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吃茶叶蛋，突然想起小时候。那个艰苦年代的人，只有春节里亲戚家拜年，才能吃到茶叶蛋。出门前妈妈就吩咐，最多只能吃一个，否则会让人觉得没家教。
小时候的味道，简单天真特快乐。那个年代容易满足，平时里吃饱都困难，别说来点什么好吃的东西。鸡蛋几乎每家都有，却是舍不得吃，要拿去卖掉换火柴和盐。
外婆家离得近，也就是一百来步。东面的村边上，老妈在家门口大喊一声，在外婆家都能够清楚听见。外婆年迈行动不便后，干脆住在我们家，可以有人照顾。
那年正好五岁，季节换到了春天。小脚外婆拎着小尿桶，扭啊扭的来到我们家，悄悄的跟妈妈说了几句话。于是按照妈妈的吩咐，每天小便单独尿在小桶里。
那时候朦朦胧胧，也不知道干啥用。反正晓得为外婆尿，接了一星期才小半桶，放在茅草铺里很臭。存了几天后泛黄，再尿上去会产生很多泡泡，感觉要满出来一样。
一星期之后，小脚外婆又过来了。神秘兮兮的朝我笑了一笑，然后说过几天之后，要给我吃好东西。不知道什么意思，被外婆搞得莫明其妙，当时都快愣住了。
外婆前面走着，我就后面跟了过去。看到外婆把小便拎回去，柜里拿出一小筐鸡蛋，往小便桶里装。脸上春风满面，露出了轻松的微笑，有一种收获的满足感。
小孩子好奇心重，什么都想刨根问底。回家就问妈妈，说是外婆脚脖子扭去了，要做童子尿卤蛋吃。第一次听说这个名称，想想都觉得有点恶心，别说拿来吃了。
外婆家院子里，两层楼一个大天井。邻居家俩女儿，大女儿金华工作，俩外甥女也是在她们外婆家。大外甥女叫竹青，那天一起玩捉迷藏，在柴火堆里躲来躲去。
竹青大上一岁，不过人家是城里人。起劲捉迷藏的时候，外婆大声叫我了，应一声暴露就被对方捉住了。都要怪小脚外婆，什么时候不好叫，一定要在捉迷藏时候喊。
外婆实在是好意，叫我过去吃鸡蛋。递过来一只像茶叶蛋，闻一下一股骚味，知道是童子尿卤蛋。自己死活不肯吃，就拿回家给妈妈了，剥开后只尝了一点点。
感觉很奇妙，尝起来还是有点香。反正比茶叶蛋有嚼劲，比皮蛋嚼劲差一点，卤过的尿液不肯倒掉。外婆要我再尿点上去，她吃掉几个之后，又加上几个鸡蛋。
俗夫 2021年8月18日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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