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恩负义
醒的时候
胸口发闷，发紧
似乎是空气太稀薄
似一条离开水的鱼
睡着的时候
头皮发麻，发直
似乎不曾感觉到呼吸
似一具木乃伊
迫不得已睁开眼
光线太亮，太刺痛
那些线形的光柱
如子弹，如尖针
强行闭上眼睛
黑暗里，找不到自己
那怕是一点气息，一点影子
让黑化成泥，让暗融成哭泣
本是一个人
奈何消失于自已
从眼睛，从光明里
将所有爱我的顺带陷进去
本来的日子
被自己逼成忘记
将自己葬在天之涯
还爱我的爱流放给海角
累
我不知道天地有多大
是否允许我
在此之间
种些什么花
或者，一点庄稼
尽管会有不测风云横扫
或者不尽虫害摧残
更甚者，被人为破坏
这些或那些
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
我已经将所有汗水洒下
又将所有精力挥洒
假如，能结上一朵花
或者一粒壮实的籽
就好了，足够了
至于，那副麻木的人皮
风吹一下，或雨敲一下
都可以听到一种声音
我不可以随便倒下
或者，因为一点借口
彻底垮了，垮成一堆黄沙
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累吗
雪花应该是累了
放弃继续纷扬
卧在春弦上睡成水的模样
春花应该是累了
落进黑暗土层
吵醒了一季夏蝉
夏阳应该是落给西山
那片昏黄的秋叶
再也不敢逞强斗胜
只有一树的红果涨红脸
似灯笼，似红盖头
在白纱一样的雪景里深等
冬天累不累
得问春燕为何低飞
又年年在檐筑新巢
春天累不累
夏蝉知道
一生只唱一个调，为谁
夏季累了谁
荫在单弦独响
弹落秋叶盖痴情
秋来秋又去
叶红不尽，相思
谁知，谁知
山挺，水碧，树直
我的腰，我的灵魂
似乎也变得自强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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