领袖,他学问渊博,精通音律,与周颙等创四声八病之说,又是永明体的开创者之一,直接启发了后世的格律诗。此外,他还是史学大家,所著《宋书》被列为二十四史之一。

如今,萧衍得志,不忘旧友,推荐范云为大司马谘议参军、领录事,沈约为骠骑司马,任昉为记室参军,遇事都让他们参与谋划,视为心腹。

大权在握,萧衍自然而然的萌生了受禅的想法,但他隐藏甚深,即使沈约屡次暗示,他还是不置可否,心存观望。

有一天,沈约又向萧衍进言道:“今时不同往日,人心不古,士大夫无不攀龙附凤,希望能有尺寸之功。现在,连小孩子都知道齐祚已终,明公应当取而代之,而且天象也非常显著。天意不可违抗,人心不可辜负。假如天道如此,您虽然想要谦逊礼让,恐怕也做不到。”

话说到如此地步,萧衍这才吐露心迹道:“我正在考虑这件事。”见萧衍松了口风,沈约趁热打铁道:“明公在樊、沔兴兵举事时就应该考虑的,如今王业已成,还考虑什么呢?如果不早点完成大业,若有一人提出异议,就有损您的威德。况且人非金石,世事难测,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难道仅仅把建安郡公的封爵留给子孙吗?如果天子回到京城,公卿各得其位,君臣之分已定,谁还会再和您一起作反贼呢?”

沈约所言不虚,一旦萧宝融从江陵来到建康,萧衍再想受禅就得背负骂名,人心也会生变,所以必须尽早向各方势力表明立场。

沈约走后,萧衍又召见范云,直言不讳的告诉了他自己的心思,并征求他的看法,范云的回答与沈约所说基本一致。至此,萧衍才对范云道:“智者所见,不谋而合。您明天早晨带着沈约再来这里。”

范云出来后,把萧衍的话告诉了沈约,沈约道:“您一定要等我呀!”范云满口承诺。

然而,到了第二天早晨,沈约却提前去了,萧衍命他起草关于受命登基的诏书,沈约从怀中取出已经写好的诏书以及人事安排名单,萧衍看后,丝毫没有改动。

不一会儿,范云到了殿门外,按照约定等待沈约,而等来等去不见沈约的身影,只好在寿光阁外徘徊。

直到沈约从里面出来了,范云这才明白他已经提前进去了,就问道:“对我怎么安排了?”沈约举起手向左一指,意思是安排范云为尚书左仆射,范云笑道:“这才和我所希望的差不多。”

从这些小细节可以看出两个人的性格,沈约为人更高调,也热衷于名利,范云则较为忠厚。

过了一会儿,萧衍传召范云,当着他的面赞叹了一番沈约如何才智纵横,并说道:“我起兵至今已经三年,各位功臣将领确实出了不少力气,但成就帝业者,是你们两人啊。”

正月二十四,宣德太后诏令萧衍进位相国、总百揆、扬州牧,封十郡为梁公,加九锡之礼,在梁国设置官署。

二月初二,经过数次推辞,萧衍方才接受诏命。走到这一步,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一面清除异己,一面组建班底。

湘东王萧宝晊是萧鸾的侄子,颇好文学。萧宝卷死后,萧宝晊希望人心都向着自己,坐等即位。但是,等到王珍国将萧宝卷的首级送给萧衍,萧衍将他任命为太常,他就开始不安了。

二月初三,萧衍声称萧宝晊谋反,将萧宝晊及其弟弟、江陵公萧宝览、汝南公萧宝宏一起杀掉。

二月初七,宣德太后诏令梁国选任官员,全部依照朝廷之制。于是,萧衍任命沈约为吏部尚书兼右仆射,范云为侍中。

萧衍虽然忍痛杀了潘贵妃,却将萧宝卷的余妃纳入房中,被其所迷惑,对政事颇有妨害,范云屡次劝说,萧衍不以为然。

范云又与侍中、领军将军王茂一同入见萧衍,对萧衍道:“沛公进关,不近女色,这正是范增敬畏其志向远大之处。如今明公刚平定建康,海内景仰,怎么可以沿袭乱身亡国之举,沉溺于女色呢?”

王茂也下拜道:“范云说得极对。您一定要以天下为念,不应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萧衍听后,默然无语。

范云请求将余氏赏给王茂,经过一番挣扎,萧衍最终同意将余氏赏给王茂。第二天,萧衍又分别给范云、王茂赏赐一百万钱。

男人毕竟是男人,萧衍亦不能免俗。不过,王茂也挺有意思的,一面劝说萧衍不要沉迷女色,一面却坦然接受,公私都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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