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彭与“琴罢倚松玩鹤”印

 

● 丁永林

 

   

 

印文与顶款

 

边款

 

   上面展示的是文彭篆刻的“琴罢倚松玩鹤”一印的印蜕和印款。释文为：

    印文：琴罢倚松玩鹤。

    印款为五面款，顶款：琴罢倚松玩鹤；边款：余与荆川先生善，先生别业（即别墅）有古松一株，畜二鹤于内，公馀之暇，每于余啸傲其间，抚琴玩鹤，洵可乐也。余既感先生之意，因检匣中旧石，篆其事于上，以赠先生，庶境与石而俱传也。时嘉靖丁未秋，三桥彭识于松鹤斋中。

    据记载，该印只有四面边款和顶部文字。印章之底是平面，篆文不知何时被磨去。上图展示的篆刻印文是根据顶面所刻行草“琴罢倚松玩鹤”的字与所存印迹配合上的。

    从这方印的印面看，是以平整方正为基调。方形体的篆字，在转笔处用圆笔，笔势刚健，用刀苍拙，印文的接边处多残破，颇有金石味

    印家均知，边款一项最吃功夫的是方寸之内蝇头细书的毛笔功底。数十字的款如同短小精悍的散文，文人雅士超凡脱俗的行迹，都刻画在印文之中，文彭挥毫奏刀，真是魏晋“竹林七贤”遗风。

    文彭书法可以为帖，信手用刀行书于青田冻石之上，留下这篇盖世佳作。后人说是双钩刀法，笔者以为未必。凡书法大家，通篆印者均可以刀代笔，直书印石，一气呵成，不必勾描。其精气神，表现出的运用刀笔的速度和行笔的强弱韵律，是勾画描刻所不能达到的。这正是匠人与艺术家的区别。后世篆刻发展出的冲刀风格，其实也是强调行刀的速度来表现作品。

    艺术无历史先后，无论是商周青铜器，还是李白的诗歌，后人都未必超越。文彭作为篆刻艺术的先驱，单其边款行草意境也不是后世能轻易超越的。

    文彭（公元1498-1573年），字寿承，号三桥，江苏苏州人，文征明长子。曾任两京国子监博士，人称文国博。幼承家法，诗、文、书、画、印均有建树，精篆刻。

    文彭的印作长期被后人奉为金科玉津，在印学史上有深远影响，被奉为流派印章的鼻祖。其主要贡献可以概括为两个方面：

    首先，革新印材，自篆自刻，文人治印，从此开始。文彭之前，印材多半为金属、兽骨、精玉和象牙之类，硬度较高，不宜奏刀。这样，治印就分为两个阶段：先由文人篆写印文，后交专业印工刻治。这种篆于刻分工的方法，难以体现篆写者于与治者共同的审美理想，丧失了篆书应有的笔意和特殊的艺术风格。文彭早年主要治牙章，由他书写篆文，印由李文甫代刻。从他偶然得到四筐灯光石后，发现石质印材便于奏刀，雄泽的铁笔在此找到用武之地。尽管早于文彭的王冕曾用花乳石治过印，只是个别事例，并没有推广开来，到了文彭之辈，以石刻印创作既丰，传授又广，为文人治印找到理想材料。从此，篆与刻合为一体，印章再也不限于印信之用，也不止附庸于书画，而是独立成为一种艺术形式了。

    其次，作为振兴印学的先锋，在特定历史条件下登上印坛，追踪秦汉，汲取精髓，力矫时弊，并渗入自己强烈的艺术个性，从根本上挽救了篆刻衰微的局面，开创了篆刻史上第一个流派——三桥派。

    文彭在世时没有编过印谱，故传世印作稀若星凤，难窥全豹。从传下来的有限印拓中可以看到，他的篆刻从秦汉印中汲取了大量的艺术养料，并渗入了宋元朱文印的艺术特征，形成笔意苍劲、字法工稳、刀法刚健、章法自然的整体风格，形成三桥派强烈的艺术创作个性。他的白文印深得汉玉印苍劲古雅的特色；朱文印线条细如游丝、骨力内含，一洗以前板滞乏味的秃风；其圆朱文印参以小篆结体，曲雅透丽，颇有特色。他注意利用、发挥石章便于刻制的特点，以苍茫剥蚀的边栏，加上古逸雅致的篆法，足以显示一代印学巨匠卓越的气质、才华和胆识。

    文彭的印章传世极为稀少，无专谱行世，足知该印之珍贵了。

手里十多年前买过一本书《明清篆刻流派印谱》。以前学习篆刻时，时常翻翻。第二页，有文彭一印“琴罢倚松玩鹤”，平整方正，转笔处圆润，笔势刚健，用刀苍拙，印文的接边处多残破，颇有金石味，耐人玩味 。边款不同于今日常见的单刀法，颇具功夫，文字如下：

     “余与荆川先生善，先生别业（即别墅）有古松一株，畜二鹤于内，公馀之暇，每于余啸傲其间，抚琴玩鹤，洵可乐也。余既感先生之意，因检匣中旧石，篆其事于上，以赠先生，庶境与石而俱传也。时嘉靖丁未秋，三桥彭识于松鹤斋中。”文彭挥毫奏刀，真是魏晋“竹林七贤”遗风。

    文彭（公元1498-1573年），字寿承，号三桥，江苏苏州人，文征明长子。曾任两京国子监博士，人称文国博。幼承家法，诗、文、书、画、印均有建树，精篆刻。文彭的印作长期被后人奉为金科玉津，在印学史上有深远影响，被奉为流派印章的鼻祖。

    数日前，与友兼师明毅先生(http://blog.sina.com.cn/666mingyi)小饮，酒后偶然想起文彭的印文。嘱书如下。

 

文彭的“琴罢倚松玩鹤”印，照片来自《明清篆刻流派印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