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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蕾深处是故乡

▲李正阳题

 

最近读了一本书--《味蕾深处是故乡》。书中29篇美食故事诞生于普通的家庭厨房和寻常的街头巷尾,带着南北迥异的方言和油烟。而注入饭菜里的那些难以言说的情感,那些在艰难岁月里的奋力成长,足以让人们在奔赴星辰大海的途中深深眷恋。

与食物相关的记忆,总是逃不出、也离不了滚滚红尘中的爱恨别离。在一些特殊的时刻,食物可能是我们活下去的慰籍。人生百味,皆需品尝。


在我们味蕾的深处,也许是冬日的炉火,是夏夜的蝉鸣,是秋日的凉风,是春天的青芽;是别离的感伤,是最初的追忆,也是困难的时日里温暖的安慰,是我们永恒的故乡。读书中的故事,总会令我情不自禁经地想起我的故乡,我的亲人,以及记忆里那些令我久久回味的美食。

我出生于20世纪70年代初,父母生养了8个孩子,我在家中排行老七。我读小学的时候,农村还是大集体,母亲每天都要出工干农活。我每天中午放学回来,母亲也才刚刚从队上收工回家。

家里一大堆零零碎碎的家务都等着母亲去做。我母亲是个极讲卫生的人,无论收工回来多累,都要先把家里打扫干干净净,铺床叠被,抹桌子擦板凳,然后再收拾厨房,清洗灶台。等到一切收拾停当,再开始做饭。如果我等母亲的午饭做熟吃了去上学,那是肯定要迟到的。

因为我小时候学习成绩好,小学不在村里读,读的是乡里的中心小学,离家有3里地。所以母亲就为我开小灶,事先单独给我炒一碗花饭吃,母亲的花饭是用清油(菜籽油)炒的,先将鸡蛋打到烧滚的油里煎熟,然后放剩饭一起炒,起锅前放点盐,酱油和葱花。

每每一碗香喷喷的花饭递给我时,我三姐在一旁很是“羡慕嫉妒恨”,在她眼馋的不停吞口水的时候,我美滋滋地往口里扒完我的花饭,然后哼起小曲心满意足地上学去了。那个年代鸡蛋就是平时最好的荤菜,一般家里只有来客人的时候,母亲才舍得拿鸡蛋做菜来招待客人。

在三姐眼里,母亲对我是偏爱的。每天一个鸡蛋炒花饭,她和弟弟都望尘莫及。母亲的花饭伴我走过童年,现在想来,也还是极香的。一碗普通的花饭里盛的满满都是母亲的爱。如今我偶尔也自己炒花饭,一样的食材,一样的佐料,却怎么也做不出母亲的味道。


我自小读书,考上大学后来武汉,后来就一直生活在武汉,每年大概只有父母生日和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家和二老团聚。都不知道父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厨的,我记得小时候父亲是没有做过饭的。父亲的辣椒炒肉堪称一绝。知道我喜欢,每次我回家父亲都会下厨炒一盘。家乡的土猪肉,配上父亲自己种的土辣椒,炒出来的那个味道那叫一个香哦,想想都要流口水。

每次父亲炒菜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看他把肉片倒进滑了热油的锅里爆炒一会,再加点酱油翻炒一下,然后添点水煮几分钟,最后下辣椒翻炒至熟出锅,一盘香气扑鼻的辣椒炒肉就做成了。有了父亲的这道菜,我总要比平时多吃一碗饭。

现在父亲年纪大了,每次回家我都自己下厨做饭,基本不让二老操持,但父亲的辣椒炒肉总还是要尝尝的。每次从家乡回到武汉,我也想学着父亲的做法来一盘辣椒炒肉,但是始终不如在家吃父亲做的香。兴许是家乡的水土培养的食材别有一番风味吧。

说起炒面,就想起我的婆婆。在我的记忆里婆婆的炒面最好吃,以前婆婆在的时候,三月三家里就会做炒面吃,说是吃炒面缠住脚,就不会被鬼带走了。

记得婆婆做炒面是先把油面在开水里煮一下,后再捞起滤干备用,然后把五花肉片在锅里爆出许多油来,再把煮好的面条倒进锅里,撒上酱丝,锅里再淋半瓢水,盖上锅盖把水煮干,等锅底微微结了一层面锅巴后,打开锅盖加点酱油,盐,葱末翻炒一会就可以出锅了。焦黄油香的炒面很是筋道有味。

如今婆婆已经去世十多年了,但她做的炒面味道,一直停留在我的味蕾深处,从不曾消失。还有外婆的炒南瓜子,那是我小时候吃过最香的零食。我小的时候大舅在镇窑厂食堂做饭,食堂里经常用南瓜做菜,南瓜子就被大舅带回家来,成了我们姐弟的小零食。

外婆是用盐来做伴侣炒南瓜子的,她说这样炒南瓜子容易熟透,表皮也不会炒黑。焦黄焦黄的南瓜子,吃到口里,略有咸味,脆香脆香的,别提多好吃了。如今外婆早已不在人世,而我记忆里南瓜子的香味一直都在。


记忆里那些难以忘怀的吃食,在味蕾深处扎根,每每想起的不仅只有它的滋味,更有为我做这些美食的亲人的音容笑貌。故乡是什么?记忆深处最难忘的,应该是食物的味道!由食物想念家乡的亲人,房屋,山水……

人们对于味道的执念,与生俱来,不论走多远,始终不会忘记,它若有若无,深种脑海。家乡菜是童年时期对味蕾的一份牵挂,一生都跟随在我们的餐桌上,没有什么比食物更让我们难以割舍!对于乡愁,最好的良药大概就是故乡的食物了。

美食是一种味道,更像是一种记忆,与味道一同被牵挂的,还有当时和我们一起吃饭的人,情从胃起,入口而深……

作者简介

瞿水珍,女,笔名在水一方,毕业于湖北商业经济学院,祖籍黄冈市黄梅县濯港镇,定居武汉,从事IT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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