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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亩方塘 】再也回不去了

半亩方塘,以我手写我心,方寸之间,流露真情

再也回不去了

李凤春

  已是三月了,很多人乘车,乘飞机从老家陆陆续续回到了自己工作的城市,在家过年的这几天,老屋的院子,童年的房子,儿时的玩伴……唤起咱暖暖的记忆啊!

小时候家里的黄土院子,是父亲一撅头一撅头依着山形挖出一个崖面,在崖面上开凿几孔窑洞,这些窑洞就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院子的左右两边都是随山势渐行渐低的崖面,所以不用垒围墙,只在窑洞的对面夯一道两米多高院墙,在正中央开一个拱形的门,这便是大门了。出了大门就是一条向左右都延伸至邻家的,有二十几步宽的场地是街(我们读gai)门。这个地方既是自家主要的活动场所,也是村子南来北往的主要交通要道。平日里都要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方显得这家像个过光阴的。下雪了还需起的早早的,将积雪扫一条和左邻右舍相接的通道,家家这样,最后连通全村。

院子里的小菜园的墙墙上晒着很多南瓜,橙色的,绿色的。菜园里种的韭菜,葱,芫荽。满院子跑的鸡,妈把烂掉的、吃不完的土豆切切剁剁喂给它们吃,然后每天等它们下一只新鲜的蛋,收蛋的感觉真好。攒多了,妈找一个满身蓬松的母鸡。二十一天后孵出一窝毛茸茸的小鸡,叽叽的跟着鸡妈妈满院子跑。六岁的我跟着小鸡念叨:妈妈养了七只鸡,叽叽叽,叽叽叽……

在农村的田间地头,很容易见到这样的画面,老农扶着犁吆喝驴或骡子一趟又一趟走着。五六岁时,待太阳升起,我提着小罐罐给大大送吃的。大大看见我从沟坡下爬上来,就停下犁,坐下休息。打开罐盖,哦!清清的漂着葱花的汤里游着四个荷包蛋,大大会分我两个吃。十一岁时,我家有头骡子让我妈宠坏了,老让人拉着犁地,拉骡子犁地的是我,我从10岁拉到16岁。我的老父亲热爱土地,扶犁扶到75岁。

每到收获的季节,村子里就热闹起来了。学校会放秋收假,我们几家人合到一起收粮食。黄茫茫的一洼糜子,十几个人提着镰刀过去,一下午就收完了,捆一地的糜子捆。小侄女艳梅虽只有8岁,却是收粮食的行家,和他大哥打头,每人四陇,只见糜子纷纷到在他两的镰刀下,并顺势握在手中,多了就放在地上,一会儿就收到地头上了。我和梅梅,安平嫂子总被甩在后面,我妈会去地头给安平嫂子接趟。大家都收完休息了,我和梅梅还在清理他们给我留下的糜子,一溜一溜的。总是忙到夕阳西下,才从地里回家。回来虽腰酸腿疼,但轻松极了。磨刀,处理被镰刀割伤的伤口,然后,在煤油灯下完成家庭作业,记得铅笔削的尖尖的,字写的工整极了。

那时,小孩子当大人用。记得上二年级时,一年夏天,我家有五六头小黑驴,二爹家有三头骡子。大大和二爹商量让我和凤琴姐合着去放牲口。凤琴姐和我一样是父母的老丫头(最小的),说话大大咧咧,快人快语。她给我拿糖,给我拿馍馍吃,给我讲故事,还给我做暑假作业,她的字写的可好看了。条件是牲口跑了,我必须去挡回来。有时没事干,把长的像猫抓似的草一个一个的挤破,找着吃蓝色的马莲花。她的小道消息也多,比如,谁家姑娘跟着水堡子人跑了,那个村子的老头昨儿死了,一只猫从尸身边跑过去,诈尸了!姐姐说时做了瞪眼睛,吐舌头的动作,我顿觉脊背凉嗖嗖的

驴拉车车是最常用的交通工具,从地里到场上一趟接一趟来来回回地跑着拉粮食,五嫂是行家里手,会装车,吆喝骡子拉着高高一车糜子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我坐在车上心惊肉跳的。

那时 吃饭时,大人坐在炕上的小饭桌边吃。孩子们就坐在门槛上,边喂鸡,喂猫,喂狗。人不知吃饱了没,反正鸡,狗,猫吃饱了。

那时候,哪村哪乡没有个集会,最开心的日子就是跟着父母去赶集,买点吃的穿的,高兴得屁颠屁颠的。

那时候,有件新衣服恨不得早早穿出去,炫耀给小伙伴们看。

和小伙伴们堆个雪人打个雪仗,在雪地里用筛子捕鸟,就是一整个冬天的念想。

那时候日子过得虽苦,却真的很幸福,那些感觉虽然找不到了,但那段岁月足以陪伴我们一生,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本栏责编:白庐


【作者档案】

李凤春

李凤春,宁夏吴忠市第四中学教师。中师毕业,教书24个年头。感恩生活,感恩亲情。

文艺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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