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乱华》之二：晋元帝建康即位

汉相国刘粲指使同党王平对皇太弟刘刈说：“刚才接到诏书，说京城将发生事变，应当穿上铠甲防备。”刘刈信以为真，令东宫属吏都穿上铠甲。刘粲又派人飞马告诉靳（jin）准，王沈。靳准就向刘聪报告说：“皇太弟将要作乱，已经穿上铠甲了！”刘聪大惊说：“真的吗？”王沈等都说：：“臣等早就察觉了，说了几次，陛下都不相信。”刘聪派刘粲带兵包围东宫。刘粲又使靳准、王沈抓捕氐、羌酋长十多人，把他们吊起来，烧铁灼眼睛。酋长们受刑不过，自诬与刘刈谋反。刘聪见了供状，对王沈等说：“我从今知道你等的忠诚了！应当知无不言，不要忌恨往日言而不用了吧！”于是，诛杀了东宫属官以及刘刈亲近，靳准、王沈等憎恨的大臣数十人，坑杀士卒一万五千多人。

夏，四月，汉主废皇太弟刘刈为北海王。没过多久，刘粲又指使靳准派人扮贼杀了刘刈。刘刈秀美爽朗，宽厚仁爱而有器量，所以士人大都依附他。刘聪听说刘刈死了，哭得很伤心，说：“我兄弟只剩下二人，还不能相容，怎样才能使天下人知道我的心啊！”

七月，刘聪主晋王刘粲为皇太子，兼相国、大单于，总管朝政如旧。

汉主刘聪出去打猎，命愍帝充当车骑将军，身穿军装，手执长戟在前引路。人们指着说：“这就是原来在长安的天子啊。”聚集观看，有的人流下了眼泪。刘粲对刘聪说：“从前周武王怎么会以杀纣王为乐呢？只是害怕同党相救，成为后患啊。如今兴兵聚众反抗的人，都是以救司马业为名，不如早点除掉他。”刘聪说：“我先前杀了司马炽，而民心仍然是这样。我不忍再杀了，看看再说吧。”十二月，刘聪在光极殿大宴群臣，令愍帝依次斟酒，洗酒器；随后更衣，又令他侍候。晋朝旧臣大多流泪，有的痛哭失声；尚书郎辛宾站起来，抱着愍帝大哭。刘聪命令将辛宾拉出去斩了。

先前，刘聪派堂弟刘畅帅兵二万攻荥阳。太守李矩苍猝来不及准备，就派使者去诈请降。刘畅高兴，大举会歺，将士都喝醉了。李矩选勇士一千人，派将军郭诵率领，夜里袭击刘畅大营，斩首数千级。刘畅只身逃脱。刘聪留守洛阳的长史周振与将军赵固有矛盾，暗中向刘聪诬告赵固。李矩在刘畅帐中得到刘聪的密诏，诏书命令刘畅攻克荥阳，回师路过洛阳时杀了赵固。李矩把诏书送给赵固，赵固斩周振父子，帅骑兵一千人投降。李矩令赵固据守洛阳。

刘粲带兵十万讨伐赵固，屯驻小平津。赵固扬言：“活擒刘粲，赎回天子。”刘粲上表给刘聪说：“如果司马业死了，人们没有了希望，就不会被李矩赵固利用。李矩、赵固就不攻自灭了。”十二月二十日，，晋愍帝司马业遇害于平阳，年十八岁，在位仅四年。刘粲派将军刘雅生攻洛阳，赵固撤进阳城山。

太兴元年（公元318年）三月初七日，愍帝的死讯传到建康，晋王身穿丧服，住进茅庐守丧。百官请求用皇帝尊号，晋王不准。尚书右仆射纪瞻说：“晋朝失去皇帝两年了，陛下应当承继大业；回顾宗室，还能让给谁！如果荣登大位，则先灵、人民就有了依靠；如果逆天意，违人心，大势一去，难以挽回。如今两京被毁，国家无主，刘聪窃取尊号于西北，而陛下却谦让于东南，这就是不急着救火而忙着揖让啊！”晋王仍然不答应，派殿中将军韩绩撤去御座。纪瞻喝斥说：“皇帝御座上应天上的星座，敢搬动者斩首！”晋王脸色都变了。

奉朝请周嵩上疏说：“古代帝王，道义周全后才去领取，谦让顺成后才接受。所以帝位长久，光耀万代。如今先帝梓宫未返回，旧京未光复，义士痛心泣血，百姓人心惶惶。应当广开言路，采纳良策，训练士卒，磨厉兵器，先雪国家的大耻，实现四海的愿望，则国家将给谁不就清楚了吗！”于是违背旨意，被贬出任新安太守，又犯怨望罪免职。

初十日，晋王司马睿即皇帝位，这就是中宗元皇帝。百官陪列两傍，元帝令王导登御床同坐。王导坚决辞让说：“如果太阳下来陪同万物，那么苍生由谁来俯照？”大赦，改年号“太兴”，文武官员晋升二等。皇帝要给投名贴劝进的吏升位一等，平民都为吏，共二十多万人。散骑常侍熊远说：“陛下顺应天命继承大统，全民拥戴，怎能只优待劝进的人！不如依照汉朝的方法，赐爵位给天下人，普遍施给恩惠，一来可以省去考察核实的麻烦，又堵塞了弄虚作假的渠道。”元帝不听。

二十四日，元帝立太子司马绍为皇太子。太子仁义孝顺，喜欢文学，善于武艺，礼贤下士，接受规谏。元帝聘庾亮的妹妹为太子妃，任命贺循为太子太傅，周顗为少傅，庾亮以中书郎身份侍讲东宫。

安定太守焦嵩起兵逼近上邽（今甘肃天水市清水县），相国司马保派人向张实告急。张实派金城太守窦涛带兵马两万去救援。大军到达新阳，听说愍帝遇害，司马保阴谋称帝。破羌都尉张诜（shen）对张实说：“司马保是宗室的远亲，忘记国家的奇耻大辱，急着想当皇帝，一定不会成功。晋王是近亲，而且有贤德的名声，应当率领天下人奉举他。”张实就派牙门蔡忠奉表到建康劝进。蔡忠到了建康，元帝已经即位。张实不用江东年号，仍然用愍帝建兴年号。

汉主刘聪宠信宦官，日愈昏庸。请看下集《刘聪拒谏杀忠良》