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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山间的春风再次重逢,但山野依旧无奈

2020年这个特殊的春天,不仅给所有人放了一次长假,居家期间也给所有人提供了一次与家人同乡好好相伴的机会。而给我的除了这些,还有在家的日子唤醒了我的追忆。这些来源于和小T的一次聚会,小T是我的同乡,目前是一名浙江大学硕士研究生,也是我们这边附近山村的第一位研究生。我们的家乡在偏远的西北地区,坐标甘肃省天水市武山县。小T是一名追梦者,与大多年轻人一样,从一个偏远的山区农村,一步一步往上,在为改变命运而不懈努力着。是附近乡邻孩子们的榜样。

①与想象中不一样的90后

因为地区的发展不好,家乡比较落后,听父母亲们说道,95年村里才通电,而这一年也是小T出生的一年。也许在很多人的眼中,90后是一群小时候生活无忧,而且在多数人眼中90后总是与叛逆沾边。可是小T,和他身边的同龄人,小时候的经历和他们70后的父母亲是一样的。没有玩具,没有零食,没有电脑游戏等等。总是听到有人说,“你们90后生活多幸福啊”,然而,像小T一样的人很多,他们小时候的生活不是色彩斑斓,而是充满无奈。一颗小小的糖果也是他们无比期待的东西。

小学时在自己村子里面上学,只有一、二两个年级,一个老师,20多个孩子。那时候天真无邪,对于别的什么没有过多的奢求,只是觉的上学是件幸福的事情。等到了三年级之后,就得去隔壁村的学校上学,虽说是隔壁,但是走山路也得需要1个小时。也想不通,那时候的孩子怎么那么坚强,不论大小,都是结伴来回学校,没有父母接送。在别的村上学的时候,孩子们早上需要很早起床,因为还要赶路,一般孩子4点左右就会起来,但是孩子精力很旺盛,吃完简单的早餐,带上两个馒头就出发了,这些馒头是中午的午饭,因为那个时候学校是没有食堂的(现在学校有了食堂,也是五年之前才出现的)。算下来,孩子们一天只能吃一顿好好晚饭。

农村地区夏天是农忙季节,西部地区主要种植小麦,但是在山区没有机械,地也不好,所以很多活都是人工完成的。小T夏天一面要顾着自己的作业,一面还需跟着大人们一起干活,所以整个夏天下来,整个人都会变的更黑。虽然很累,但是农忙时节的西瓜却成了这一辈子夏天最香甜的记忆。

小T说:“还依稀记得,大冬天,几个孩子结伴,早上去学校的时候天还没亮,就着月光和雪光,在那空旷的山野间,没有一丝的胆怯。虽然现在觉得是不可能再完成了,但是怀念那些时刻”冬天昼短夜长,早上出发时天还没亮,晚上回来时依旧是星星相伴。

②改变轨迹、不懈努力

小T说在求学路上,他是幸运的。小T的父亲母亲都是文盲,没有上过学,但是他们在孩子上学这个问题上,没有大多数农村父母那么固执的思想。小学结束后,按照流程,小T应该去更远的镇子里读初中,但是那边的教学质量一般,所以他的父母将他送到了县城读了初中。当然还是他一个人生活,父母无暇顾及,给他租了房子,置办了锅灶,自己做饭,自己管自己。相比于同班级那些孩子,他真的是心酸的。可是他没有自卑,没有胆怯,他总是以第一突出的成绩回报自己的父母。小T的自觉最终使自己考上了市里的好高中,而与他同龄的学生,在上完初中之后就不读了,再大点就出去打工。现在很多小学同学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小T说“我觉得很悲哀,我们小时候的同学已经有3个孩子了,他们依旧要延续父代的生活与艰辛”。

高中的时候,小T经历了滑铁卢,从小没有太多学习资源,在市里,学生们质量普遍都好,所以他在高中的求学路上很难,不过好在努力之后,总算是追赶了上来。因为不论在什么地方,他努力的信念是没有动摇的。小T说印象最深的就是高中的一次拉练活动,那时候他做完阑尾炎手术,还没有彻底恢复,班主任说他不用参加,但是听说要加学分,所以他最终坚持要去,来回走了30里,后来才知道,学分无所谓。但是他没有后悔,这是对他很好的锻炼。

高考结束后,小T如愿的考上了一本211大学---西南大学。大学期间,小T还是一如既往的自觉,没有像有些同学在缺少了约束之下开始变得懒散。他认为自己不能停下,他没有打游戏,没有宅在宿舍,而是上自习学习,大学四年成绩都是前三,也拿到了很多奖学金和奖励。小T是位腼腆的男生,初高中的时候连班里女生都不敢说话,他想在大学了新的地方,没有人认识他,了解他,他要改变自己。所以小T参加了社团,学生会的很多活动,还做过班长,再也不是那个腼腆不敢在人前说话的农村后生了。同时,他还参加了导师的项目,自己主动参与学术活动。大三的时候,取得了保送的资格,顺利被浙江大学录取。小T是村子里第一位大学生,也是第一位研究生,是许多人的榜样。

③文艺青年的炼成

现在我们经常谈到孩子从小就在训练特长,家长给孩子报了什么兴趣班,孩子压力大什么的。但是这些可都是小T所羡慕的啊。

小T小时候是没有这些待遇的,学校的课程也很单调,小学时候,学校里只教语文和数学两门课,除了这些再就没有什么了。但是小T有很多爱好和特长,例如书法、写诗以及乐器等。小T说:“没有特长是很难出众的,别人是记不住的”。小T的一手好字得益于自己的小学老师,是他行走“江湖”的利器,也让很多人认识了他。小学时候只有两门课程,语文还是重心,所以对文字很感兴趣。写诗写词也是他的爱好,他现在活成了真正的文艺青年,偶尔写写文字,抒发情感。

小T说,技不压身这句话说得很对,没有一点技能和长处是很难混下去的。所以小T也在不断的拓展自己的能力,比如计算机,初中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电脑,认为那是稀奇的东西。虽然自己现在的专业不是计算机,但是由于兴趣的使然,他也能认真的去钻研,自学能力超强。无论山有多高,路有多远,小T会一直走下去。

这次假期超长,让我可以与小T有很多时间交流。我也是多年没有看过家乡的景色,在这西北边陲小地,四时之景分明,如今看来依然是那种味道,依然是迷人的。虽然家乡的生活相比于以前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依然落后。疫情期间,由于不能开学,需要上网课,但是村子里没有信号,所以在大人们的组织下在村后较高的地方撘起了帐篷,以供孩子们学习。

看着那些孩子每天都要去帐篷里学习,我感到的既是心酸又是欣喜。虽然环境条件艰苦,但是他们和所有人一样,和当初的小T一样,依然坚定努力,远方是他们追求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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