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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走了,谢谢父亲冥冥中仍不忘对我们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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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19 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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踌躇再三,我还是决定写下以下文字,一是为了天下像父亲母亲一样的人,二是对以前写的三篇关于父亲的文章有个照应。

2022年10月12日下午7时45分,患了六年阿尔茨海默症的父亲,脉搏终于停止了跳动,享年九十有六。父亲走得很安祥,脸上全然没有了以前与病魔抗争时的痛苦,使我们对''解脱''有了直观的理解。

父亲走时,身边只有母亲、弟弟和半月前从上海赶来的大妹,而我和小妹,因为陪伴了几天,回家作短暂休憩,想不到父亲走在这个时间点。当我们接到弟妹的电话,紧赶慢赶,八点多到了父亲身旁,他已经离开了我们一刻钟了,但他脸色平和,面容舒然,与患病时的满脸痛苦判若两人,宛若以前没有患病时的熟睡状态,仿佛是在安慰泪眼婆娑的我们。

父亲走好!希望天国(父亲生前依从母亲皈依了基督)再也没有阿尔茨海默病!

三个月前起,父亲已经在床上的时间多,起来的时间少了。即使能起来,坐着的时间多,但生命和意志的顽强潜意识,仍支撑着他不时地颤巍巍地站起,踉跄地在房间里、甚至在近二十平方的小院子里蹒跚行走。有时他若有所思地走到小院子门口,去拔一下栅门门闩,但拔开了仍拉不开门——他不知道,弟弟为了防止他擅自出去,门上方加了暗闩——父亲已经没有了这种简单的思维能力,他只失望地小伫片刻,然后迈着艰难的小步,几乎是拖着脚,一步步移回屋里,坐到他常坐的扶手椅上,双手在膝盖轻轻地搓,双脚在地板上不停地磨——这是他下意识的锻炼动作,长期来形成一种机械性的自动。三个月前的第一个月,我们去探望,离开时他还会本能地站起来送我们到小院门口。

三个月的中间一个月,有一个半夜里,母亲又发现父亲自己又一个人起来,在卧室的后半间跌倒在地板上,正在努力地扳住沙发,想起来。母亲马上去扶,父亲努力配合母亲,终于又站了起来……

这一段时间,父亲尚能吃半碗粥或面条。有时需母亲或大妹喂,有时自己用颤抖着的手自己扒,只是吃完后,桌上和地上落下不少……

父亲生命力的顽强,离不开已经九十岁的母亲、弟弟和大妹、小妹的悉心照料,——尤其是母亲。父亲患病后的二千多个日日夜夜,饮食冷暖和拉撒,离了母亲,真不知该怎么想象。母亲的心中,默默地照顾好父亲,就是对我们兄妹四个的帮助。平时我一个个电话询问,她总是回答:父亲情况正常,叫我们放心,不必过于频繁地去探望,她心疼我们打的的钱和时间。

尽管如此,我和弟妹还是几次送父亲去医院作了医治,但医生在尽了职的同时,婉劝我们,年龄已经决定父亲的身体状况不能逆转——我们自然理解。

父亲的肚子日益鼓起,是肝硬化和肺病变积腹水所致,从呻吟声中听出他正与各种生理机能的病变衰竭作着最顽强的抵抗。当时母亲也因劳累过度等原因,出现头晕等令人担心的症状。于是,在9月22日,我们把父母亲一起送到医院。那一天在同一家医院,父母亲同时分别在相应的科室就诊,我和弟妹分工,弟弟管父亲,我顾母亲,都用轮椅推着,小妹和妹夫在两头呼应协调。那天,父亲就医后由弟弟领回家,因为医生还是原来的结论,这个我们也早已有心理准备,只不过看着父亲这么痛苦着,于心不忍,尽我们的孝心,去寻求个缓解的医疗方案而已,而这一次求医,重点在于为了保护母亲。医院对母亲检查的结果:脑梗,好在是早发现,须住院。当时,我们兄妹三人和妹夫,急得团团转。

住了院的母亲,心在家里的父亲身上,血压曾一度在180以上,情绪难以控制……

母亲住院的日子里,弟弟一个人在家里照顾父亲,又是喂粥又是照应父亲的拉撒,日夜陪护。夜深人静,父亲凭第六感觉感知到母亲不在身边,很多行为表现出反常,拒绝喂粥,并用手不断扯拉弟弟,似有话说,好几次有临终迹象,但我弟弟一边哽咽着大声呼唤,一边用力推拿父亲的各部位,以增强他对外界的反应。事后他安慰我说,即使在夜里最困难的时候,他只有伤心,但没有怕过,因为护理的是自己的父亲。

由于父母亲处于这种状况,上海的大妹,急得放弃了一摊子家务,在大妹夫的催促下,再次回宁波老家照顾父母亲。

谢天谢地,母亲住院后,医生及时采取了合理的医治措施,四五天后控制了病情,并在父亲和我们最需要她的时候,终于及时出院了。

母亲一回到家,父亲出奇地安静下来了,并奇迹般开始喂得进粥了,喂食时,他的嘴会主动张开,似有舌头搅动口中食物并努力呑咽的能力,且好像吃得很有味。我弟弟诙谐地说:父亲的胃口好了,又可以去烧石灰了(父亲务农时烧过石灰,这是农村最苦的活)。

母亲在父亲的床边安了一张躺椅,日夜陪护在父亲床边,时不时喂父亲几口粥。父亲安静时,母亲也打盹,父亲呻吟时,母亲抚摸父亲身体,以缓解他难受。有时父亲呼吸似有阻碍,母亲叫弟妹帮她让父亲翻个身,让父亲侧躺着祛痰,甚至亲自用手指伸进父亲的口中,帮父亲抠痰……

父亲的体能,在这二十天中每况愈下,并出现大面积的褥疮。过世前二十天,我们送父亲去医院时,他尚能在我们的搀扶下,走二三十米路(从医院入口至取轮椅处),但自此日回家后,就再也站不住了,母亲叫我们扶起父亲,坐到常坐的扶手椅上,父亲只能直着坐数分钟,然后向左或右倒下去,靠人扶住。从迹象看,他的生命之油正在时枯时续……

临终前三天,母亲喂他粥,父亲仍能努力配合,嘴巴尚能缓慢拌食喂进去的粥并努力咽下。有一次我走近前去,呼唤了他,父亲双眼的瞳孔已经黯淡无光,但尚有对外界的感知能力,明显看到他无力的眼神,在向我聚焦,浑浊得似散未散的瞳孔中,我读出了他是那么的痛苦和无助……

从那时起,能喂进父亲口中的粥越来越少。母亲努力地想让父亲多吃一匙。每喂进一匙,母亲就多一分欣慰,她对我说,父亲近期不会走,叫陪护了几天的我们回去休息,因为母亲这时也很心疼我们。

10月12日傍晚7点40分,我正在准备第二天一早再去陪护父亲应带的衣服,弟弟哭着电告:父亲不行了!

我们紧赶慢赶,遗憾的是迟到了一步,没有送别父亲。—母亲说,你们的心尽到了,父亲会原谅的。

父亲就这样走了!13日在村安乐堂停灵一天,因为父亲皈依基督,丧事尽管从简,但教育系统的退协、大碶中学、村老年协会,派人派物前来致悼;村里的好友,临堂送别后,听说有人回自家恸哭;村里的前支部书记,十分难过,久久在灵堂念父亲的好,十分感激自己任村支部书记时对他的帮助,为村里做了很多好事……

父亲就这样走了!临走前,冥冥中仍在保护着我们。说来也巧,父亲是12日傍晚走的,我们的风俗是停灵和安葬共三天。当14日中午安葬仪式结束后,午后我们送走了所有北仑区外的亲朋好友并回了镇海,14日傍晚,北仑区就发生了疫情,宣布全区实行强制性静默管理,所有外来人员一律不准离开,都须在北仑足不出户至少被隔离七天以上。望着驶出北仑地界后,身后公路上即刻出现的静默管理隔断带,我们多么庆幸。我想,难道父亲临走前,已经算准了会发生这一意外事件,所以把12日傍晚选择为走的时刻?

谢谢父亲!愿父亲天国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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