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蒋子龙的《乔厂长上任记》，我久闻其名，就是没有看过，如今翻来，喜不自胜。这篇小说发表于《人民文学》1979年第7期，是改革文学的开山之作，曾获1979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
这篇小说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爽快，主人公是个实干家，所有的一切阻碍改革的人和事，在实干家面前就都是纸老虎。乔厂长上任，成竹在胸，无私无畏，大刀阔斧，一路高歌猛进。我们感觉，似乎改革是如此简单，我们很快就达到了理想的境地。
这让我想起了同是改革文学中，我看过的张洁先生写的《沉重的翅膀》，里面的郑子云也如乔厂长一般，是个实干家，他所主导的重工业部门的改革和曙光汽车厂的改造，前进路程却比乔厂长的改革困难得多。所以相对来讲，《乔厂长上任记》作为改革文学的开端，它的意义在于唤醒改革的情绪，召唤实干家对于改革的热情，开启对内改革高涨的风气。
小说里有一个意象，是乔厂长所喜欢的京剧唱词，“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包青天就是乔厂长形象的外化，作为父母官，包拯可以为百姓带来青天，乔光朴作为机电厂厂长，自然也可为改革带来春天。这是作者的希望，也是当时全国上下的心声，人们仍然期待，有奋起直追者，带领着大家，齐头并进。
所以尽管小说简化了改革所遇到的困难，对改革的想象过于理想，但始终能够带给我们一些精神上的启迪。
首先，集中力量办大事是一种优势，它能快速带我们看见想要的成效。
说实话，这是一种优势，也是一种缺点。我们中国的改革家、实干家大多如乔光朴一样有着改革的想法、有着改革的热情，还有着“独断专行”的性格，一心一意要实现自己的想法，不顾及其他人的意见。比如说乔光朴没和童贞商量就向大众公布了他们结婚的消息，比如乔光朴在执行自己的计划时、好搭档石敢提醒他注意的事情、他听从的时候很少。
不过，乔厂长的这些事让人不舒服归不舒服，但总体来讲，大家还是对乔厂长的改革持有欢迎态度。过去十年动荡的陈年痼疾，人员管理、技术打磨上的松懈和问题不是一星半点，而是迫切需要一下子改变的契机，乔厂长的上任，就是这个契机。
所以，在乔厂长大刀阔斧的改革下，工人们的效率一下子提升了数倍，而且享受到了看得见的回报---工人们拿到了奖金。在这里，乔厂长的性格和行动，带着我们千百年来的文化基因，反而瑕不掩瑜，效果奇佳。
其次，在价值排序上，纯粹之人，优先为公。
看得出来，乔厂长是个一门心思搞事业的人，他不计较官位变化，只以大局为重。他忧心的事情不在于个人的得失，不在于别人是否说他闲话，他忧心的是国家机电事业和外国水平上的差距。
在他的价值排序里，他想把自己最多的时间用在为机电厂做的实事上，而不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拿他自行决断、不跟童贞商量就公布婚讯这件事来说，他的想法是与其怕别人说闲话、在行动上畏首畏尾疑神疑鬼，不如直接告诉大家，告诉大家了，那些爱说闲话的人，说个三两个月就消停了，而且他和童贞的工作上的接触还光明正大，不用藏着掖着，反而节省了精力，投入事业。
最后，干实事的人，多过一门心思谋官位的人。
谋官位还是干实事，这是一个在改革之中必然会遇到的问题，《沉重的翅膀》中有郑子云和田守仁，《乔厂长上任记》中也有冀申和乔光朴。
至于我们在前进过程中的社会倾向，那必然是向风清云正的社会风气倾斜。所以说，小说还在给我们传递一个价值观，那就是干实事的人，永远多过一门心思谋官位的人。
因为实干家能为我们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一门心思谋官位的人只服务于他自己。所以，一群人都在支持着乔光朴，好搭档石敢、妻子童贞、妻子外甥“火箭干部”郗（chí）望北、机电局局长霍大道等都是乔厂长的后援，而“官运亨通”的冀申则属于“被排挤的”对象。
写在最后
读那个时候的文学作品，总充斥着一些感动，因为那时候人们的赤诚，人们在生命中对于事业的珍重，对于人本身的看重，是带着一种超乎寻常的执著的。
这种执著是在社会发展中必不可少的，没有先前干事创业的热忱，哪来今天蒸蒸日上的腾飞。而且它作为一种鼓舞人心的力量，让我们相信，只要有着一往无前的奔赴，那么春天终将到来。
突然感觉，“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它如此有魅力，令人回味无穷，激动万分。
文|京华
图|网络
编辑|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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