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岚特约】16046
中国的空气污染会影响到周边国家吗？
特约撰稿/钟辉勇
中国的空气污染问题已经成为一个比较严重的社会问题。这种空气污染状况的长期持续，同时也会影响到公众的健康状况。已有大量的相关研究表明中国过去几十年空气污染的加剧对肺癌死亡率的增加有显著影响。而且，空气污染与水污染不同，空气污染更容易随着大气进行跨国之间的传播，也就可能会影响到中国周边的国家。随着中国经济的成长，中国正在成为一个负责任的全球性大国，因此不仅需要考虑国内越趋严重的空气污染对民众健康的影响，还需要同时考虑空气污染对周边国家所带来的影响。
那中国的空气污染是否会影响到周边国家呢？这并不是一个情感判断，而是一个标准的科学问题。如果要回答这个问题，就需要区分周边国家的哪些污染物是来自中国，哪些污染物是本国产生的，以此来研究来自中国的污染物对周边国家所带来的影响。最近，Jia和Ku（2016）研究了中国空气污染对韩国的影响，发现来自中国的空气污染物的确会影响到韩国的疾病死亡率。该研究的时间跨度从2000年到2011年，利用了主要起源于中国西北地区和蒙古沙漠的沙尘暴吹向韩国时，这同时也会把中国空气中的污染物带到韩国。该研究由此分析了这些来自中国的空气污染物对韩国疾病死亡率的影响，发现这会导致韩国呼吸系统疾病和心血管疾病死亡率的显著增加。并且，这种影响也表现在对年龄在65岁以上人群的影响更大，因为相对来说，这部分群体的健康状况更差，更容易受空气污染的影响。
当然，来自中国的污染物绝不是韩国空气污染的主要因素。这个研究同时也说明，相对于中国的空气污染物，韩国本地的污染物是这些疾病死亡率的主要因素。但由于空气污染的特殊性，容易进行跨国之间的传播，因此不可避免中国的空气污染物会影响到周边国家和地区。实际上，中日韩等国科学家很早就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早在1999年就已经在进行跨界空气污染的合作研究。也正是由于此，我们才会在新闻上看到日本和韩国在中国环境保护方面的一些资助，希望可以减轻中国的环境污染，进而减少对周边国家的影响。
进一步，从全球各国的国际经验来看，基本上各国在经济高速增长过程中，也都面临过比较严重的环境污染的问题。比如以英国伦敦为例，相对于欧洲其他国家，伦敦的空气质量即使在目前仍然不是很好。而在上个世纪初期，伦敦由于其空气污染的严重程度，也被称为“雾都”，在1952年甚至还发生了著名的伦敦烟雾事件。因此，从国际经验来说，中国在目前这个发展阶段，环境污染问题变得严重并不是特例，但这并不意味着中国不应该加大治理环境污染的力度。事实上，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在2009年的一个报告，估计中国每年因室外空气污染导致的早死人数在35万-50万人之间。
中国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在不久的将来，极有可能超越美国，成为全球最大的经济体。从国际上来说，在取得巨大经济成就的同时，中国也面临着越来越多的国际责任，需要建立一个负责任大国的国际形象。在国内来说，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人们对环境质量的要求也是越来越高，而环境质量的提高不仅可以提高民众的健康程度和幸福度，也能够增强对外国游客和投资者的吸引力，进而实现更高的经济增长质量。这种国内外的双重要求，也对中国环境污染问题的治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但如笔者上一篇关于中国环境污染的政治经济学文章中所讲，国内的环境污染问题，本质上是一个经济发展与环境污染之间的平衡，但在环境污染的治理上却是一个政治经济学的问题。因此，在环境污染的治理上，需要反思之前环保政策所忽视的地方官员对政策的反应，逐渐考虑把环境污染指标纳入地方官员的实际考核机制中，以此对地方官员形成一个比较强的约束，进而更有效地治理中国的环境污染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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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上海对外经贸大学金融管理学院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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