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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家历史,清末第一奇案审案现场

 

 晚清末年,政局动荡,百弊丛生,官吏的腐败酿成了无数的冤案。杨乃武与小白菜案,与山西太原杀人案、名伶杨月楼娶富商女韦阿宝案、马贼张文祥刺杀两江总督马新贻案,并称晚清四大奇案。四案中以本案最为出名,几乎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回到杨乃武与小白菜入狱的那一天。


接受沈喻氏呈诉的,正是与杨乃武发生过多次冲突的余杭知县刘锡彤。当他收到沈喻氏的呈诉后,便欲打轿前去事发地勘验尸体。这时,依附刘锡彤作为靠山的秀才陈竹山正好也在县衙,他之前与杨乃武也发生过矛盾,总想借机报复,这次总算逮到了机会。他一听到葛品连暴毙,尸亲控告死因不明要求官府勘验的消息,就把外面对杨乃武与毕生姑二人关系的传言说给刘锡彤听了。

 

刘锡彤询问左右,都说街坊流传“羊吃白菜”之言,杨乃武与毕生姑或有奸情。由于之前发生过的多次矛盾,刘锡彤对杨乃武有很深的成见,听了陈竹山的话便深信不疑,认定杨乃武与葛品连的死脱不了关系。之后,刘锡彤打轿出发,带领衙门里的仵作沈祥、门丁沈彩泉,前往葛品连所在的王心培家租房验尸。

 

余杭街头群众议论杨乃武与小白菜

 

当时,葛品连的尸体已经发胀,尸身下肢呈淡青色,身上有十多个大泡,一按即破。尸体口鼻流出的血流到了两耳边上,使人乍看之下是耳、鼻、口都出了血。因为这种情形,仵作沈祥就将口鼻流血误作为七窍流血,填在了验尸单上。他又用验尸的银针刺入葛品连尸体的喉管试毒,说银针变色了,认作是服毒。按照当时的规定,银针从尸体喉管拔出后,应该用皂角水擦洗,如果擦洗后,银针仍呈变色状态,就可以确认是中毒无疑,但沈祥又忽略了这一重要步骤,没用皂角水擦洗,以至于验尸程序上又有了严重的错误。沈祥验尸后,确认葛品连是中毒身死,但中的是什么毒,他却说不清楚。只是含糊地向刘锡彤报告说,葛品连是中毒身死,刘锡彤对此也没有深究。但一同随刘锡彤来验尸的门丁沈彩泉坐不住了,激动地质问沈祥葛品连是中什么毒而死。沈祥回答说可能是中烟毒而死,沈彩泉激动起来。

 

从县衙出发前,沈彩泉听到了陈竹山议论的一番话,心下怀疑葛品连的死与杨乃武脱不了关系。他便用强烈质疑的语气与沈祥争论,说服生烟土是自杀,葛品连绝对不可能是自杀,是中了砒霜毒而死。沈祥身为仵作,见门丁沈彩泉竟然敢当面质疑自己的验尸结果,大为不悦,当下与沈彩泉争执起来,一个说是烟毒,一个说是砒霜。刘锡彤之前听过陈竹山的一番言论,加上沈彩泉的一番闹腾,也怀疑杨乃武、毕生姑与葛品连的死大有关系,竟相信了沈彩泉的一番话。

 

验尸现场,品连母沈喻氏、妻子毕生姑都在场,刘锡彤既然已将生姑预设成为“犯人”,怀疑她与品连之死有关,当下便把她带回衙门讯问。刘锡彤把生姑带回县衙后当堂审讯,令生姑跪在堂下。他先是好言诱供,问她毒死葛品连的毒药从何而来,生姑极力称冤,说不是自己所为。问了半天,生姑始终坚持称自己不知情。到了晚上再审,刘锡彤不再问毒从哪里来,直接逼问生姑,她的奸夫是谁。一再逼问,生姑始终说没有。刘锡彤便开门见山,问生姑租住在杨乃武家时,是否曾与杨乃武有过奸情。生姑回答说,杨乃武除了教她读书写字、诵读经文外,并没有其他行为。审了一夜,刘锡彤始终没能审出生姑与杨乃武有何奸情,于是便暂时将生姑关押进了牢房。

 

杨乃武教小白菜读书写字

 

刘海升、何春芳害怕逼问得太紧,生姑会供出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于是连忙让何春芳的姘头阮金桂入狱,恐吓生姑,让她做伪供。阮金桂欺骗生姑说:“葛品连验尸已经确认是毒死,外面传说你毒害亲夫,这个罪名一旦成立,你就得挨三十六刀鱼鳞刳。办法只有一个,只要你说是别人给你毒药,叫你毒死丈夫,这个罪名就可以轻一点。你与杨乃武的关系,外边早有传言,你不妨说是杨乃武给的毒药,将过错推到他身上,还能保得一命。至于刘公子之事,你不能说出去,因为无人对证。说了就是诬陷好人,要罪上加罪。”听了阮金桂这番话,生姑沉默不语。

 

第二天再审,刘锡彤继续逼问毒药来源与奸情,生姑仍坚称不知道。刘锡彤见逼问无效,便喝令动刑,施用了拶刑(这是当时对女犯人施用的一种夹手指的刑具)。生姑受到重刑逼供,煎熬不过,只好照着阮金桂教她的话说了,说杨乃武在十月初五曾到她家,给她一包药,说是治疗流火的,后来她给葛品连吃了,品连就死了。毕生姑这时虽然诬称杨乃武授毒谋杀葛品连,但仍未承认自己与他有“奸情”,而是把责任全部推给了杨乃武。


刘锡彤审问小白菜

 

刘锡彤见生姑终于松口,承认杨乃武与本案有关,却推脱自己的责任,便加大力度继续动用严刑,刑讯生姑,让她说出更多“事实”。刘锡彤动用的刑罚非常残酷:让衙役剥下生姑的上衣,用烧得炙热的红铁丝去刺她的乳房,又用烧好的滚烫的热水去浇她的背。酷刑之下,生姑一个弱女子丝毫招架不住,她不得已按照刘锡彤的意思,又虚构了许多言论,声称自己也参与其中,与杨乃武共同下毒谋杀了其夫葛品连。

 

毕生姑做了口供后,已经是十月十二日的凌晨三更。刘锡彤得到供词后,立刻让一个王姓书办,还有捕役阮德去杨家抓捕杨乃武。这个王姓书办既不认识杨乃武,也不知道杨乃武家的住址,阮德便带王姓书办来到杨乃武家,敲杨家的门。杨乃武听到敲门声,不明所以,起身开了门。阮德便向王姓书办说:“此人就是杨乃武。”书办告诉杨乃武说:“知县有事情要问你,现在在县衙里等。”杨乃武拒绝道:“现已太晚,有事明日再说。”但这件事不容杨乃武做主,阮德和王姓书办强行将他带到了县衙

 

一到县衙,刘锡彤就审问杨乃武,问他是如何用毒药毒死葛品连的。半夜三更无故被带到县衙,又遭到平白无故的指罪,杨乃武极为恼怒。面对刘锡彤的质询,杨乃武不仅极力否认与毕生姑因奸谋害葛品连一事,还以极其蛮横粗暴的态度顶撞、怒斥刘锡彤凭空诬陷,这令刘锡彤非常生气。见杨乃武不承认,刘锡彤又叫来毕生姑,让她与杨乃武当堂对质。见到杨乃武,毕生姑感到羞愧不已,当即翻供,说杨乃武并未参与此事。刘锡彤一见生姑翻供,又赫然大怒,喝令动刑。再次用刑,生姑又熬不住,再次承认了杨乃武授毒谋杀亲夫的事情,但杨乃武仍旧坚称绝无此事。见杨乃武始终不松口,刘锡彤便决定来一手硬的,也欲使用严刑拷问杨乃武。但杨乃武是新科举人,是士绅阶级,按照当时的规定,不能轻易用刑。于是,刘锡彤便写信向上级杭州知府陈鲁呈报,请求将杨乃武的举人功名革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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