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鸟,被它的主人和朋友们,带着它去小镇后面不远的山脚喝茶。
主人和友人开豪车到了山脚,摆开带去的户外茶具和户外櫈椅,然后坐下来煮水喝茶。
主人把鸟笼挂在身后大约有十几米的大树上,然后回去喝茶。
在小镇困了十年的笼中鸟回到了树林,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茂密的山林,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地兴奋的大声欢唱着歌。
就在这时,从山林飞过来四只黑羽毛的大鸟,分别落在笼中鸟周围大约五米的四棵大树枝头。在笼中鸟面前的一只鸟举起翅膀朝着笼中鸟指着冷沉地问:“伙计,先停下来。你从哪里来的?有没有报备?有没有24分钟核酸码?请出示你的森林健康码!”
笼中鸟被大鸟的说话声截停了的歌声,它定神一看,面前的大树枝头站着一只羽毛乌亮的大鸟,乌黑且带着警惕的眼神,脸无表情,正冷冷地盯着它。
笼中鸟说,我是跟着主人从小镇回来的,昨天做的核酸。说到这里,笼中鸟打开翅膀上的森林健康码给大鸟看,大鸟看过后,把收藏在翅膀羽毛内侧的场所码举起说,扫一下场所码。
笼中鸟问,山上也有疫情吗?大鸟叹了一口气说,做好防护工作安全点,防患于未然啊。大鸟说到这停顿一下,对其它三只鸟说,没事了。然后转过身盯着笼中鸟说,外面怎么样?笼中鸟唉了一声说,三天两检,从年头捅到昨天,喉咙都捅出疙瘩来。一不留神就被赋予黄码红码,跟着主人去隔离几回了。那天主人对我说,如果再这样下去,别说鸟的粮食没有,人的都不知道去哪要。主人无可奈何地说,看来我和你的缘分尽头了。
旁边有一只大鸟说,伙计,回到山上吧,山上再怎么样,吃的总能有。
四只大鸟和笼中鸟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吱吱喳喳聊了起来。
山林里的鸟,听到它们的说话声,纷纷飞过来落在旁边的大树上,有鸟朝着笼中鸟小心翼翼的搭讪着:“你是谁?怎么跑这里来?”
笼中鸟和大鸟们渐渐没了隔阂,看到后来的同类,心里特别的愉悦不断地鸣叫个不停。它说道:“我原来也是这里的,十年前在这里被人抓了。”
有几只雌鸟飞到比较近的大树,一只雌鸟羡慕地说:“哇塞,你这房子好漂亮啊!”
笼中鸟叹气说,不要靠近,那些人很坏,他们会抓你们的。不好啊,房子虽然漂亮,但没自由。
又来了几只鸟,有鸟问,你是哪个山头的?
笼中鸟举起翅膀朝上面的山头指了指说,我是上面的山头的。
又有雌鸟问,你是哪房的?
笼中鸟说,我母亲属大房的。
山风过,树枝摇曳……
笼中鸟的主人在对他的朋友说:“你们听,我的鸟引来很多的鸟。”
有人开玩笑说,喂,这么多鸟,去弄张网来……说到这里,这人做个一网打尽的手势,然后嘻嘻笑着。
另外有人说,那些鸟,万一有只羊就麻烦了。
先头的人呸呸呸几声后说,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话不会说句,尽说不吉利的话。说完站起来接着说,这天聊死了,没味。去看看鸟。说完,径自朝挂鸟笼的大树走去。
笼中鸟看到有人走来,便低声对那些鸟说,快跑,人来了。
啪啪啪,笼中鸟周围树上的鸟争先恐后地向密林飞去。
那人走近鸟笼,对着笼中鸟模仿鸟叫声吹了几个口哨,然后挑逗着笼中鸟说,要是你能变成一个美女多好。说到这里,笼中鸟拉了一坨鸟屎落下来,那人避开骂了一声就离开了。
笼中鸟看到他走开,又呼同类说,走了,没事了。刚才那个人是魔鬼,我怀疑是他出的鬼注意,拿我做引诱,引你们过来,一网打尽。
刚飞走的鸟,又纷纷飞回来,它们吱吱喳喳地七嘴八舌说着,刚才他说,你是美女多好,这人是色狼。有鸟说,人,原来是那么坏的。
壬寅年冬月十三,记于静心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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