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原创•长篇小说连载《大汉遗孤》（上半部•第三十二章）作者 成 峰
大汉遗孤
作者 成 峰
上半部
第三十二章
连夜的拼杀，水牛早已疲乏异常，趁玉儿乔装打扮出去的功夫，他闭上眼睛，开始假寐。然而没睡多久，忽听得街上闹哄哄的，以为官兵又来了，急忙提了一把尖刀出来，却发现玉儿被一干壮汉反剪着，押到衙门去了！“坏了！”水牛突然唬得魂飞魄散，逃了一整夜，玉儿还是被抓住了。他本想立刻出手，杀了这些人，救出玉儿。可看这些人的装束打扮，并不像官兵，他下不去手。更何况这城里，还有一个王冬生。他只得退到一边，眼睁睁看着众人押着玉儿在自己面前走过。“咋办？咋办！？”水牛藏了刀，随着人群，走向县衙。没走几步，迎面被一个小叫花狠狠撞了一下，他回过神，才看清，撞自己的竟然是日前被他打下水的那个叫瘦猴的花子。原来他们救出赵彤，被那伙官兵一夜追杀，好不容易才突出重围，一转眼，却发现九公主不见了。于是老叫花发下命令，让所有的小叫花连夜寻找。最后人是找着了，但却发现她被人抓了。正碰见水牛失魂落魄的跟来，于是拉了他躲进巷子，想多打探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水牛两手一摊，拳头攥得咯咯响。“跑了一夜，刚说要休息会儿，她又被人抓走了！”“走吧，我们先去找师傅看他老人家怎么说？”瘦猴拉着水牛出了巷子，就要往回走。“不去！我还要先到县衙去看看，若要找我的话……”水牛交代了一句，迈步往县衙走来。听到击鼓，县太爷立刻出来，升堂问案。昨夜，经过了一夜的折腾，他现在正是犯困，打不起精神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堂下的众人，跟旁边的师爷小声说：“把人犯带上来，先打二十杀威棒再说！”两边虎狼般的衙役喊一声威武，立刻把玉儿押上大堂，扒掉帽子。玉儿一头瀑布般的长发立刻披散下来。她抬起头，看着堂上的县官老爷，一双圆圆的眼睛宛若深潭一般，摄人魂魄。县太爷微微一愣，挥手止住了众衙役，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个看似污秽不堪的小叫花一样的小子，居然是个丫头，而且是一个如出水芙蓉般，艳光四射，让人不敢逼视的小美人。他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告小姑娘谋杀！可有证据。”堂下妇人几曾见过这等阵仗，早已吓得战战兢兢。“小妇人乃祥云号掌柜夫人，今早起来进柜台，忽然发现掌柜的和账房先生突然倒地上，当时这小娃儿正在翻掌柜的眼睛。”“今早起来都好好的，进了铺子就没出来！不是她害死还有谁？当时就她一人在场！”“一派胡言！哪有人死了，在场的人就是谋杀者的。”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吩咐道：“来人，先将这女娃儿收监，待验明掌柜的死因后，再做定夺！”其实不用说，这县太爷的色狼之心，已经昭然若揭。他见玉儿美貌，当时就起了歹意，不及细审，也不用刑，立马吩咐退堂，一是为了博得玉儿的好感，二是急不可耐，想将这娇俏的美人儿搂拥入怀。 水牛见县太爷主动为玉儿开脱，又没用刑，便轻易收监，料想一时半会玉儿不会有什么危险，心下倒有几分感激，藏了刀，悄悄回到自家荒废的小院。这时候，吃饱喝足，养足了精神的王冬生又来了。水牛只得提刀出来，和他捉对厮杀。水牛心挂玉儿，自然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遇险，都是凭着本能堪堪躲过。王冬生也感觉到了水牛的心不在焉，杀了几个回合，跳出战圈道：“兄弟，我看你今天心不在焉，是今天没吃饱还是昨晚没休息好？”“王兄见笑了。”水牛拱拱手。“只因舍妹早上出去，去当个东西换点银子回来用，不知怎么的，那掌柜的和账房先生双双毙命，小妹被县太爷抓走，生死不明，是以心不在焉。”“舍妹！”王冬生疑惑地看看水牛。“昨天就你和那个小子啊？哪见你有什么舍妹？”“王兄有所不知，舍妹就是昨天那小子，她因从小尚武，不爱红装爱武装，所以常常一副小子打扮。今天牛某无心恋战，待救出小妹之后，再来向王兄请教！”说完，拔腿就要离去。“牛兄且慢！既然是舍妹，小小年纪，量她不敢杀人，也许是误会，待兄弟陪你走一趟，若她真是无辜，我帮你救出来便是！”这王冬生真乃性情中人，经过半夜的厮杀，早已把水牛当成了兄弟。于是二人相携来到县衙。二人来到县衙，正要衙役通报，忽听得里面传出阵阵唧唧歪歪的呻吟。二人以为玉儿出了什么事，也不待通报，径直闯了进去。按说，玉儿本来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儿，在县太爷的眼里，就是他刀俎上的一块鱼肉，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可是他小瞧了这个十三四岁的漂亮小姑娘，那是一坨鲜肉，简直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县太爷命人松绑之后，把玉儿带到了后堂，又吩咐老妈子帮玉儿梳洗干净，换上了女儿装。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玉儿这一换装出来，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小人儿简直如出水的芙蓉一般，唇红齿白，皮肤娇嫩，吹弹可破。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忽闪着，露着狡黠的光芒。县太爷一见，更是欲火攻心，急不可耐了。奔入后堂，就要将玉儿揽入怀中。哪知玉儿如泥鳅一般，哧溜就溜出他的怀抱，十指轻轻一扶，县太爷便杀猪般嚎叫起来。玉儿本来拥有九指神功，再加上囊中的黑曜石毒针，取人性命，易如反掌。自从那次在船上被人强暴之后，除了水牛，她便不再让人近身。这会儿县太爷扑来，正好动上了她的逆鳞，哪有让他活命的道理。县太爷才嚎了两声，便吐出一口黑血，一命呜呼了。玉儿轻松收拾了县太爷，取了他身上的银两，不慌不忙走出院门，闪身消失在衙门后的小巷。老妈子看到县太爷进屋，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就很不情愿地退了出来。虽然她不是县太爷的屋里人，但平时也没少跟县太爷困觉，看见县太爷又弄来一个小鲜肉，心里自然不服气。但不服气归不服气，她也没办法，只得眼不见心不烦，一个人躲到一边玩儿去了。两个时辰说过就过，一晃日头已经偏西，老爷还没出来，老妈子心里更不愿意了。想当初，他和她玩的时候，虽然这家伙总是急吼吼，但每次只要一入巷，就变成了银样蜡枪头，三个回合不到，就会败下阵来，今天怎么时间这么长？真是不要命了。好不容易忍到晚膳时间，老妈子虎着胆，一把推开了房门。房间里哪还有那个小美人的影子，只有县太爷匍匐在地上，脸色发黑，口吐白沫。老妈子吓得啊的一声嚎叫，转身就跑，正好和抢进来的水牛和王冬生撞了个满怀。“怎么回事儿，我家舍妹呢？”水牛一把抓住老妈子，当胸提了起来。“谁死啦？”水牛一听说死啦，以为玉儿出了什么事儿，抬手将老妈子扔在一边，疾步抢进了后堂。只见县太爷口吐白沫，衣冠不整躺在地上，显见得已经死去多时了。水牛一看就知道这是玉儿的绝作，把人整成这个样子，除了玉儿，恐怕没人能干得出来。只是他有点叹息，这九公主的手段也太毒了，动不动就置人于死地。但反过来一想，他也释然了，玉儿是谁，那可是九公主，金枝玉叶，岂是一般人敢亵渎的，就县太爷这模样，肯定是心怀不轨造成了。想亵渎九公主，那不是找死吗，死有余辜。至正二十四年(1364年)二月，朱元璋再次亲征武昌，陈理的丞相张必先从岳州前来援救，暂驻洪山。朱元璋的部将常遇春击败并擒获他，将他绑在城下示众。张必先是一名骁将，在军中号称"泼张"，深得重任。他被擒之后，城中将士惊慌失措，许多人因此想投降朱元璋。 常遇春一路西行，他并没有急着去攻打新称帝的大汉太子陈理，也没有费心去寻找那半面蕴藏着一个朝代气运的玉佩，而是采取了最直接，最血腥的清理，最原始也是最有效，一劳永逸的处理方式，杀光江汉平原所有的人，无论大小长幼。让那块玉佩长眠于地下，让岁月耗尽它蕴藏的气运。一时间，整个江汉平原赤地千里，流血漂橹，荒无人烟。那些有幸逃脱者，惶惶然，拖儿带女，逃往他乡，生恐一个不慎，为常军所擒，魂断异乡，以至于夜间孩子啼哭，大人只要一句常遇春来也，孩子立马止啼，再不啼哭。常遇春杀尽江汉之人后，又在举国之内，大肆搜捕，凡操汉腔者，无论亲疏远近，故地何方，一概杀无赦，比之战时两军阵前杀戮，还要惨烈。所操汉腔之人，无不三缄其口，或逃往深山大泽，或改头换面，另起言语炉灶。（上半部完）
成峰，湖北省天门市渔薪镇张蔡村人，农民作家，村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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