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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智泉流韵》特邀作家范君峰原创《煌煌李白 潇潇李白》

煌煌李白 潇潇李白

               范君峰

杰出的浪漫主义大师、“诗仙”李白,是中华文明星空上光彩夺目的长庚北斗,是中华文化王国中令人景仰的泰山昆仑。他的英名和成就令人惊叹,他的坎坷人生令人扼腕。由于李白历史上与汝州有些渊源,所以我在倾慕其才学事业的同时,对他的人生轨迹有着特别的关注。

一、李白过汝州

李白英年时期仗剑去国,辞亲出川,“南泛洞庭,北临汝海”。古之汝海,即今之汝河,以水名指代汝州。有关记载显示,李白曾两次莅临汝州。李白生活的时代,汝州辖7县,分别是:梁、郏城、鲁山、叶县、襄城、龙兴、临汝等,州治在梁县(今汝州市)。开元十四年(726年),李白二十六岁,春到扬州,秋天卧病一场,冬天离开扬州北游汝州。

李白作品中第一次描写汝州的篇目是《夏日诸从弟登汝州龙兴阁序》。所谓“从弟”,早先指同曾祖父不同父亲而年幼于己的同辈男子,唐宋以后指同祖父不同父亲而年幼于己的同辈男子。由于古时语言的地域习惯等因素,也有人将比“从弟”血缘隔得更远的平辈或辈分难辨而年龄比自己小的族内非亲兄弟笼统称为“从弟”。李白所登的龙兴阁是当时汝州的一处名阁,此阁位于汝州东南二十公里“训狐山”上,此地当时属汝州地界。据记载龙兴高峻巍峨,雕梁画栋,古朴典雅,隋唐时名闻遐迩,至于此阁具体长什么样,估计知道的人很少很少了,就象消失的古望嵩楼一样,只能给人们留下美好的想象。当然,当时游客过汝州必登龙兴阁,就象今天外地人到汝州必游风穴寺一样,是免不掉的旅游项目之上。

正如李白在《夏日诸从弟登汝州龙兴阁序》中所写的那样,李白偕从弟兴致盎然地游览龙兴阁,“留宝马于门下,步金梯于阁上”,南眺伏牛群山如画,北望嵩箕玉皇如屏,“晴山翠远而四合,暮江碧流而一色”。他“开襟危栏,宛若空外”,近瞻汝水灵思飞动,远望东都壮志凌云。神追屈原、宋玉,“无堪与言”,于是乎灵感滔滔,思绪澎湃,“挥尔凤藻,挹予霞觞”,诞生了千古名篇《夏日诸从弟登汝州龙兴阁序》,让古汝州的灵山秀水进入了历史文化的王国。胜地因诗文而留名传芳,浴辉生彩,增加了汝州神秘浓郁的历史文化积淀。

其序云:

夫槿荣芳园,蝉啸珍木,盖纪乎南火之月也。可以处台榭,居高明。吾之友于,顺此意也,遂卜精胜,得乎龙兴。留宝马于门下,步金梯于阁上。渐出轩户,霞瞻去天。晴山翠远而四合,暮江碧流而一色。屈指乡路,还疑梦中,开襟危栏,宛若空外。呜呼!屈、宋长逝,无堪与言。起予者谁,得我二季。当挥尔凤藻,挹予霞觞。与白云老足,俱莫负古人也。

首次游历汝州之后,李白神清气爽,南返江夏,经大诗人孟浩然作伐,在安陆(今湖北安陆县)与故宰相许圉师的孙女成婚,积极寻求入仕之途,多方致信名流势要如裴长史等求荐进身。

开元23年(公元735年),李白接受朋友邀请,经襄阳,过方城,迤逦而来,再造汝州,稍事逗留,旋赴帝都洛阳(也有资料记载的时间与此有别)。在他记述这次游历的诗作《秋夜宿龙门香山寺奉寄王方城》中,写出了“朝发汝海东,暮临龙门中”的名句。

这首奉寄王方城之作全诗如下:

朝发汝海东,暮栖龙门中。水寒夕波急,木落秋山空。

望极九霄迥,赏幽万壑通。目皓沙上月,心清松下风。

玉斗横网户,银河耿花宫。兴在趣方逸,欢馀情未终。

凤驾忆王子,虎溪怀远公。桂枝坐萧瑟,棣华不复同。

流恨寄伊水,盈盈焉可穷。

诗中,李白望九霄、赏万壑,临松风而吟皓月,忆王子而怀远公,表达了逸兴遄飞的无限欢情以及功业未就之时寄恨流水的多种复杂心情,再次以名家壮笔为古汝州点亮了美好的文化符号。

二、李白印象

观摩李白的人生,古往今来人们似乎有太多的话要说,对其景仰激赏、惊为天人者大有人在,但直陈其失、大胆剖白的人也不少,个中五味当细品咂。

我们先来简要回顾一下李白一生的关键节点。

资料显示,神龙元年(705年)武则天去世这一年,李白五岁,开始发蒙入馆读书。由于他勤奋好学,天资聪颖,十五岁时便能做出许多优秀篇章,并得到当地知名人士的点赞和期许。十八岁时隐居戴天大匡山(在今四川省江油县内)继续深造,二十四岁离开江邮踏上远游的征途。“莫怪无心恋清境,已将书剑许明时”之句反映了他的远大理想。

古时有两句俗话叫“鱼龙归于大海,光棍游于京师”,目高于顶、志在云天的李白当然要到京都长安去发展的。至于李白一生几次到过长安,历史上众说纷纭,郭沫若先生也曾进行过考证并提出了自己的观点。透过一千多年的历史云烟,综合多种信息研判,李白一生到长安最少在两次以上。

开元十八年(730年)初夏,李白三十岁时初到长安,寓居终南山。当时的终南山上“隐士”如云,这些人看似归隐,实则大多都在静观时局、另辟蹊径,瞪大眼睛寻找人生出路,本就好道的李白可能在这时受到了这些人的影响。

李白通过光禄卿许辅乾的介绍前去拜访喜欢举贤荐士、奖掖后进的右丞相张说,不巧张相正在病中,其子张垍(玄宗女婿)接待了李白。一种说法是张垍积极为他张罗,还将他向玄宗胞妹玉真公主举荐,另一种说法是张垍嫉贤妒能,想方设法疏远李白。李白还曾多方干谒他所能见到的王公名流以求引荐,均无结果,依然寂寂无名。

当时玄宗宠信宦官,尤其倚重高力士,全国各地的表奏,都要先经过高力士披阅,大唐王朝已于盛极之时发出不和谐的音符,帝国的车驾出现“跑偏”的迹象。李白在长安“漂”了一阵子,出师不利,不得其要,弄得穷愁潦倒,自暴自弃,常与一些市井之徒交往。他在《行路难》其二中以羞愤之句描述了当时的苦闷心情:“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羞逐长安社中儿,赤鸡白狗赌梨栗。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不得不发出“行路难,归去来”的浩叹而离开长安。经开封(今河南省开封市),到宋城(今河南省商丘县),进中岳篙山,在故友元丹丘的山居之所流连,写下了《将进酒》震古铄今的名篇丽句,遂有隐居之意,随后滞留洛阳。

开元二十一年,李白已经三十三岁,人生依然没有什么起色,只好回到安陆“构石室”于白兆山桃花岩,开荒种地,过上了短暂的耕读生涯。开元二十三年,李白西游,听说玄宗又一次狩猎,急忙前趋,献上《大猎赋》以求玄宗赏识,未果。

广为人知的是李白曾有幸结识了贺知章,成为忘年交,在文坛上留下一段佳话。李白去长安郊区的紫极宫,在那里遇见了贺知章,立刻上前拜见,并呈上袖中的诗本,贺知章颇为欣赏《蜀道难》和《乌栖曲》,对李白的诗才和潇洒出尘的风采惊异万分,竟说:“你是不是太白金星下凡到了人间?”称李白为谪仙。两人相差40多岁,且社会地位悬殊,一位是高官显贵,曾拜太子宾客,是浙江历史上第一位有记载的状元,而另一位是有些名气的草根文艺青年而已。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相互仰慕,共同的爱好让他们入酒肆举杯对饮,畅叙甚欢,由于贺知章仓促间身上没带银两,李白也是囊中羞涩,所以埋单时贺知章竟然毫不犹豫地解下身上佩戴显示官品级别的金龟,留下了“金龟换酒”的典故。

天宝元年(公元742年),历尽艰辛的李白终于迎来了人生的重大转机。经人举荐,玄宗看到了李白的诗赋,十分仰慕,便召李白进宫。可以想见李白接到朝廷召他入京的诏书时该有多么激动,他发出“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浩歌,千里驱驰赶赴长安。

李白进宫朝见那天,玄宗降辇步迎,“以七宝床赐食于前,亲手调羹”。玄宗问到一些当世事务,李白初见龙颜,鸿运当头,真乃吉星高照,福至心灵,充分发挥平生所学,皇上有问必答,如行云流水一般,面试效果爽逼了。玄宗大为赞赏,随即令李白供奉翰林,职务就是陪侍皇帝左右写写诗文,记录国朝胜事,让圣天子公务之余娱乐放松一下子。

从一介平民一下子平步青云,“释褐”而为翰林供奉,在古今所有人的眼里,这真是惊天动地的鱼龙华变,李白用自己的诗才为自己架起了天桥,让古往今来的读书人看到,“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真的是可以做到的,李白朗然崛起,为天下的读书人长了志气威风,大开颜面,估计这也是后来的读书人力挺李白的原因之一。玄宗每有宴请或郊游, 就要喊上李白,李白开始工作积极性可高了,凭借敏捷的诗才,赋诗纪实,写出了深得圣心的美好篇章,如《清平调》三首自古及今就盛誉不穷。

从此李白在长安开始了三年翰林供奉的生涯,登上了人生的巅峰。但让他始料不及的是,翰林供奉的工作并不是他理想中的什么“致君尧舜上”的“王化鸿业”,成天为琐事而效劳,怎能让他实现平生政治抱负?豪放不羁的他很快便厌倦了这种宫廷生活,工作懈怠,甚至出现了“天子呼来不上船”的“恶搞”之举,前后惹出了“力士脱靴”、“贵妃捧砚”、“御手调羹”、“龙巾拭土”等好多生猛传说,震倒了古今一大片。他毫无忌惮地嘲笑以政治权力为中心的等级秩序,“气岸遥凌豪士前,风流肯落他人后”,“揄扬九重万乘主,谑浪赤墀表琐贤”,不顾他人眼底,且自尽我胸中,好一派“豪放”“发飙”范儿,这是断然不能为集权政治当局所能容忍的。于是一干“卫道士”们群起攻讦,什么“恃才傲物”,什么“交通外官”等毁谤甚嚣尘上,甚至连他在《清平调》中的溢美之句“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也被指为影射贵妃。还有一说,他曾奉旨为朝廷起草出师诏,笔走龙蛇,立扫千言,大为玄宗称赞,皇上准备提拔他为中书舍人,但没想到朔方节度使、左武卫大将军王忠嗣一番奏谏,却让李白十分满意的“吓蛮书”成了一纸废文,不但政治前途无望,而且逐渐陷入窘境。

很快玄宗便冷落了他,李白只能“徘徊庭阙下,叹息光阴逝”,写出了“群沙秽明珠,众草凌孤芳。古来共叹息,流泪空沾裳”的辛酸诗句。后来玄宗“赐金放还”,说不好听的是“开了他”。天宝三年(公元744年)暮春,李白写下了最后一首古风《秦水别陇首》,“秦水别陇首,幽咽多悲声......挥涕且复去,恻怆何时平”,于四十多岁的壮年之时哀伤而去,象一颗流星倏然陨落,告别了星光闪耀的政治大舞台。有人说李白在皇上身边几年,历史上也没有见到他提出过什么“大道匡君”的良策善略,相反在离京后常常写诗怀念这段生活。这当中当然有多方面的原因,后来者不能妄言。后来年岁渐老,日衰一日,又摊上了“永王谋逆”的妖蛾子,被流放又遇赦,投靠自已所认的族叔李阳冰,时间不长就病死、醉死或是“蹈水捞月”而亡了。历史上对李白的出生地和最后的死因一直没有定论,至今仍是个谜。李白死前将平生诗文托于李阳冰,李阳冰将其结集刊传于世,于是我们今天得以看到天才李白的惊人大作。

我们都知道很多夸奖李白的句子,例如韩愈在《调张籍》一诗中说:“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不知群儿愚,那用故谤伤?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自此“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让李白誉满天下。还有“白也诗无敌”“李侯有佳句”等诗篇把李白捧上云天,古今“粉丝”无数。唐文宗在位时曾颁布一份诏书:以李白歌诗、斐旻剑、张旭草书为三绝。由此,晚唐皮日休、吴融、郑谷诸诗人多重李白。吴融曾明确表态:“国朝能为歌诗者不少,独李太白为称首。”大文豪苏东坡甚至感叹:“李太白、杜子美以英玮绝世之姿,凌跨百代,古今诗人尽废。”

然而后来,随着阅读的深入,我又在历史深处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如杜甫在《不见》诗中写道:“不见李生久,徉狂真可哀!世人皆欲杀,吾意独怜才。敏捷诗千首,飘零酒一杯。匡山读书处,头白好归来。”没错,这里的李生就是杜甫的好友李白,难道诗仙李白漂在长安,真的混到了“人人皆曰可杀”的田地了吗?后来又读到了 白居易的《李白墓》,写道:“采石江边李白坟,绕田无限草连云。可怜荒垄穷泉骨,曾有惊天动地文。但是诗人多薄命,就中沦落不过君。”白居易写这首诗的时候离李白生活的时代大概有三十多年到五十多年时间,“就中沦落不过君”之句显而易见佐证了李白的坎坷人生真的令人悲叹。后来见宋人王安石评说李白:“白之歌诗豪放飘逸,人固莫及。然其格止于此而已,不知变也。至于甫,则悲欢穷泰,发敛抑扬,疾徐纵横,无施不可……此甫之所以光掩前人,而后来无继也。”意谓李白只有“豪放飘逸”的风格,而杜甫知变,风格多样。对于王安石的这种说法我不愿苟同,李白的诗章,结构妙意天成,句式长短错落,风格变化多样,想象雄奇壮丽,令人目不暇接,怎么能说不知变呢?王安石还说李白之诗“十之八九言妇女与酒”,看来还真是各有其论,越是大诗人越是树大招风,千评万说,莫衷一是呀!

但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实事是,李白是一位大诗人,是“诗仙”,杨升庵甚至说李白是古今难得一见的“诗圣”。我们来读一读辛弃疾的诗篇《忆李白》吧,也是很有才的大作哦:

当年宫殿赋昭阳,岂信人间过夜郎。

明月入江依旧好,青山埋骨至今香。

不寻饭颗山头伴,却趁汨罗江上狂。

定要骑鲸归汗漫,故来濯足戏沧浪。

三、透过李白现象看中国古代文人精神世界

       自古以来中国人生活在“霸权”“王权”之下,长期受封建思想钳制束缚,虽然也有思想家和一些开明君主有民本思想,但现实社会中根本没有民主可言。由于缺乏民主思想来进行人格培育,中国人难免形成野蛮自大和驯服自卑这种相互交织的双重人格。一方面人人都有“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的豪迈意识,但在强权的刀锋之下,又都是卑微无助的草民顺民。文人尤其如此,在豪放的精神世界里可以睥睨一切,以我为中心,但在现实世界里内心深处则极其脆弱卑微,缺乏安全感。所以大家喜欢烧香拜佛,一旦有事求上天保佑,求神仙菩萨保佑,求大人物保佑,求侠士除暴安良,主持公道。作为李白就是一个集狂放与卑微于一身的典型双重人格代表。    古代中国文化人有“达则兼济天下”的用世情结,都想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生逢圣明主,为万古开太平。但由于多种原因,古代文人除了一腔意气和知识分子的狂热之外,往往政治智商低,才术不足,决断不足,“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李白的政治智商当然比他的文化智商低太多了,所以在官场上、在社会上都是到处碰壁,政治上失意,文学上得意,成为“文章憎命达”“自古诗人多薄命”的见证人。    李白是文学史上最不肯“碌碌滞于俗,默默束于情”的诗人之一,他决不甘“永窜伏于平庸”,不愿当一个村野鄙夫老于泉林之下,所以决心到京都长安发展。这位大师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找机会展示他的“文化猛男”形象,当然他靠的不是块块饱绽的肌肉和人鱼线,而是超强的大脑。他要大开脑洞,让雄奇的想象化作轰鸣的诗涛歌浪,化作霹雳闪电去引爆文坛,形成强大的冲击效应,抢抓权贵的眼球,学成文武艺,售于帝王家。他是一个勇敢的弄潮儿,在沧海横流之际,迎着万顷涛澜凌波踏浪,追求轰轰烈烈的活法。    李白强大的自信和豪放也利益于当时的形势。大唐强大的国力国运支撑和鼓舞了国人的自信,文人们尤其如此,腰杆挺直,笔杆挺直,盛世之巅灿然怒放着李白这朵万世诗花。一年不到挥洒三十万金又当如何,“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又当如何?虽然物质上是个穷光蛋,政治上不名一钱更是个穷光蛋,但照样挺胸抬头,眼空四海,不识时务能咋的,招人嫉恨能咋的,我的另类我做主。他可能认为只要诗才磅礴就可纵横天下,这只能是一厢情愿,在封建王朝的天下,权力和金钱才是硬通货,诗词曲赋,只是文化乡、象牙塔里的娇花嫩蕊,你丫算个啥?要想把文化优势转换成权力优势、人脉优势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的,年轻人!    唐朝时兴“干谒”,就是年轻人想进步,飞黄腾达,需要找权贵们举荐,扩大影响。于是文学青年们纷纷拿着自己的作品奔走权门,这在当时是正当的。给我们印象最深的就是李白、韩愈等大才们在未得志时,不管怎样高傲,也得放下面子、放下身段,开口求人。想必他们是十二万分的不情愿,但这是毛毛虫化蝶起舞、丑小鸭变身白天鹅的一道坎儿,绕不开的。有人读了韩愈的上宰相书,忍不住怒斥韩愈“不知无耻为何物”,主要还是不了解唐朝当时的制度和形势。    我们且看高傲的李白当时是怎样豁出去自夸的吧。他在《上安州裴长史书》中写道:“前礼部尚书苏公出为益州长史,白于路中投刺,待以布衣之礼,因谓群僚曰:‘此子天才英丽,下笔不休,虽风力未成,且见专车之骨,若广之以学,可以相如比肩也。’四海明识,具如此谈。前此郡督马公,朝野豪彦,一见尽礼,许为奇才。因谓长史李京之曰:诸人之文,犹山无烟霞,春无草树。李白之文,清雄奔放,名章俊语,络绎间起,光明洞彻,句句动人。”这种大言不惭的自夸自炒就是今天的求职者们也是很难说出口的,但李白自弹自唱,面不改色,气不发喘,端的是气定神闲,堪称经典。    当然,在自夸的同时,还必须得大拍对方马屁,以期权贵们在虚荣心满足之时为自己美言几句,为自己贴上闪光发亮的标签,然后才能将这些辛辛苦苦得来的资本拿去招摇过市,谋取进身之阶。例如李白在《与韩荆州书》里的自吹和拍马又创新高:“白陇西布衣,流落楚汉,十五好剑术,遍于诸侯。三十成文章,历抵卿相。虽长不满七尺,而心雄万夫,王公大人许与气义,此畴曩心迹,安敢不尽于君侯哉?幸愿开张心颜,不以长揖见拒。必若接之以高宴,纵之以清谈,请日试万言,倚马可待。今天下以君侯为文章之司命,人物之权衡,一经品题,便作佳士。而君侯何惜阶前盈尺之地,不使白扬眉吐气,激昂青云耶?” 阅读至此,让钟情李白的粉丝们情何以堪,这时的李白能让你想到他就是写出“安能摧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且放白鹿表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的那个李白吗?造化弄人,同一个人前后反差咋会这么大呢!    尽管李白下足了本钱,但他的权贵路线走得甚是窝火,裴长史、韩荆州们洋洋不睬,一个字的赞词也没有。这两通闭门羹可能让李白怒从心头起,气从胆边生,他决意绕过这些地方大员土鳖,把目光瞄准了京城更高级别的人物。他去走玉真公主的门路,但谈何容易。有一首《玉真公主别馆苦雨》的诗,道出了李白的失意惆怅心境:“秋坐金张馆,繁阴昼不开。空烟迷雨色,萧飒望中来。翳翳昏垫苦,沉沉忧恨催。清秋何以慰?白酒盈吾杯。吟诗思管乐,此人已成灰。独酌聊自勉,谁贵经纶才?弹剑话公子,无鱼良可哀。” 那时的中国,可能还没有职业捧场的“评论家”和吹鼓手,更不可能有网站、电视台等现代传媒帮凶,要想成名还非得看权贵脸色。但好在那时广大读者的欣赏眼光和智商还没有被愚弄,“干货”“水货”一看便知,是不是“硬菜”一尝便晓。所以李大师凭着自己过硬的作品打天下,新诗一出手便风行天下,洛阳纸贵,到处传唱,怎能不惊动“圣听”呢!所以我宁可相信是李白自身的才华、勤奋和坚持战胜了世俗的一切阻力,象混沌中的盘古那样一斧子劈开了天和地,他笔扫青云,新世界为他轰然开放,他昂昂然走进了帝乡金阙,用手中的五色金笔为自己挣得了应有的尊严和地位,取得了一个文人最终的胜利。至于后来的失意和悲凉,不必介意,有轰轰烈烈的成功,便有黯然神伤的离场。我们无法解释太多的矛盾现象,但我们需要记住那些辉煌惬意的成功时刻,并向千古名士们致以我们应有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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