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分难舍

有文有艺聚

 作者：王道学（江苏）

铁，碰到了磁石，就不想离开；我们的两个家，每一个家对我们都有磁石般的深情......

一个已有些年的家，是改革开放十多年后建成的农村的家。我们这个家，三间上下两层楼，是正房；三间红砖黛瓦，是西厢偏房。

楼房面向东南，上下两层配上大红灯笼，一年一次换新，两边悬挂，气派！室内窗明几净，装饰华丽。上档次的彩电、自动滚筒式的洗衣机......所需电气设备，一应俱全。

大儿子一家三口住下层三间，其中一个卧室，我们老两口居住。二儿子一家三口住上层三间。

三间偏房高大宽敞。北头一间，大儿家在里吃饭用，中间一间，二儿家吃饭用，南头一间，支上草锅，我们老两口用（我们吃惯了草锅烧的饭菜）。

儿孙们吃饭用电锅做，节省时间。有时间了，要吃草锅饭菜，草锅才为他们派上了用场。我们老两口吃不惯鸡鱼肉蛋，喜欢吃素食，单独弄。有时想吃好的了，喜欢到谁家吃，就到谁家。逢年过节，或来亲朋好友，就合伙。

为了紧凑阔气，一家人合计，东面拉上一面围墙，连接三间相匹配的前面门楼，形成一个大院。院内打好水泥地坪，出来进去，脚爽心舒。

前面门楼，宽敞明亮，为一家人农忙休息、逢年过节欢聚打牌、或左邻右舍串门娱乐用的。

庄上的人每逢新年，总要笑容满面地聚集到我们家凑个热闹。他们一来，总要像往常一样，睹物生情地夸赞：“独出心裁！一枝独秀！”

平时，路人听说了，也要特意打个弯，驻足欣赏一番，情不自禁地啧啧称羡：“这一家人很'会’！不仅勤劳，能生金造银，还很智慧！我们虽然有条件，但是少了智慧这一点。”

心往高处想，事往实处做。两个儿子翅膀长硬了，说是为了让孙子辈得到更优质的教育，各自带着妻儿到省城买楼居住了。留下这么多房子，我们愁着怎么住得过来？

我们老两口才五十刚出头，身体好，有力气。五六亩地，到种时，我将手扶机一开，妻子帮手，两天不到，轻松，干净利索；如果想轻快，花钱不多，叫来播种机，一个小时左右，清白了事。收获时，雇上联合收割机，个把钟头，小麦粒或玉米粒，全部登上自家水泥场。两个太阳后，晒干扬净。要卖的部分，粮食商你来我往，争相抢购。

嘴有点儿高，特意留下一小块地方，划分开来，种上红豆、绿豆、花生等小杂粮。为了就便，在门前留出一分多地，种上葱、蒜、青菜、萝卜等蔬菜。人勤快一些——疯长。我们吃不完，手机一打，叫儿子们星期天抽个空，开车回来连看个风景，随各自喜欢，任意挑选。他们拿不完，少不了送些给街上没地的亲戚朋友。

鸡鸭鹅蛋不用买，自给自足。想吃鱼肉，不会开小轿车，电动三轮车一骑，二三里地，到镇上立马就买回来。

交通也是便便的。银灰色的水泥路，一条条，四通八达。出入，看庄稼，闲逛，就是穿着绣花鞋，也一尘不染。

农闲时，在家的人开上电动车，小轿车，钓鱼，逛街......行随心愿，悠哉，悠哉......

绘制新农村的蓝图已经展开，国家致力建设理想化的新农村各项工程陆续启动，如诗如画的日子在召唤着我们，将来农村的前景能美得怎样，已经进城的农村人，恐怕一定会返羡的！

都说神仙的天堂日子好，谁见过？我们农民要的就是这个“现实”！

两个儿子说变就变，没通过我们商量，“先斩后奏”，不知什么时候，在县城花了六十几万，硬是买上一套三室两厅的八楼电梯房。说是让我们农闲有空子去高楼里享受享受，再去见识见识城里的美景，不能老呆在农村；以后老了，就到那里去享清福。我们拗不过，只好依了。钥匙都给我们了。

趁着春天农闲，我们老两口真的相信儿子们的话，坐车到县城去见识见识了。

我们在热心人的指点下，找到县城兰苑小区南大门。热情的保安看我们东张

张西望望，向我们问清楼号，殷勤地将我们带到24幢二单元楼下。

我们像在老家那样，轮换着直推单元房门，推不动；又轮换着抓住大门上的把手拉，拉不开。门上巴掌大的“一块镜子”里藏着的美女说话:“请正对着设备。”我们被惊吓后退，不知所措。保安笑了。他要过我手里的蓝色大纽扣（保安说是“门禁卡”），在镜子下方，就那么轻轻一碰，镜子里的美女发声：“门开了，请进入。”我们一拉“神了”！真的开了。保安又叫我们怎样上下楼梯，我们战战兢兢试上试下，真的遂人心愿！“学会了！”妻子十分惊喜。我心里也很轻松！

进入室内，每面墙壁像一张张极平正的白纸，洁白得异色丝毫格格不入。各间地板，人走到哪里，人影子就跟到哪里，形影不离，亮得使人吃惊。客厅墙壁上挂着的大彩电，大拇指摁住遥控器语音键，想看什么节目，轻声一呼，节目里的人或物，便缓缓向你走来，稳定后还在电视机上。随后，随节目的意思，人或物就活动了起来。

妻子惊讶：“太神了！”

燃气灶、吸油烟机，开关一打开，一个人就可以做饭做菜。开始，我们不会操作，请对门的小张一指导，也就会了。

要吃菜，小区门旁边就是商店，鸡鱼肉蛋......应有尽有，任你选购。

在楼上要是呆腻了，小区西侧就是广场。跳舞，唱歌，健美操，一队队，任你选入。生疏了，会的兄弟姐妹、年轻的美女，热情做你的教练。

倘若你玩那有文化含量的项目觉得有些涩滞，玩各种牌、下棋......任你选，总有适合你兴趣爱好的。

夜晚，各条街道，灯光璀璨。高楼边上的霓虹灯光有规律地闪着，诱目；街道两旁的玉兰花灯光和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花形灯光，亮如白昼。整座城就是灯的海洋，光的世界。大家惊喜地称道：“神仙都想下凡了！”

久了，天上的星星都耷拉下眼皮了，人们却兴犹未尽......

我们在城里住了一段时间，和来自各乡镇的人朝夕相处，你亲我热，一来二去，真的迷途往返了！

我们啊，真的奇怪啦，在农村不想到县城，来了城里又忘了回农村。是不是因为两者都有“西子”的魅力呢？

 

作者简介

王道学，男，江苏泗洪人。喜爱文学，有作品发表报刊。

文艺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