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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届天津散文杯征文】乡情总在麦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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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情总在麦香里

  江苏 冯金林 

夏风沁心醉。风中飘逸着缕缕麦香,也传来“割麦插禾”的布谷鸣叫声。麦子熟了,每个沉甸甸的麦穗上都结着饱满的子粒。季节在匆忙的轮回里被尖尖的麦芒刺扰得不住欢笑喧闹,又到了火爆的麦收时节了。

“晴日暖风生麦气,绿阴幽草胜花时。”王安石的《初夏即事》,宛然就是这场夏收景致。这几天奔波在城里到乡村的途中,回去帮助父母收麦、晒麦、卖麦。忙碌着,辛苦着,也升腾着我的乡情。

乡情,是“绿叶对根的情意”,是一个人最真诚炽热的感情。度娘说:乡情是一支清远的笛,悠扬而深远;乡情是一个古老的童话,美丽而动人;乡情是一坛陈年老酒,清香而醇厚……。可我觉得乡情就像土地里长出的麦子,是浸润在生命里的一缕麦香。“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远处的联合收割机麦地里纵横驰骋。黄浪波涛里,收割机大口大口地吞食着麦穗,把麦田理成了“寸头”,又“哗哗”地吐出黄褐色的麦粒。奇迹般的机械化解放了农人的双手,省去繁多的工序,把过去的梦想变成现实。一群麦田守望者,静静地站在田埂上,享受着“麦穗香里说丰年,美丽田园幸福歌”的惬意,安然的表情下透着欣喜。过去的麦收只活在文人的笔下,变成一种情怀,被后人所缅怀。

麦香,在五月的阳光里氤氲弥漫,慢慢渗进我的身体,缓缓轻袭我的心田,唤醒了的我许多记忆。

小时候,尽情享受着如麦香一样清纯的童真,总是对麦子充满好奇。看到奶奶捡拾掉在田里麦穗,仰着头问奶奶:“麦子有感情吗?”奶奶望着我充满期盼的眼,看了看一片麦地,嘴角上扬:“有呀,等你长大了,就懂了。”我十分疑惑,却又只能呆呆地望着麦地,它仿佛有着神奇的吸引力,我奔跑在田间,那里有我追寻的梦。

有人说,麦子是一种历经沧桑的庄稼。她见过雨雪、冰霜,见过春花、阳光。是啊,麦子从播种—出苗—分蘖—越冬—返青—拔节—抽穗—扬花—灌浆—乳熟—收获,近8个月的时间,且在生长期间的白昼长,光照时间长,昼夜温差大,所以质量好,麦面筋丝纤长,营养价值丰富。麦子播种不久,麦苗绿油油的。一阵微风吹过,它们如同一群顽皮可爱的孩子,左摆右摆,跳起舞来。时不时还会飘来淡淡的味道,掺杂着泥土味,还有麦草的清香,我对它有了更大的期待。扬花期间,麦穗正翘首期盼风儿的到来,赴约一场盛大的爱情,走入雌雄花儿间短促的洞房花烛。麦子的雌雄花朵,都是喜爱风儿的“风媒花”(借风力完成传粉)。煦日和风里,麦子甜甜蜜蜜的“婚期”,会持续十天左右。花后,麦子开始灌浆。阳光寸寸抚摸,雨水滴滴滋润,热风阵阵拥抱,麦子昂首走向五月的金黄。那锋利的麦芒,牵来布谷鸟的歌唱。

高中毕业,我回到了农村,成了一名麦田守护人。闻着麦香成长,与麦田的交流,无需言语的表达,只需心灵的默契。五月的麦穗像要出嫁的姑娘,披金挂银,清爽干净。一垄一垄的麦田里,竟有万千要出嫁的姑娘。她们饮足了阳光雨露,已经出落得丰姿绰约、仪态万方。粗壮的桔杆上,挑着蓬乍乍的穗头,似串串金色的珍珠。我用手抚摸着成熟的麦穗,似乎明白了这片土地所肩负的使命,那是一种麦香蕴含着的浓浓的情,我也懂得了小时奶奶那话的含义:万物皆有神思,都是田地间的精灵。

割麦很辛苦,亦如白居易《观刈麦》中所写“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弓腰,挥刀,芒刺,灼热……幸福地忍受着,颇具英雄气概。因为我知道,自己是农民的儿子,麦子就是农人的命根子。一串串汗珠飞溅,好似麦浪里泛起的浪花,结实地撒落在泥土里,澎湃出一波又一波金色的豪情。

生产队的仓库场上铺满麦秸,一边是老牛拉着石滚,一遍遍地压着麦桔杆,麦粒透过桔杆缝隙,一层层地堆积到地面;另一边是打连枷的队伍,拍打声此起彼伏,场上粉尘飞扬,《打麦歌》高亢有力,麦粒在有节奏的拍打下从穗头脱落。连枷是普通的农具,打连枷是那时一种人工脱粒麦子的方法。麦子晒一晌,连枷三天响。“噼啪、噼啪”的连枷声,清脆悦耳的劳动歌声,成为打麦场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笑歌声里轻雷动,一夜连枷响到明。”生产队长日夜守候在场边,指挥着哪里堆,哪里耥,极用心地梳洗着每一缕麦香。麦香,承载着庄稼人的希望。其实麦香就是一个珍贵的符号,它的实际意韵是汗水、艰辛基础上的幸福。割麦打麦,那是我割不了的记忆,写不完的情愫。

后来,我上学跳了“农门”,乡亲们也渐渐脱离了割麦、铺场、打连枷的繁重劳作,但麦香一直在我心里激荡,“饱满丰盈、朴素厚道”的底色滋润着我,也连接着我的乡情。

发酵烧饼是母亲做得最美味、我最惦念的吃食。收了新麦,家里就会磨上一小袋面,母亲找出过年蒸馒头时留下的酵饼,早晨煮粥时多煮一碗,把酵饼碾碎投放在粥里,粥就会发酵,这样连续投上三、四天的粥,待钵盂里的粥不断冒着小泡,这酵水基本成了。把酵水与面粉拌和搓揉,让面块再发酵几个小时。这时在锅里抹点油烧热,把发酵面团做成一个个饼子,放在锅里烙。炉膛里火苗慢慢升腾,锅里的面饼慢慢发大。待一面烙出了金黄的面皮,就翻过来烙另一面。然后调好糖水,浇在饼子周边,再盖上锅盖闷一会儿。新麦面烙的发酵烧饼,圆形厚墩,表面黄焦,内层松软,香酥可口,麦香浓郁,嚼起来筋道有韧性。麦香在舌尖徜徉,幸福在心扉弥漫。

现在已很少有人家做这样的老酵烧饼了,年迈的母亲知道我喜欢这饼,偶尔还会做上一两次。那金黄的外表,那淡淡的麦香,那甜甜的味道,总能勾起我心中那股浓浓的亲情、乡情。

南通有一种独特的时令食品——冷蒸。冷蒸就在麦子灌浆饱满,将熟未熟的时候采摘的麦穗,去除麦芒麦壳后入铁锅炒熟。老手不用锅铲,而是像炒茶一样用手在锅里揉搓,仔细掌握火候。炒老了,有烟火味;炒嫩了,有生味,一切皆凭心有灵犀。大锅里渐渐升腾起熨帖肺腑的香,就在麦粒即将转色的刹那,断火起锅,粒粒碧绿晶莹。待炒熟的麦粒冷却后,拿到机坊脱皮、扬屑、磨成小条。如是大石磨磨出的冷蒸,一条一条的从磨口挂出,像那蠕动的麦蚕。这就是美味可口的冷蒸,又叫“麦蚕”。冷蒸色泽青碧,麦香浓郁,质地松软,入口糯韧,风味独特。细嚼慢品,唇齿间清香萦绕,丝缕缠绵。

冷蒸作为时令小吃,那是南通人的小小幸福,更是一种浓浓乡情的传承。刚上市的冷蒸价格有点贵,30元左右一斤。但我每年都会买一点,品尝“舌尖上的乡情”,会在味蕾注入记忆的DNA。春风再美也比不上她的香,没吃过的人不会明白的。

麦子,是人们赖以为生的主要粮食之一,我对麦子有着特别的情感。一缕麦香一生情,每逢麦黄的季节,我都会回到老家。遥望金黄的麦田,闻着淡淡的麦香,我明白,浓丽的外表不属于乡情。乡情是微风吹过,散发出的淡淡的麦香。那是太阳的味道,土地的味道,父母的味道。

麦子穷尽一生奉献给人类,用朴实无华的麦香演绎着爱的童话,它其实也是农民们的汗水和希望凝固成的一个姿态。麦子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只要能落地,就会生根成长,土地就是她的故乡,无论贫瘠,不离不弃。

我喜欢麦香,我喜欢麦子。看麦子的生命得到最后的升华,我也好想在骄阳下站成一株骄傲的麦子,一株懂得感恩的麦子,亦如袁隆平院士所说:“人就像种子,要做一粒好种子。”

麦香无垠,乡情弥久。

冯金林,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现代作家协会会员、天津散文研究会会员,中华文学艺术促进会副秘书长。作品散见《中国文艺家》《散文百家》《西部散文选刊》《中国散文家》“中华散文网”等。著有散文集《寸草情深》《乡韵情长》、长篇小说《风中一片云》。

【大赛公告】 ‖ 关于举办首届“天津散文杯” 全国乡情散文大赛的公告

本期微刊管理团队

责编:李    韵

编校:田光兰

       制作:陈彩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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